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9
说完自己先臊得低垂下头去,看不见巴毅的神情,只觉他的呼吸沉重了,急促了,然后沉默半晌方道:“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玉醐猛地抬头看他:“为何不可能?”不待巴毅回答,又问:“为何我同上官大人就是可能的?”紧接着冷冷一笑:“我明白了,将军是怕因为我而惹怒皇上,又怕我对将军死缠烂打,所以一直撺掇我和上官大人重续婚约,于此将我这个麻烦货转交给上官大人,将军可以自保,也可以讨得龙颜大悦,然后官运亨通。”巴毅突然拔高了声调:“玉醐!”玉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扑簌簌而下,将头扭过去。巴毅语重心长道:“若我嫌你麻烦,早该将你拱手相让,也不必费心的替你打算,求了周孔孟又求李连运。”一句“早该将你拱手相让”让玉醐悲喜交加,原来并非自作多情,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转头看巴毅,他的眼眸如最远的那颗星子,闪着幽微的光芒,苦口婆心的解释着:“我不想你进宫,是怕你不适应宫内的勾心斗角,即便上官彧行事为人对或错有待商榷,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且他家世不错,他父亲上官盾上官大人我也是了解的,虽然曾经悔婚,也只能说他行事谨慎,他膝下只有上官彧一个儿子,自然是极娇宠的,若上官彧执意娶你,上官盾也只能妥协,你嫁过去,日子或许平淡,好过宫中的血雨腥风,所以我才极力想促成你和上官彧。”得知巴毅喜欢自己,玉醐已经非常高兴,也就收敛了脾气,只是好奇道:“既然将军不想我进宫,为何娶我的人不是将军呢?”巴毅顿住了,沉默了,站得太久,他抬腿往旁边走去,玉醐随在身后,他走了几步停下,似乎是不敢回头看玉醐,声音都变得嘶哑,分明是内心焦灼不堪:“玉醐你读书多,明事理,该知道一个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玉醐却在他身后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为何上官彧可以娶我,而将军不能。”巴毅迟疑着,知道玉醐是个聪明谨慎的人,于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多年前,我考中状元,身披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街市,以示皇恩浩荡,不想给人偷袭受了伤,刚好经过你家门口,是玉大人救了我,我也得以在你家里住了几天,然后认识了你,当然,我是偷偷看见你的,那一次你由丫头婆子陪着在后花园放风筝,可是那风筝突然挣断了线飞走了,你没有喊叫没有哭闹,只是仰着头看着那只越飞越高的风筝,而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那个时候我心里对你说着,快点长大,长大后我好娶你,后来……”不待他说完整,玉醐已经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泣不成声了。夜色降临,天井中依稀可见花草树木还有那安安静静不动的秋千,巴毅的心却晃来晃去,忽而腾云上了九霄,忽而缒幽至无限深处,玉醐的身子又热又软,他心神荡漾,极力自持:“后来你追着玉先生来了蒙江,在协领府我认出了当时想应聘做孙家护院的你,虽然你长高了长大了,可是容貌还是幼时模样,所以我揭穿了你的身份,又让你到身边做了马官。”玉醐哭得一起一伏,泪水已经将巴毅的后背打湿。巴毅由着她抱由着她哭,接着道:“我也以为是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来了,可是皇上来了,喜欢上了你,我也曾经想过要将你争到的,周孔孟提醒我,皇上对你动了真情,若我执意争你,必然引来大祸,其实我也知道,皇上早就怀疑我了,朝中有人屡次弹劾我,说我拥兵自重,是继三藩之后最大的祸患。”玉醐突然松开他,跑到他前面,气鼓鼓道:“皇上这样疑心,以后谁敢替他卖命。”巴毅道:“这也怪不得皇上的,总归是小人太多,谗言太多,三人成虎,皇上不信也烦了。”说到这里,深情的望着玉醐,心情更加沉重:“皇上对你动了真情,我若娶你,必然会引来大祸,这大祸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的家眷和氏族,也或许是整个关外的百姓,关外之地何其重要,临着罗刹国等等邦国,若我出事,怎知继任的不是个昏官呢,如此,关外岌岌可危,百姓,便会涂炭。”他的眼中晶莹起来,缓口气,第一次大方的看着玉醐道:“所以玉醐,我不能,真的不能。”玉醐的眼泪又下来了,侥幸道:“皇上或许不是将军想的那样呢。”巴毅心中酸楚,低低道:“你该听说过吴三桂和陈圆圆的故事,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旦呢。”玉醐僵住了,只任凭泪水汩汩而出。巴毅想抬手为她拭泪,却又怕这样的关切会让玉醐更加难过,也怕自己冲破心的桎梏,于是忍下了。透过朦胧的泪水,玉醐看过来,哽咽道:“吴三桂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将军竟连吴三桂都不如。”巴毅不想她起了这样的念头,避开她幽怨的目光,仰头望去苍茫的天空,叹道:“我是臣,君要臣死,臣就得死。”玉醐很是不屑:“我说将军是愚忠。”巴毅摇头,沉重道:“皇上并非神仙,必然不能事无巨细尽善尽美,假如大家都像你这样想的,为了一己之私而对抗朝廷,将置天下百姓于何顾呢?两害相权,身为臣子,我该当退一步,哪怕是退一万步。”正文191章心病无治上了灯,起了风,玉醐和衣而卧,想着巴毅说,如不嫁给上官彧,就只能嫁给康熙,要她选择。最终玉醐选择了上官彧,选择上官彧只一个理由,因为他不是杀母仇人。一夜听风,一夜未曾合眼,次日醒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去找上官彧,劈头就说:“我们成亲吧。”正握着狼毫画着一簇幽兰的上官彧傻了似的看着她。玉醐重复:“我说,我们成亲。”上官彧终于听明白了,只是不敢相信,手无力一垂,罗衣广袖拂过宣纸,沾染了墨迹都没知觉,诚惶诚恐道:“我这就修书给家里。”说完喊丫头铺纸研墨,怜香端着茶水盘子走了进来,指着他面前案上的宣纸和手中的狼毫道:“大人,那不是笔墨纸砚么。”上官彧惶然清醒过来,自嘲的笑着:“瞧瞧,高兴过头了。”玉醐见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