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人
10三人
不知所措间,哥哥在meimei的面前睁开眼,他抬了抬手,在meimei腰间拍拍,含糊的嗓音透着几分缠绵,轻轻哄:醒了?还早,周末,再睡会吧。 手又慢慢滑下去,落在两人之间的床铺,哥哥重新闭眼睡去。他们之间隔了一段合适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又不会太过紧贴。 儿时,他们彼此都有独自一人摆不平的困顿。她那时年幼,父亲一发火就吓得直哭,晚上做噩梦,哥哥则是承受了过多负担,思虑太沉重,夜晚,当他们需要彼此的温度时,就会去对方的房间,轻轻地,并不打扰,睡在身旁,就能安心闭眼直到天亮。 他们还和过去一样,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腰间刚刚被哥哥轻拍过的皮肤泛起细密的痒。她瞬间想起梦中的蛇尾是如何掀起她的衣角,留下让肺腑都燃烧的渴望。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这是,这是,她的亲哥哥啊! 然而同一时间,他们相遇以来所有的触碰闪过脑海,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发烫。她的面颊被哥哥吻过,她的眼角被哥哥的舌舔去过泪珠,她的手被哥哥握在掌心拨弄,她的腰被被哥哥环紧圈住,脸颊贴上她的小腹,她的大腿压在哥哥的臂弯,被他高高地抱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妹的眼泪一颗一颗掉,明明静默无声,哥哥却瞬间察觉似的重新睁开眼,嗓音里带了几分慌张,一伸手就把她搂进怀抱,不断轻拍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不是的,不是,没有,好久没和哥哥一起睡了,有点怀念。妹哽咽地撒着蹩脚的谎话,被紧紧拥抱的触觉和梦中的包裹感重叠,仿佛是梦境的延续一般,潮湿渐渐在身体继续淌。妹绝望地闭上眼,将指甲嵌进手心。 她怎么会如此恶心而卑j,怎么会对多年后再次重逢的亲哥产生这样x流的欲想。哥哥一定是看她睡不安稳,在梦外说着安抚的话,她却在梦里将这话语用在那方面上。 血缘在此刻彻底沸腾,爱受到感应萌发。 哥很快发现她在掐自己的手,摊开她的掌心揉抚,严肃道:出什么事了?告诉哥哥。 妹只敢咬着唇拼命摇头,看着哥哥眸光渐凉,心头一颤,又不管不顾地撞进他的胸膛:哥哥、哥哥,我真的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吗? :傻问题,当然了。哥哥在头顶叹气:对不起,是哥哥回来的太晚,没给你安全感。 :哥哥不会结婚吗?哥哥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怔住,低头看她,莫名的希冀轻飘飘浮上。meimei没有发现昨晚的事,可她现在怎么了,她产生了什么新的想法,她……在吃醋吗? :不会,没有,哥哥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她收紧手臂,脸贴在他的胸膛,哥哥的心跳好快,是在担心自己,她的心跳也砰砰作响……是对他产生了欲想。 可悲的、阴暗的、丑陋的,她的记忆骤然划过亲生父亲的脸,想起他被拆穿出g时暴怒到扭曲的神情。 是啊,她的身体里流淌着这样的血,哪怕时光已经将久远的过去埋葬,依然改变不了与生俱来的事实。 继哥温柔的笑忽然在此刻浮现,照亮她阴暗的思绪,然而妹因此更加绝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几重罪。 给了她温暖和关怀,想要成为她的家人,认真照顾她的继哥,她喜欢上了他。从小牵着她的手长大,多年后赴约,一刻也不曾忘记她的亲哥,她对他萌生了渴望。她以meimei的身份同时背叛了两个哥哥,又以爱人的名义让这两份感情分不出高下。 父亲当年在被戳破真相后还在大叫,不离婚,外面的人不过是玩,而亲哥告诉她,他和三转头就再婚,不久后再次吵架。 她的爱大概也是这样,贪得无厌,恶心又肮脏。 自暴自弃吞没了情绪,meimei血液中藏着的阴暗面爆发了出来。承认事实后,她竟然开始从惊恐走向冷静,甚至想,既然哥哥只属于她,那就这么在一起一辈子吧,他不会将自己抛下。 