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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案桌上提笔写了好几张方子。鱼知鸢坐在靠床里侧,一只手仍被齐霂攥得死紧,挣脱不得。她只得跪坐在齐霂身侧,微挺着肚子,脸上的脏污血迹也未处理,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齐霂还要狼狈几分。她蹙着眉,对太医道:“太医可有解决之法?”在太医和鱼尚书一众人赶来之时,就曾试过将鱼知鸢的手从齐霂手中脱离,可惜不论太医如何扎了xue道麻醉齐霂,齐霂手上的力道就是不解。众人才无奈地先将齐霂搬到了鱼知鸢的床榻上,再委屈鱼知鸢换个对自己舒适的姿势陪同。太医停下笔墨,摸了一把白须,深思道:“老臣有个不成法子的法子倒可一试。”“您快说,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也得试试,若不然谁晓得他要何时醒来,我总不能一直这般?倘我未怀着身子,大可陪一下,可我现在自己个都自顾不暇,实难再顾着他一二。”鱼知鸢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双眸倏地明亮。“世子爷这是对外界设了心防,对外界设了心防之人只能由其认可的亲眷可探一探。县主可用些世子爷欢喜得轻声唤他,将他唤醒些许意识,引导着他将手松开。说通俗点,就是世子爷须得县主哄一哄,方可能松了力道。”鱼知鸢双眼蓦地暗下,齐霂并未将她放在心尖儿上,哪能这么容易就哄得他松手,这法子确然是真的无用了。她恹恹得:“罢了,你们去替他抓药煎药吧,圆圆再去端盆清水,替我梳洗一番,我一只手约莫也能动一动。”太医只得告退,鱼尚书叹了口气嘱咐了句让圆圆小心伺候着也退出了鱼知鸢的内寝。鱼知鸢沉着脸色,对着齐霂昏过去的俊脸,用另一只手又戳又捏,欺负地他苍白的脸上浮了点红晕方罢手。她小声嘟囔:“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最好给我快点醒来晓不晓得!若我有个什么,兴许肚子里的种也得跟着有的什么,你就算不顾念我,也得顾念小小鱼,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休养,非要来江南作甚,真是的……”鱼知鸢实实在在的体悟了一把当一个独臂选手的困难,若不是有圆圆帮衬着,她更是难上加难。眼见着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以为能松缓片刻,猛然想起还有个躺床上的齐霂没收拾。她只得再唤了圆圆进来,打了一盆水,将齐霂脸上的血迹抹去后,就是他颈间和衣襟上沾着的。这衣衫是不能再穿了,两个人三只手,极其费劲得才将齐霂身上的外袍撕扯着脱下。鱼知鸢累得气喘吁吁,空余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愤愤道:“等你长大了,齐霂老了,你可得使劲给我欺负他,以报我今日之仇!”“小姐这被褥该如何?”圆圆指着齐霂身下沾了血迹的被褥道。鱼知鸢缓了缓气:“待他去泡药浴之时,再着人换了吧,现下我们两歇一歇。”圆圆颔首抱着脏污破损的衣衫出了内寝。鱼知鸢半躺在床上,不死心地又挣了挣,指骨疼得泛白都未有一丝松动。她长呼了一口气,算是放弃了,整个人咸鱼瘫在床上。瘫了一会又有些无趣,可手头并无解闷的玩意,只一个齐霂。她有些郁郁地,倾身趴在齐霂一侧,用手指玩着他的长睫,指尖戳了戳他高挺的鼻梁,而后是微抿的薄唇。鱼知鸢突然想起,在里看过的句子,说若是一个男人天生薄唇,那他定是凉薄之人。这句子虽然十分的古早狗血,且没有科学依据,但不妨对上齐霂这么个人,倒是恰恰好说到了点子上。鱼知鸢努了努嘴,在齐霂的薄唇上捏了捏,低声骂了句:“狗男人!惯会骗我,受伤也有我的一份,连昏过去了都要赖上我,你去祸害萧意安不好吗,我这处有什么好图谋的?”玩够了齐霂的脸,接下来就是他仅着里衣的身子。鱼知鸢小心地探进衣襟,一只手扭着角度颇有些怪异的姿势,在齐霂炙热的胸膛上到处揩油。指尖猝不及防触及心脏上的皮肤,那道极深的伤痕磨过指腹,齐霂眉头深蹙冷不防闷哼了一声。鱼知鸢吓了一跳,连忙抽出手,就见齐霂面色又苍白了一些,想来是那道伤痕未愈的缘故。鱼知鸢叹了口气,继续咸鱼得瘫在床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床顶发愣。直至圆圆唤回了她:“小姐,这药要如何喂?”她一回神就见圆圆端着药碗,愁眉苦脸得望着齐霂紧闭的唇齿。“你先放下,帮我一把,将他半坐起身子。”圆圆依言,两个人又是一顿忙活,才把齐霂半坐起,后头靠着几个枕头和床栏。鱼知鸢半跪在齐霂身侧,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嘴:“你来试试,这样行不行。”圆圆端着药碗,喂了一勺,药汁只堪堪在齐霂唇上淌了一下又回到了勺子里,圆圆见此摇了摇头。“可有问过太医,还有何法子?他既开了这方,又晓得这人昏迷了过去,没个法子要如何喂药吗?”鱼知鸢皱着眉头,放下了手。“小姐,若不然仿着话本子写的,你亲自喂药?”圆圆一拍小脑袋,想出一个自以为绝顶聪明的法子,向鱼知鸢献媚道。鱼知鸢默默翻了个白眼,被她给逗笑了:“想什么呢你,看得都是劳什子话本,竟这般教坏了你。罢了,你且速速去问了太医法子,若不然这药就白熬了。”圆圆憨笑,放下药碗小跑着出了内寝去寻太医讨要法子去了。鱼知鸢抿唇摇了摇头,对着齐霂的睡颜,嘟囔:“你想得美,我才不会那么做。没将你赶下我的床,都是看在小小鱼爹爹的面上。”最终这药还是在太医说得法子上喂了进去,过程有些艰辛。鱼知鸢嘴对着嘴,用一根洗净的芦苇当了吸管,吸一口药再喂一口进去。不仅她自己满嘴的苦味,齐霂也被渡了不少她的涎水,两人谁也没好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