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那不是爱是同情心
这世界上除了你和他，我真的找不到更好条件的人了，我离不开他了。 回想起杨语蕙说完那些话时，我傻愣在一旁眼睁睁看她流泪难过，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就逕自离开会议室，离去前我和她对上眼，她的眼底透出无尽哀伤和落寞…… 「喂，你是失魂还失身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想到那一晚发生的好事吗？」阿群侧身倚靠在墙边说。 「靠，你还敢讲，你给我那什么鬼东西？」忆起那晚的蠢事，我转身用力往他肚子揍了一拳。 「阿靠……你下手是不会轻一点喔？把我打到半残小心你妹不幸福。」阿群一脸吃痛。 「白痴。」 思绪拉回现实，我清除脑海里杨语蕙哭成泪人儿的画面，走回教室却没了上课心情，收拾好东西打算蹺课。 「喂喂，等我，要蹺课不会先讲喔。」阿群手脚俐落直接拎了个空包跟上我的脚步。「干嘛？心情不好喔，那天整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咩，下次再补你一盒三入装的啦，绝不唬烂你！」 「谁还管那东西，走啦，喝酒！」 「好啊，来我家喝，喝醉了直接待在我家吧，前提是你要睡地板！」阿群走得很快，已经超越我走在我右前方。 「干。」这一次我真心觉得他很北烂，顺势往他屁股补一脚。 就这样买好几手啤酒还有几样宵夜去了他家，意外发现他床头柜上乾净得很，床底下也没藏什么色情书刊，和我所想像的相差甚远。 「干嘛今天突然找我喝？」他撕开纸袋一包包炸的咸酥鸡、甜不辣还有滷味全摊在桌上。 「就很久没跟你喝啊，怎样？一定要有什么事才能喝酒？」我心虚说道。 「我敢保证你绝对是有事，看你的脸就知道了。」他一副理所当然。 「没事啦。」我拿起啤酒爽快的打开拉环就是一阵豪饮。 阿群斜睨我一眼便识相不再过问，随手抓了摇控器打开电视，转到国外电影台，我们边吃边看。 大概播了近三分之二的打斗场面终于进入最后尾声时，我已经算不出自己喝了多少，突然情绪一涌上就把今天的事全盘托出，包括那些从没说出口的心情，全藉着酒精效用一同挥发出来。 「所以你现在动摇了？」他神情变得古怪，叉了最后一块咸酥鸡吃下肚。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 「不会吧……你一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我以为你站得够稳不会沦陷。」 「我也以为我能站在朋友立场给她建议，大概就像你说的同情心氾滥了，才会觉得有点苦闷……」直到现在胸口仍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以及难受。 「她这样哭你就觉得心疼，那吴婕羽怎么办？」 「婕羽不一样……」忽然一阵昏眩感袭上中断了我的话。 「那你到底想保护谁？」阿群双眼凝视我半晌后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现阶段最需要保护的当然是杨语蕙，我无法看她继续在痛苦里反覆打转。 「你想问的，是我到底喜欢谁吧？」思考起阿群话里的那层涵义，我踩下煞车有所保留。 「没错。」他语气极为肯定。 「我喜欢婕羽这点不容怀疑，因为她……是个很好的女生，乖巧又体贴。」 「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了。」 「什么意思？」阿群的话听得我晕头转向，顿时失去思考能力。 他又喝乾了一瓶，把罐子捏扁朝垃圾袋里一扔，然后对着我说：「我同意吴婕羽是个很好的女生，个性好人也变正了，是很多男人的理想对象；但你有没有发现，你早就被学姊牵着走？她一跑来找你哭一哭，你的同情心、你的意志力就会动摇。」 「我头晕，想睡……」桌上一片凌乱的宵夜残骸，垃圾袋里数不清全装着我刚喝下肚的啤酒空罐。 「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喂喂喂，陈律廷那我的床你睡屁……」阿群话说一半，我往后一倒已经听不清他后来说了什么。 夜半醒来隐约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但头痛得剧裂，勉强伸出手往口袋一摸，瞇眼一看来电人是杨语蕙，手指在上头乱画一通，听见有人说话，便将手机往耳边一靠。 「律廷，睡了吗？」杨语蕙的声音很轻柔。 「嗯……我在阿群家喝了酒。」 「今天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好吗？」她胆怯的说出。 「没事，我没想太多，我累了，你早点休息。」结束了通话，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无奈电话又响了。 「律廷，你在哪？」我直觉的接起，却忍不住皱眉，不是才跟她说过我在阿群家，怎么又再问？而且奇怪的是，这次声音很急。 「杨语蕙吧？你别想太多，我真的没把那些话放在心里。这世界上除了我，还会有更好条件的人值得你爱。」 等了半晌杨语蕙不再说话，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拿开话筒睁眼一看……那一刻，我彻底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惊醒过来，但电话的另一头却没了声音，只剩下断了通话后的嘟嘟声。 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在那通电话之后，她整整赌气了一天，对我已读不回、拒接我电话，甚至我都站在她面前了，仍旧把我视为空气，直接把眼神飘开。 「婕羽，等我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我想上前拉住她的手，但她的力气不小，直接甩开了我，走得更快。 就这样一路追着直到她走累了，在人来来往的公车站牌停了下来，我才得以牵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跑开。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认成杨语蕙。」 「不是这个，我生气的不是这个……」她低头哽咽着。「你和学姊的事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为什么她喜欢你的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雁君和阿群都知道学姊一直在注意你……」 「她没有喜欢我，是因为我和她前男友很像，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没告诉你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沉着一张脸，似乎在思索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我看着她，悄悄靠近她一步。 「杨语蕙有感情上的问题，我经常听她诉苦，我们之间真的很单纯没有其他的，而且我已经有你了就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好吗？雁君没说，是怕你乱想。而且我和她待在同个社团，她对我的照顾就像对其他人一样，没有分别。所以别生气了，笑一个好不好？」 「那天，她借宿你家……」婕羽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放心，什么事也没发生！」 「所以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隐瞒了？」她再一次向我确认。 「没有。」我摇头。 「好，我相信你，但是以后，我希望我们能互相坦白好吗？」 「我答应你，那……你还要坚持的等公车吗？我们去牵车好不好？」我笑着问她。「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场电影？要不要今天就去？」 她终于破涕为笑，让我带她去看她想看的电影。 看见她担心吃醋的样子，像是看到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有着小小的任性和在乎。这一刻，我下定决心，要用尽自己的全力给她笑容，一直陪着她爱着她，绝不让她再陷入不安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