180闻着味儿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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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关河的第一想法,是一刀结果了它。 其实没什么舍不得的,若这狗聪明点儿,找到一个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那谁是先没命的那个,还说不定。 然而凤关河多想了一层。 这会不会就是邵鹰设下的圈套?就为了让莹莹与他之间,产生隔阂。 毕竟,畜生到底是畜生,只会闻着味儿来,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凤关河心中警铃大作,终究留下煤球一条小命。 这条狗必须让莹莹亲自处置了。 这样,他们之间,才能毫无芥蒂。 煤球吃完了,夹着尾巴匍匐在泥乎乎的地上,看着凤关河,眼神害怕又委屈。 它要让娘亲咬死这个男的。 凤关河对它也没个笑脸,从这狗出现开始,分走莹莹多少宠爱了?真是晦气。 他打开手边的箱笼,“进来,带我去找她。” 毕竟上了山,他不好利用自己职务之便打听她院子在哪儿吧?显得跟私通似的。 煤球怯怯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小盒子,不情不愿的缩进去,叫了两声,十分虚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狗穷,莫欺中狗穷,莫欺老狗穷,你等着。 凤关河把狗打包好,不忘威胁道:“从现在起,不要发出一点声,不然把你头割下来卤,大骨头炖汤,rou红烧。” 箱子哆嗦一下,安静如鸡。 === 秦月莹夜里醒来的时候,仪兰不见了。 四儿慌慌张张的告诉她,仪兰姑姑被太后身边的蔡嬷嬷请走,已经去了一个时辰。 看架势,不似好事。 秦月莹知道,这是要她亲自过去一趟的意思。 但秦月莹没去。 她取了一件信物,交到四儿手上,“去山脚下,找兵马司总指挥使邵鹰,告诉他,本宫身边的贴身女官不见了,别是被混上山的北境探子所害,尸骨无存了吧?” 仪兰一走,院内就没一个能主事的,四儿也该成长成长了。 压力给到邵鹰这边。 一炷香之后,仪兰被送了回来,满手血呼啦的。 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很是细小,血早就干透不流了。 秦月莹又叫邵鹰去传太医院的老章头。 章院首头发白,睡得早,夜里乓乓乓的被人轰门,一看邵鹰牵着三条大黑狗站在门外,还以为山上来了敌国探子,都等着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呢。 急匆匆到了长公主的院子,发现又是一场小题大做。 章院首真的希望长公主能多多关爱他们空巢老人,不要这样搞他了。 但看了仪兰的伤口,他还是说:“这样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极为阴毒。姑姑这手指,一个月内不能碰水,三个月内提不得重物,否则伤口反复崩裂,往后到了阴雨天,指尖要反反复复的疼的。” 仪兰的十指,被刺入银针取血。太后让仪兰以血抄经,以示对佛祖诚心。 其实就是变了个花样的拶刑而已。 “若姑姑想加速恢复,微臣可清创理出淤血,只是这过程……”章院首又犹豫着道。 十指连心,自然很疼。 “好,麻烦了。” 仪兰也是个狠的,轻飘飘的答应下来,现在这般连字都写不了,自然很不方便。 于是章院首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cao作起来。 “太后娘娘怎能这般心狠啊?” 又有鲜血涌出,四儿在一旁心疼的落泪,“是奴婢不争气,若奴婢能早些想出让兵马司出面要人,师父就不用这样受苦。” 她眼眶里,还挂着豆大的泪珠,本来可以忍住,然而移目看见那触目惊心的红,便飕飕落下来。 四儿无法控制自己不看,仪兰姑姑在她心里,是给她第二条性命的娘亲。 她亦不知道,没有主子的信物,其实求谁都是无用。 章院首抬头看了这天真的丫头一眼。 天真,是好事,说明有人在前头扛起风雨。 谁落地的时候不是一天真孩童? 他,也算是辅佐过两代君王的老臣了,亲眼见过许多人的变化,许多人的生死。 他觉着这丫头真像长公主小时候。 咋咋呼呼的,啥都要看一眼,且是越怕越要看。 希望往后一直如此才好! 清创完毕,开始包扎了,章院首不禁看向屏风后面的人影,问了一句:“殿下的身体,还如常吗?” “老章头,你这是什么语气?”秦月莹回以懒散的轻笑,“倒显得本宫七老八十了似的。” “不敢不敢,”章院首忙道,“微臣以为,来都来了,给殿下请个平安脉吧。” 秦月莹拒绝不了这种送上门的便宜。 章院首为仪兰包扎完,又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仪兰就带着四儿出去了。 他一向有分寸,知道长公主在屏风后,许是衣着不便,于是搭线听脉,轻车熟路。 他们之间有多年的默契。 长公主体内曾有一只蛊虫,整个太医院,仅章院首一人知道。 甚至那只香怡蛊,就是由他亲手取出。 整个庆苍,对于南疆蛊虫的了解都十分有限,想要取出入体的蛊虫,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放血。 每次放一些,能否成功,全看运气。各种补药养上一阵,再放一些,如此往复……紧锣密鼓而又秘密的“治疗”,持续了半年之久。 靖宪公主,无疑是幸运的,在蛊虫啃食心脉之前,赌出一条命。 但香怡蛊取出后,仍有一些特性保留在她身上。 比如,精力、体力、记忆力……乃至寿数。 以及某些方面。 人得过一场大病,很难恢复如前。 秦月莹对此也是接受。 章院首如常问了几个问题,主要是关于睡眠方面,是否盗汗,是否常常梦魇,是否久唤不醒。 秦月莹都答是。 这几年里,她基本很难有一个好觉。 尤其是到了山上,经常做噩梦,她都要厌恶睡觉了。 章院首听完脉,面色有些沉重。 前两天,因为公主久睡不醒,他才来看过一次脉。 章院首只觉得,公主今日的状态,比那时还不如。 不过,那时的脉象,瞧着又比几个月之前的好多了。 章院首细细回味起来,又叫来仪兰,问了下这几日的饮食、汤药等等,皆没什么问题。 许多症状,矛盾,且解释不通。 唯一的差别,就只有一处,那便是公主上山之后,房事没有了。 章院首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