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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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宸是被一阵窸窸窣窣蛇行草地的声音吵醒的,他甫一睁眼,入目便是一张陌生的床榻,素白的床幔让他一时不知身处何处,直至他掀开床幔看到昨夜那张字画,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身处桃花岛,而他眼下休息的地方正是黄药师的卧房。 几乎是与此同时,楼外异声斗起,簌簌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阵阵长蛇吐信的嘶嘶声,似乎是群蛇大至,而黄药师却是不知所踪。玉宸一惊,急忙穿上靴子,匆匆忙忙地套上外袍要出去探个究竟,不想刚一出门便见得黄药师负手立在门外,见他出来,黄药师回过头瞧了瞧,顺手替他理了理衣领,递过来一杯清茶,口中招呼道:“睡醒了?” 玉宸接过茶水,有些报赧地点点头。此时出了房门,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愈发清晰,黄药师充耳不闻,只是冲他点点头,语气仍是不咸不淡道:“跟着我来。” 玉宸不知黄药师是何用意,只是黄药师似乎无意解释,他也就不问。二人一路无话,走了许久,仍是行至一处竹林前。黄药师在前开路,玉宸紧随其后。越是深入竹林,蛇行之声便越是清晰。直至竹林深处,方显出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来,亭上横额在日光下看得分明,是“积翠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那两句。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用得润了,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泽。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幽无比。玉宸跟着黄药师入了亭子,再展目瞧去,不由一惊。亭中相待的不是旁人,正是西毒欧阳锋和他的侄儿欧阳克。二人身后数十名白衣女子手持红纱宫灯,分立两侧,再来,是黄药师手下的哑仆,随他们在身后的俱是巨头长尾、金鳞闪闪的怪蛇,金蛇走完,黑蛇涌至。大草坪上万蛇晃头,火舌乱舞。驱蛇人将蛇队分列东西,中间留出一条通路。相隔数丈,远处依稀可见千千万万条青蛇排成长队蜿蜒而前。十多名白衣男子手持长杆驱蛇,不住将逸出队伍的青蛇挑入队中。 欧阳克和欧阳锋见黄药师的架子如此之大,似乎并不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为霸一方的欧阳锋不禁暗生怒气。欧阳克倒是没那么多心思,他与欧阳锋俱是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他仍是执着那把铁扇,见黄药师来了,当即朗声说道:“西域欧阳先生拜见桃花岛黄岛主。” 他口中虽做礼数,眼睛却直直地看向黄药师斜后方,玉宸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原是黄蓉着一袭水绿衣衫姗姗来迟。玉宸本就对欧阳克无甚好感,眼下见他如此肖想黄蓉更对他添了几分厌恶。黄蓉见玉宸来了,当即笑靥生花,她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一路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玉宸的手臂,俏生生地喊了一声三哥。玉宸笑眯眯地应了,顺势伸手摸了摸黄蓉的头。欧阳克经黄蓉一开口这才注意到黄药师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欧阳克凝目一瞧,正是与他在祠堂打过一架的玉少主。 欧阳克自认今日便要抱得美人归,满心得意欢喜,看什么都顺眼,当下彬彬有礼地冲玉宸拱手问好,玉宸不愿理他,只是出于客套回了个礼,语气冷淡地应付了一句,欧阳克倒也不计较。黄药师见他神色冷漠,当即向玉宸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玉宸只是淡淡一笑,冲黄药师轻轻摇了摇头,口中也不多言。倒是欧阳克直直冲着黄药师跪倒在地,磕了四个头,说道:“小婿叩见岳父大人,敬请岳父大人金安。”黄药师道:“罢了!”当下伸手相扶。 玉宸听得黄药师要把黄蓉嫁给欧阳克,登时有些着急了。欧阳克人品低劣,又好色重利,全无半分礼义道德,岂是黄蓉的良配?黄蓉扁着嘴,还未开口,只听得欧阳克“啊唷”一声,已头下脚上的猛向地面直冲下去。欧阳锋横过手中拐杖,靠在侄儿背上轻轻一挑,欧阳克借势翻了过来,稳稳的站在地下。欧阳锋笑道:“好啊,药兄,把女婿摔个筋斗作见面礼么?” 黄药师道:“他曾与人联手欺侮过我的瞎眼徒儿,后来又摆了蛇阵欺她,倒要瞧瞧他有多大道行。”欧阳锋哈哈一笑,说道:“孩儿们小小误会,药兄不必介意。我这孩子,可还配得上你的千金小姐么?”侧头细细看了黄蓉几眼,啧啧赞道:“黄老哥,真有你的,这般美貌的小姑娘也亏你生得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只见盒内锦缎上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不起眼,对黄蓉笑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得自西域异兽之体,并经我配以药材制炼过,佩在身上,百毒不侵,普天下就只这一颗而已。以后你做了我侄媳妇,不用害怕你叔公的诸般毒蛇毒虫。这颗地龙丸用处是不小的,不过也算不得是甚么奇珍异宝。你爹爹纵横天下,甚么珍宝没见过?