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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车窗,傅羡书与贺维成目光相撞,黑色的瞳仁越发深不见底。傅羡书说:“去,卸他一条胳膊,右手。”孟婉秀如兜头浇下一桶雪水,手脚冰冷,僵了,寒意寸寸往她肌肤里渗。“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孟婉秀慌着神要开车门,让傅羡书抓回来。男人嘴唇冰凉,就贴在她的耳边,“再动,就不是一条胳膊了。”司机钻进车,权当看不见,听不见,只问:“先生,要回公馆么?”傅羡书手指捻弄着孟婉秀软绵绵的耳垂儿,说:“先回贝当路。”蕙兰香片(五)<叛城(弃吴钩)|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蕙兰香片(五)孟婉秀不晓得傅羡书为什么如此待她。傅羡书把她带去舞场,瞧他跟其他女人亲热,无非是想让她知道,他不喜欢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傅羡书不喜欢她,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的。孟婉秀也做不来纠缠不休的事,为着他能顺心,自然早日与他扯清瓜葛也好。可如今,傅羡书又不准退婚,还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孟婉秀自觉那让傅羡书曾经填满、撑裂的私处正火辣辣得疼,又凄荡荡得空……他现在又似条哈儿狗在她脸颊上舔来舔去,吻吻她的睫毛,含含她的耳朵,又取毛巾给她揩干净乱淌的jingye。这时的傅羡书又是极温柔的。可方才为什么那样残暴、野蛮?一脸的骁悍,仿佛把她生吞活剥了才满意。孟婉秀泪眼朦胧地看向他,问:“你到底想怎样呢?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夺我的清白?你念书,我在家替你孝敬姆妈,你不愿意成婚,我也不缠着你……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这样对我……”傅羡书瞧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往她胸脯子上亲了一口,轻声骂道:“蠢货。”她颤颤低吟了几声,又咬住下唇。“再咬,我还欺负你。”他拨弄开她的唇瓣,看她受惊噤声,傅羡书心里也不见得有多痛快。他抵开细白的牙,逐着她的舌搅弄。孟婉秀恨自己怎就没个脾性,有人欺负她,她就没法子说出厉害的话,只晓得哭;就算说,也只会不断地问为什么,明明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如今这样的世道,单单是存在就是罪孽了,没有强硬的手腕,谁会同你讲道理?傅羡书手指搅得她口中呜咽咕哝,下腹又硬烫起来,他收了手,指腹捻着湿漉漉的津液。“别哭了,哭得我心烦意乱。”傅羡书起身,戴上眼镜去书房。孟婉秀蜷在床上默默流泪,因着被他折腾得太狠太累,没一会儿也睡着了。晚上,孟婉秀浑浑噩噩起来,经人服侍着,换了身阴蓝色的大圆襟旗袍,不那么娇艳,更显端庄温柔。傅羡书已穿戴好,正在楼下看报纸,听见高跟鞋笃笃的脆响,抬头去看,见孟婉秀正扶着楼梯下来。孟婉秀见他,不免怔了怔。傅羡书穿立领黑色长衫,戴着绅士礼帽,已完全不像个生意人,而是个儒雅斯文的读书人。孟婉秀眼睛肿成了桃儿,方才冰敷后消去些,可眼圈儿还是红红的,委委屈屈地走到傅羡书跟前。他捻揉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讲你穿旗袍好看,以后见我,都要穿。”他是真变了主意,又决不退婚了么?否则怎要讲“以后”的事。孟婉秀摸不透他,如今也没心思再琢磨他去。她正恨他恨得要死。孟婉秀不给他好脸色看,傅羡书当她使小性子,先前也的确让她疼实了身子,就揽着孟婉秀哄上两句。孟婉秀素来耳根子软,面上不与他好过,可到了傅公馆,也不想让他难堪,更不想让傅家老太太为他们小辈儿的事忧心。“傅先生回来了?呀,四小姐,可把您盼来了,老太太今天还念叨您。”……麻将桌已经摆上,傅老太太见孟婉秀来,忙让佣人添上椅子在她身后。傅羡书站在孟婉秀身边,也正看牌,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婉秀后颈上的碎发。其他陪牌的几位太太瞥见,笑:“傅先生别来镇场,吓得牌都不要来了。”傅羡书笑:“今天输的,记在我账上。”“傅先生既发了话,可别怪我们当真。”傅老太太嗔瞪羡书一眼,“你捣甚乱,我正调好了风,做你男人的事去。”傅羡书笑着,打过招呼就走开了。“婉秀,吃碗燕窝,秘书打电话讲你要来,姆妈专门炖的。”“谢谢姆妈。”麻将桌上爱讲八卦,不免有一嘴问傅先生的婚事。她们知道老太太认定婉秀当儿媳妇,也围着讨好她,讲外头女人的不是,现在的记者都在瞎报道。老太太态度也坚定,讲好就这几个月的事,再拖下去净让别人说四姑娘闲话,让亲家没脸,更怕有人以为傅家的门那么好进。孟婉秀坐在后头,不免有些尴尬,话也少了。等散了场,孟婉秀要回梅泉里弄的家去,临走前,她陪老太太坐着说了会儿体己话。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嘱咐:“婉秀,羡书就是浑,心没定下来,招这个惹那个的,可他没有坏心。”他哪里不坏呢?明明坏事都做尽了。孟婉秀听着委屈。“他跟人谈生意,现在手还要伸到政府去,到一些场合,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是外头吹来的风俗,不讲亲密,讲礼仪。”“我懂的。”“而且你跟他的情意,打小看到大,深得很,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比得上的。你瞧瞧他头上的疤,羡书父亲走之前,他多好的脾气,哪里见他跟谁红过脸?只为你同人打架,缝了七八针的,醒了还不放过,吵嚷嚷的要杀人……”她怎可能不记得?她心甘情愿等他那么些年,不就是那道疤害得么。傅羡书还在念书的时候,就是峥嵘人物,办读书会,组织社会运动,旁人都讲实业振邦,他要讲教育救国,在学生当中出尽风头。招人拥护,自也招人嫉恨。同他结过梁子的人知他这样青的年纪就有个未婚妻,拿此事取笑他,他不理不睬。越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