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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止不住地掉眼泪,邵平便去亲吻她的嘴巴,将她的泪吻干净,诚心实意地跟她认错。他们似张完整的白纸,张汉辅似刀,在上头狠狠地划开一道口子,即使再拼到一块去,也不如从前完整。裂痕是早就有了的,而后两人都小心翼翼、心照不宣地回避它,任由裂痕越张越大。半年后,盛碧秋的父亲在政治上失利,因贪占公款的罪名锒铛入狱。母亲为此奔走数日,本是能留住一条命的,而后父亲又被政敌按上“赤匪”的头衔,那时又在讨赤,怕是活命都难。盛碧秋每日惶惶不安,请邵平帮忙想想办法。但邵平也因为报纸刊文的事惹了一身麻烦,似尊泥菩萨,自身都难保。恰在此时,上海方面又给邵平抛来橄榄枝。据说来信的人是邵平素来仰慕的一位先生,具体是谁,盛碧秋不知,就知对方愿意为邵平提供政治庇护。盛碧秋家中逢遭如此大的变故,她私心是想邵平留下来陪她,哪怕邵平什么都做不了,两个人在一起,也好过她一个人。可她知道邵平的胸怀抱负,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她不得已要大度,不得已要懂事明理,只能劝说邵平:“反正留在东北也无济于事,不如离开,去到上海。”邵平道:“你家里的事,我会想办法。”盛碧秋笑了笑,“总会有办法。等处理好了,我就去上海找你。”邵平沉默了,他甚至没有问,盛碧秋会有什么办法。盛碧秋还跟他开起玩笑,“我听说上海雨多,淋一淋就会长得好快,届时我穿高跟鞋去,要你为我打伞。”邵平抱着她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两人没有正式的告别,邵平踏上往南的列车,盛碧秋也没去送。走投无路之际,盛碧秋去了帅府。张汉辅在家穿长衫,眉梢常悬少年得志才会的意气。他躺在逍遥椅上看书,累了,书搭在脸上就困,那样子真似个纨绔子弟。知道盛碧秋来,张汉辅才从朦胧睡意中清醒。他起身,握住盛碧秋的手,握住了,就没有松开,而是垂首在她手背上吻了一吻。这礼节实在谈不上礼貌,甚至有些旖旎。而后,张汉辅又拿眼睛审视了她一会儿,轻声道:“哦,盛小姐最近瘦了些。是为了我吗?”盛碧秋道:“今天来是为家父的事,想请少帅指条明路。”张汉辅又对她露出那种笑容,唇弯着,黑亮的眼也弯着,眼中轻邈,闲适,还有锋芒毕现的神气。他是知道,她逃不出他的掌心。张汉辅道:“盛小姐,‘来日方长’一句不作假,我总算等到你来找我的这一天。”MeasureMeasure白描牡丹(五)盛碧秋忘不了那时手脚僵硬的感觉,似个木偶,任由张汉辅摆布。贝当路的夜浓黑又寂静,淡淡的光亲吻着盛碧秋裸露出的肌肤。旗袍穿在美人的身躯上无一处不合意,勾勒出的曲线玲珑有致。她眉眼又生得柔媚不俗,偏偏是这国色天香的端庄人,在行欢云雨时,才最是令人爱抚难舍。盛碧秋看不到张汉辅的神情,想必是凶狠的,他紧紧交扣住她的手,粗重的呵气声在她耳边回荡,像只凶猛的露出獠牙的雄兽。粗鲁,蛮横,性器一次又一次进入她的身体,私处湿腻如泥淖般,缠吸着张汉辅,任他抽送得分外快意。或许是酒精作怪,张汉辅不同以往痛快了事,这回迟迟不曾尽兴。盛碧秋额上已然香汗淋漓,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倦乏得厉害。张汉辅下巴轻蹭在她肩膀上,声音又低又危险,道:“早就知道与邵平不可能,看见了,还不是魂不守舍的?……盛碧秋,你不忠。”盛碧秋咬着唇,在不住的喘息中匀出几口气,回答他的话:“少帅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忠。”张汉辅一笑,舔弄起她绵软的耳垂儿来,“我何曾惧过这个?你敢么?”她不敢,张汉辅见惯了背叛,也最痛恨背叛。张汉辅吻住她的脸,“你向来,只对你自己不忠。”盛碧秋沉默片刻,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很了解我?”“不了解。”他还是那样轻浮的笑。她背过身去,颤着唇道:“既然不了解,少帅又何必随意评价?”“生气啦?”张汉辅摸了摸她的脸,果然摸到一片湿凉凉的水意。盛碧秋在他怀里轻微颤抖着,他侧脸去挨她,轻声道:“是我说错了,好么。”他没有说错,恰恰是因为他说对了,盛碧秋才会这样恼。她是想忠于自己的,可她不像张汉辅那样,事事随心恣意。他足够无情。在枪毙表弟后,张汉辅曾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的腰哭到沉沉入睡,可在下命令枪毙的那一刻,张汉辅连眼睛都没有眨。他要撇下的东西,就是能这样痛痛快快地撇下。盛碧秋做不到。明知父亲犯了那样的大错,盛碧秋又如何能放任不管?她费尽心力,哪怕搭上自己的婚姻,都是想留住父亲一条命的;盛碧秋也明知邵平当日去上海,两人未来的路只会越走越远,直到再无交集,纵然自己有千万般不舍,还是劝说邵平去了……张汉辅身下直进直出地送了几回,顶得又缓又深,盛碧秋忍着声的呻吟,听进他耳朵里,倒似在泣叫了。他掐住她嫩白的乳,把玩片刻,又问:“我倒想了解你。可咱们夫妻,有好好说过话么?”“……”“你有什么心思,也不会告诉我。”张汉辅鼻尖往她脖子里拱,真似个小狗,弄得盛碧秋好痒。她躲避着,听张汉辅质责道:“蒹葭,是你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濡热的紧致咬他咬得愈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