我这点乡下佬的见面礼,真让他见笑了。”说着递到她的面前。欧阳锋擅使毒物,却以避毒的宝物赠给黄蓉,足见求亲之意甚诚,一上来就要黄药师不起疑忌之心。/ 黄蓉笑道:“多谢您啦!”伸手去接。欧阳克见到黄蓉的雪肤花貌,早已魂不守舍,这时见她一言一笑,更是全身如在云端,正自得意,突然眼前金光闪动,叫声:“不好!”一个“铁板桥”,仰后便倒。黄药师喝骂:“干甚么?”左袖挥出,拂开了黄蓉掷出的一把金针,右手反掌便往她肩头拍去。黄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爹爹你打死我最好,反正我宁可死了,也不嫁这坏东西。”欧阳锋将通犀地龙丸往黄蓉手中一塞,顺手挡开黄药师拍下去的手掌,笑道:“令爱试试舍侄的功夫,你这老儿何必当真?”/ 玉宸虽知道黄药师只是做做样子,但眼见义妹哭得这样可怜,自然也跟着心疼起来,当下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许多罗刹教独有的小玩意儿来哄她高兴。黄蓉小女儿心性,眼见玉宸拿出许多琉璃珠和放大镜之类中原不大见得到的新鲜玩意儿,又有自己的义兄好声好气地哄着,登时收了泪,喜笑颜开。 再说这西毒欧阳锋,一生纵横西域,未曾在旁人手上吃过亏,如今见得侄儿被黄蓉这般作弄,当即护起短来,三言两语之间牵扯出了当年旧事,竟是要拉着黄药师比校武功。玉宸侧头去瞧,只见欧阳锋手中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粗杖,似是钢铁所制,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人头,人头口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狰狞诡异,更奇的是杖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 黄药师知道欧阳锋此人诡计多端,当下从袖中取出玉箫,说道:“嘉宾远来,待我吹奏一曲以娱故人。请坐了慢慢的听罢。”/ 欧阳锋见黄药师作势要吹箫,当下微微一笑,左手一挥,提着纱灯的三十二名白衣女子姗姗上前,拜倒在地。玉宸去瞧地上数十名女子,却见入目皆是碧眼金发的西域人,她们高挺的鼻梁和碧蓝的眼瞳让玉宸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明教的小昭,对方也是生得这般骨相,却是雪肤黑发,性格也是温柔和顺,很讨人喜欢。但这些女子却没小昭身上的灵气和那种令人放松的亲切感,反而有几分让人腻烦的媚俗之气。 欧阳锋倒是大方,他直言要讲这些女子作为礼物送给黄药师,但黄药师却是毫不犹豫地出言拒绝,欧阳锋对此也不意外,只是笑道:“聊作视听之娱,以遣永日,亦复何伤?”话音刚落,欧阳锋手掌击了三下,八名女子取出乐器,弹奏了起来,余下二十四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八件乐器非琴非瑟,乐音节奏甚是怪异。这些西域女子前伏后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软已极,每个人与前后之人紧紧相接,恍似一条长蛇,再看片刻,只见每人双臂伸展,自左手指尖至右手指尖,扭扭曲曲,也如一条蜿蜒游动的蛇一般。随着乐声渐急,那些女子的舞姿愈发媚态百出,变幻多端,跟着双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她们的容貌本就生得妖媚艳丽,如今又跳起这样引人遐想的舞蹈,实在是很考验旁人的定力,若是自制力稍差的人多看一会儿,恐怕都会把持不住。玉宸见她们有些动作实在是露骨,当即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黄药师却只是微笑,看了一会,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几声。众女突然间同时全身震荡,舞步顿乱,箫声又再响了几下,众女已随着箫声而舞。欧阳锋见情势不对,双手一拍,一名侍女抱着一具铁筝走上前来。此时八女乐器中所发出的音调节奏,也已跟随黄药师的箫声伴和。驱蛇的众男子已在蛇群中上下跳跃、前后奔驰了。欧阳锋在筝弦上铮铮铮的拨了几下,发出几下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立时把箫声中的柔媚之音冲淡了几分。黄药师笑道:“来,来,咱们合奏一曲。”他玉箫一离唇边,众人狂乱之势登缓。欧阳锋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黄岛主要奏乐。” 玉宸心知这《碧海潮生曲》乃是黄药师生平一大武功绝学,当下不敢怠慢,忙寻了两团棉花堵住了黄蓉的耳朵。黄药师将一方锦帕撕成两半递过来,玉宸愣了愣,乖乖地接了过来将耳朵塞住。他确是有心想要见识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奈何功力不够,倒是只怕取经不成反而走火入魔,只得不甘放弃。欧阳克与在场众多下人皆是掩住双耳,不敢以自己的性命冒险。而玉宸虽是堵住了耳朵,如丝如缕的乐声依然可飘进他的耳朵,虽有些音调不太明晰,却依然可听个大概。玉宸注意到,伴随着二人的比试逐渐白热化,箫声和筝声都逐渐急促了起来,一时双声杂作,音调怪异之极。铁筝犹似巫峡猿啼、子夜鬼哭,玉箫恰如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个极尽惨厉凄切,一个却是柔媚宛转。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相下。到后来,二人的神色由轻松转向郑重,黄药师站起身来,边走边吹,脚下踏着八卦方位,而欧阳锋则是头顶犹如蒸笼,一缕缕的热气直往上冒,双手弹筝,袖子挥出阵阵风声,看模样也是丝毫不敢怠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