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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也不看,只吩咐索额图:“漱玉格格的事没到朕规定的破案时间,告诉达尔罕王,让他稍安勿躁,朕相信巴毅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再说他身边不是有个善于查案的玉醐么。”甫一提及玉醐,康熙的心头像给马蜂蛰了下,挥挥手让索额图退下,他就下了炕走出西暖阁,李连运一手抓过他的披风一手抓过桌上的纱灯,追上来道:“万岁爷,这时辰了,宫门各处都落钥了。”康熙淡淡道:“朕就在附近散散。”李连运招呼一干太监过来服侍,他自己就在侧面为康熙举着灯笼照路。春风不进紫禁城,夜里更是幽凉如触冰,康熙随意走了走,然后就仰头望天,李连运不知那黑乎乎如墨汁的天上有什么看头,也仰着脖子去看,听康熙轻微的一声叹,他试着道:“佟贵妃凤体欠安,那些太医传了个遍,没一个顶事的,要不……将玉耕儒召回吧。”康熙不再看天,却看着面前那一片虚无处,漠然道:“如此,便是让天下人耻笑朕出尔反尔,他有罪,救火居功,无罪释放又获了佐领一职,已经有人为此异议,特别是那些言官好不聒噪,此时召回京来又复他太医院院使,此后的人还不皆视律法为儿戏。”李连运作势打了自己一耳刮子:“奴才该死,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来。”康熙晓得他上面的话是个引子,必有下文,于是静静等着。果然,李连运再道:“玉耕儒是不能起用,但他的女儿玉醐医术不输他,若是让玉醐给贵妃娘娘诊病,自然比那些太医要方便。”康熙就装着恍然大悟的:“你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朕,拟旨,命玉耕儒之女玉醐即日进京为佟贵妃诊病。”李连运见皇上终于眉头舒展,知道自己的心思没白费,可是听说现在就传人拟旨,他苦笑道:“万岁爷,这时辰了。”康熙懵怔一下子,随即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了一天的折子,头昏脑涨的。”李连运忙道:“万岁爷该就寝了。”康熙嗯了声,再呼吸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只是次日传令玉醐进京的圣旨没下呢,他却给太皇太后叫了过去。这么早,一般太皇太后是不会叫他的,并且素日里都是他忙完朝政,或是散了进讲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所以康熙已经猜出大致是因为什么事,待到了慈宁宫,刚进门就感觉到了一片肃杀之气,他若无其事的给正襟危坐的太皇太后请了安,又让在场的其他嫔妃都起了身,自己就一如既往的在太皇太后身侧坐了。太皇太后指着给她晨昏定省的佟贵妃道:“这孩子太孝顺,自己病歪歪的,一直撑着给我和太后请安,你是皇帝,也是她的丈夫,是不是该关心一下呢。”康熙趁机道:“孙子已经准备让玉耕儒之女玉醐进宫呢。”太皇太后佯装惊愕:“玉醐?她一介女流又不是太医,宣她进宫不合规矩。”康熙不以为意:“规矩是祖上定的,孙子既然是皇帝,就可以再定规矩。”太皇太后突然怒道:“胡扯,你要修改祖宗规矩,就是在否定祖宗规矩。”康熙神色淡然:“皇祖母明鉴,孙子并无此意,即便是律法不足,亦可以修修改改。”太皇太后晓得他既然做了决定,便有一堆的理由,睇了眼下面那些个嫔妃,个个噤如寒蝉,每逢见了康熙她们就如老鼠见了猫,都是贤妻良母,可是个个如木头似的,难怪康熙不喜欢,太皇太后是没见过玉醐,但已经从齐戈处听闻,那姑娘虽然亦是大家闺秀,却有着这些嫔妃无法具备的灵秀,太皇太后就道:“那玉醐没有诰命在身,如何能进宫呢。”康熙心意已决:“孙子可以册她为官女子,到承乾宫服役。”官女子,虽然位在从九品之外,亦是属于皇帝的小妾,也就是说,康熙这样做是确定了玉醐的身份,是他的女人无疑了。太皇太后晓得阻止不了,选择了退一步:“听闻那玉醐是有过婚约之人,这样的人怎能成为官女子,皇帝曾经想封她为宫中女医,我觉着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要能让玉醐进宫,康熙就顺从道:“皇祖母所言甚是,如此,孙子即刻回去下旨,封玉醐为宫中女医。”为了哄太皇太后开心,康熙续道:“也只是暂时的,待贵妃身子大好,她就可以离宫。”佟贵妃病病歪歪多少年,指望她身子大好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康熙是放了一条长线。祖孙俩说了半天,太皇太后看了眼佟贵妃道:“这里说你的,你倒置身事外,到底你需要不需要那个玉醐进宫来服侍你呢?”佟贵妃慌忙起身,恭谨道:“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安排自然是极好的,臣妾不敢异议。”太皇太后叹口气:“你这性子也太恭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行了,既然如此这事就定下了。”康熙不易察觉的一笑,仿佛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偷着长舒了口气。他甫一离开,苏麻喇姑端了杯茶过来递给太皇太后道:“老佛爷今个答应的倒是痛快。”太皇太后叹道:“玄烨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我能阻止得了么。”苏麻喇姑道:“可是让那玉醐进宫,就怕六宫沸腾。”太皇太后冷冷一笑:“你甭cao心了,她进不了宫。”正文118章心病心药虽是出于自卫,终究还是杀了人,玉醐是打心底不好过,听闻芙蓉用一领破席子卷着送到外头草草掩埋了,玉醐心里更不是滋味,哪里能睡得着,将头埋在枕头上不声不响。璎珞朝打着哈欠的初七嘘了声,示意她别吵到玉醐,两个丫头刚相继躺下,忽听玉醐道:“明儿一早去市集买点香烛纸钱。”两个丫头晓得她的用意,初七道:“两军交战,死伤难免,是她先刺杀小姐你的,小姐不必可怜她这样的人。”玉醐悄然一叹:“人已经死了,何必计较太多。”见她情绪低落,两个丫头就不敢再啰嗦什么。因芙蓉的事,折腾到天微微亮,将军府各处才静了下来,补觉的补觉,巡逻的巡逻。玉醐躺到后背酸痛,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横竖是和衣而卧的,无需重新穿戴,晨光熹微,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