可多年来继哥在她身上涂抹下的那些鲜明色彩点亮她无神的双眼,伦理呼啸着重新将她悬吊,对继哥的感情虽然也称不上道德,但到底那份爱纯粹而美好,她放不下,也对不起他。 她该怎么办。 她离开了继哥的家,她可以忍住不去玷污他。可是亲哥未来一直在身旁,她的心能重新回到当初吗,能坚持做哥哥眼中单纯的meimei吗。 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讨厌她? meimei说:哥哥,说话算话,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呀。 晚餐在食堂,妹望着涌动的人潮发怔,继哥抬起手抚摸她的额头,轻柔问:怎么了? 哥哥,你喜欢我吗。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我爱你。他瞬间做出回答。 她被这声坚定的选择捶得低下头去:……不要喜欢我了,我不是个好meimei。 继哥在心中想,我早已没资格做你的哥哥了。拇指蹭蹭她的脸:不要这么说,不论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好孩子。 meimei想,好喜欢他。 晚上,亲哥主动提出晚上一起睡觉。meimei生理期,哥哥靠在床头,俯下身帮她慢慢揉肚子,温热的暖流在小腹翻涌,分不清淌出的是血水还是粘液。他动作耐心,哄她的声音低沉悦耳,直至她安然入梦。 meimei想,好喜欢他。 装下两个人后,她的心房怎么还没有被涨破呢,还是说,她其实没有心,只是虚妄在胸腔游荡。 算了,怎么样都好,她只要眼前的时光。 暑假开始,继哥常常上门拜访,无视亲哥阴冷的眼神,只顾和meimei谈话。两人挤在一张书桌前写假期作业,亲哥躺在床上皱着眉凝视他们。 meimei学累了,把笔一扔跳上床平躺,亲哥伸手把meimei带进怀抱,继哥坐到床边,拽住meimei的手。 这样不好。但这句话继哥最后也没能说出口,说了能怎么样呢,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他走之后,他们依然这样拥抱。 于是继哥也默默上了床,将自己的身体贴在meimei的后背,手臂从下面卡住她的腰。 亲哥皱着眉叫他放手,继哥说:她也是我的meimei。又低下头问她:对吧? meimei点头。 盛夏的蝉鸣在窗外吵闹,轻而易举地掩盖meimei午睡时安静的呼吸声。然而两人从未忽视,他们专注地看着她。 她不会喜欢你的。亲哥说。 也不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继哥道。 拼图至此只剩最后一片。虽然三人都心怀妄念,但血缘终于显现分别,世俗、常理、道德,仍有一人尚且知晓底线。 温柔、纯粹、善良的继哥,放任自己的恋心出手争取对他来说已经陷入痛苦的自我厌恶,他发现真相时又会如何呢。 又是一个继哥和meimei笑闹过的傍晚,同龄人之间有太多的共同话题,怎么也谈不够,meimei依依不舍地和继哥分别后,转身,脸颊被亲哥按在胸口。 妹知道哥哥在吃醋,甜蜜和愧疚酝酿成了阴暗的窃喜。近来的举动,她甚至是有些刻意的。 想要被自己的亲哥哥用那种眼神看待,她已经疯得很彻底了。 在潜意识中,妹正在把纯粹的自己留给继哥,她的天真纯良都是从他身上得到的,她对他的爱是松手,放下执着。 阴暗的自己留给亲哥,他们血脉相连,发下犹如诅咒的誓约,她不会离开他,哥哥也永远别想从她身边逃脱。这是她对他的爱,绝不罢休,一世纠缠。 脸颊靠在胸口,妹自以为堕落地庆幸于哥哥嫉妒加速的心跳,但真相早已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哥哥绞紧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将她按在墙上。 meimei懵懂而迟疑地仰头看他,客厅的顶灯只在眼前恍过一秒,浓重的阴影覆盖而下,随即,他的气息席卷进口腔。 她骤然睁大眼,头脑全然空白,也不记得要反抗,唇与舌被牙齿咬得用力,血腥味混着哥哥的气息融成一体,本来就是一体的,本来就应该这样。 这是对的,正确的,合乎纲常的。 谁也没注意到密码锁在滴滴响。最后咔哒一声,妹先一步惊醒抬眼望,亲哥还沉醉其中,咬住她的下唇细细舔噬。 下一秒,继哥冲上来,攥着亲哥的领子将他掀翻在地,拳头结实地挥动一下又一下,骨骼在地板撞击出砰砰钝响。 