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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愤怒和怨恨,那怒火熊熊,似是要从他的笔尖喷出,将整个本子燃烧殆尽。等等,父亲口诛笔伐的那个人是……詹儒朋。柳荞紧紧地盯着那三个字,直觉莫名熟悉。一瞬间,心弦像是被强力冲击一般狠狠地颤抖。詹儒朋?展如鹏?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就此打住,她又继续翻下去,而看到的内容无一不是在声讨那个大骗子。她从本子里再看不出线索,最后索性放弃,转而翻开那本残旧泛黄的相册。在翻到第十六张时,她的手顿住了。三个人。两个背对着镜头,还有一个,因为被人用笔划花了脸,所以她并看不出他是谁。但是,那个人身穿着简朴的素衣,而且他们身处的场景……她见过。因为太过于熟悉,所以她很快就想起,在展家,她见过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她扔掉照片,转而用手捂着嘴,因为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大声叫出来,但即便如此,她的心却止不住地狂跳,犹如脱缰之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从沙发上腾地起身,然后那箱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滚落下来,散落在地板上……灵魂抽离身体之后,她就像一粒尘埃,身不由己地飘荡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多么想要终止这无止境的飘零,可是一阵风起,她终究还是要被带到这个尘世凡间。这世上有那么多人,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意她的伤心和难过,就连她自己都嫌弃这样的自己。不觉间,她来到了婵媛坊服饰公司的楼下。忽然之间,她想起了很多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她颤抖地拿出手机,然后拨下一个号码,待那头的人接听后,她问:“子霖哥,当初你为什么反对我跟展亦清在一起?”木子霖听言,神色微微一怔。她此前不是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但当时她对此并没有深究,他自己也心存侥幸,以为能瞒得过去,所以他没有说。这一次,她再次问起同样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那么的冷,还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愤怒?“荞儿。”他的眉头微皱,声音却依旧温和,“这个问题重要吗?”“重要!”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大喊,“子霖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未等他回答,她又道:“现在,我也知道了。”展亦清驱车到柳树如家时,正是书店平日里打烊关门的时间。他单手插兜地进去,视线在书店里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她的身影。他的眉头轻轻拧起,问海琪:“她呢?”海琪耸了耸肩:“荞姐说要回家签收一个包裹。”他又问:“什么时候的事?”直到此时,海琪才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太确定地道:“三个小时之前吧。”三个小时?即便是在上下班高峰期,来回也不用两个钟。他的心一惊,拿起收银台处的座机,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然而那头却传来温柔而又毫无温度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thenumberyoudialed……”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他才挂断,然后又打,又是关机。他开始慌了,把书店的钥匙交给海琪之后,立马驱车离去。在路上,他又打了几次,仍旧是关机状态。拨了家里的固话,亦是无人接听。她会在哪里?她在做什么?看着前方久久未变的红灯,展亦清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然而却是无济于事,反而惹来前方几个车主的白眼。等抵达公寓时,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家门赫然洞开着,依稀还能看到屋里的灯光。他管不了那么多,箭步冲了进去,大喊一声:“荞儿。”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室寂静。他又到房间和浴室里找她,仍旧毫无所获。他重又回到客厅,这才看到散落在地板上的纸张和相片。所有的掩饰,所有的隐瞒,瞬间如烟云般幻灭了。这时,突兀的铃声响起。“亦清。”是唐可玲的声音,“你快回来,快……”柳荞盯着眼前曾被自己唤作爸爸mama的人,此时此刻只觉得心痛难当。木子霖的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肩膀,生怕她会失控。可是当他看到她紧咬着唇,极力忍住怒气的样子,他又觉得甚是心疼。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当初怎么就心生侥幸,以为能瞒得过去呢?两方一直僵持着,直至展亦清匆匆归来。他无视或坐或站的其他人,上前就想抱住她,可是她侧身避开,然后转身对着木子霖道:“子霖哥,可以说了。”对质。她以前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拿曾经最痛心的事,与现在她最爱的人对质。木子霖还是犹豫的,即便他说的话不足以构成强有力的证据,却也会进一步瓦解她和展家的关系。他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所以他不会轻易说出口。他问她:“确定要我说吗?”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又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地问:“即便我说出来后,有可能会导致你离开他,你还要我说吗?”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展亦清,点头:“说!”展亦清直直地看着她,一双黑眸里满是阴沉和森冷,而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紧握成拳。木子霖看出了她眼里的决绝,到底还是顺从她。他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侧,对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展如鹏道:“展董事长,我对您有所怀疑,是从您把亦清从乐真接走的那天起……”十五年前,展如鹏携妻带女到乐真接展亦清回家,在得知有一女孩为救小亦清而负伤之后,他为表心意,向白院长问起柳荞的名字,以便报答。大抵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又问了些与柳荞有关的事情。终于,在听到院长口中说出“柳龙星”这三个字时,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震惊、愧疚、恐惧和不安……而这些恰巧都被站在白院长身侧的木子霖看在眼里。听到一个名字就有这样的反应,让木子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跟柳荞的父亲,柳荞的家有牵连。“荞儿跟我说过她家里的事。”他说,“虽然我并不能肯定您就是引起这场变故,导致她的家支离破碎的那个人,但您的反应却让我想忽视都不行。”但是,当时他还小,也没有什么人脉,不知道要怎么去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好暂时把它搁置,直到有一天,柳荞写信给他。“后来,柳荞写信告诉我,她察觉到有人暗中盯着她,观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