妹腰一软,顺着墙根慢慢滑下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四肢歪曲地靠墙瘫倒。 她轻轻地、灵魂出窍般地念道:哥哥……我害怕。 全部的动作瞬间停下,继哥甩开手,赶到meimei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不要怕,不要怕,哥哥带你走,哥哥带你回家,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一场噩梦,我们回家,爸爸mama在,哥哥也在,永远都在。 meimei看着他,哀凉而狼狈地笑了一声,手按在他胸口朝外推:不是的……你误会了。 她的眼球玻璃珠般转动到一旁,亲哥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手背蹭过嘴角的血迹,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 meimei看着亲哥,露出惨然的笑,是了,就是这样,原来哥哥也、哥哥也对她,他们不愧是亲兄妹啊,就应该这样,一起下地狱吧。 妹又转回头,悲哀地看向继哥:对不起,哥哥,谢谢你帮我,谢谢你陪我长大,但是你的meimei,可能生来就是这样,血是脏的,擅自起念想。对不起,你不要管我了。 然而继哥恍若未闻般看着她,失魂落魄地跪在她身前,嘴唇颤抖,问:那我呢? meimei瞳孔一缩:什么? 亲哥甚至来不及起身,连滚带爬地扑向他,还是迟了一步。 继哥捧着meimei的手,姿态虔诚如祷告:那我呢?我喜欢你,我爱你,不止对meimei的爱,不止对家人的爱,我像爱恋人一样爱着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就不可以吗?难道是哥哥才能这么对你吗?我不是你真的哥哥,所以不行吗?求你了,求求你了,meimei,我可爱的、亲爱的、最爱的meimei,我也是你的哥哥,求你也看一眼我吧! 她的心被割开一道口,旧年温暖的时光流淌出来,曾是亲情的触碰一幕幕被爱情搅混,染上迷离的色彩。 亲哥爬到她面前,捧起meimei另一只手,将指尖含进口腔撕咬舔弄:别听他的,meimei,我爱你,你也爱我对吗?你接受了我对吧?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就这样彼此相爱着一辈子过下去好不好,我们做过约定的,哥哥永远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啊! 接吻后的血腥味此刻还含在舌尖,他们曾从同一个z宫里爬出来。 妹觉得自己正身处一场荒诞无稽、光怪陆离的梦。 :……哥哥。 两人身体都一僵,但meimei正在看向继哥:其实,哥哥是我的初恋,从年少直到现在,喜欢你的心情也没能停下来。 继哥身体一颤,来不及思考就慌忙脱口道:那—— :……但是。 她转向亲哥:我愿意的,哥哥,接吻,我愿意的。我喜欢你,包括性在内……不止亲情。 亲哥吻着她的手背,泪一颗颗砸下:那…… meimei忽然呛声,有些尖锐地笑起来:哥哥,哥哥,最该跪下来乞求原谅的是我。我选不出来。算了吧,算了吧,对我失望吧,我根本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想象中的好meimei,也根本配不上你们的感情。对不起,我真的很恶心,不值得你们这样对我好。 然而,她的两个哥哥,跪在她面前低伏仰望着她的两个哥哥,此时忽然微微抬起上半身,彼此交换眼神。 不要这么说,可以的,我可以的,meimei。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样都可以的,我都接受。不要抛弃我。亲哥说。 meimei,你喜欢我,即便是梦中我也不敢抱有这种奢求。唯一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不会妄想更多。只要你接受我。继哥说。 meimei后背贴墙,已经退无可退,恐惧与兴奋热气腾腾地从毛孔钻出:哥哥……? :公平一点吧。继哥瞥了一眼亲哥,后者冷哼着默认。他爱怜地转回视线,捧起meimei的脸,吻上她的唇—— 这天起,meimei有两个哥哥,也有了两个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