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告诫
狗五爷下了人力车时，袖中的三寸丁几声叫唤，也让他看见了府门口的闲散人。“这是谁。”他问起门丁，那打扫的小个子嬉皮笑脸，吴老狗在吴家待人极为亲厚，仆人们都喜爱他，“回爷儿，上午来的傻子，一直坐在门口，我看着……” 太阳大，傻子坐的阴凉地儿，门丁就一直没驱赶。 狗五爷想起了张家早早带在身边的傻子，又想起他们似乎在查吴家人，便心里不太高兴，可犯不着对一个傻子生气。“让他进来，给些水和食物吧。”就算是张家人，也是个可怜的痴傻儿，长沙地界儿不缺傻子，能帮一把帮一把。 他进了门，待在庭院内乘凉。 门丁拄着扫把。“喂，小子。” 傻子笑呵呵地抬起脑袋，边支起身子。 “五爷心情好，进来喝点水，就离开吧。”门丁让了路，傻子对人笑，还鞠躬，让人舒服。寻到了庭院里的树下，抱着茶碗喝水，边左右看看。对面就是抚摸小狗的吴老狗，以及一只全身毛发乌黑的狼狗，龇了一口白牙，闻闻傻子的气味儿后，缩回去，趴在吴老狗脚旁睡觉。 “……”狗五爷顿了一下。 傻子偏头四处瞅，吃起葡萄。 狗五爷看过来，傻子连忙放下葡萄，继续喝水，眼睛瞄着。 “张大佛爷可知道你跑我这里来了？”吴老狗面相温润，嘴角翘起，总是带着笑，在老九门里，算是“软和”的。 “……”傻子不回答，喝了一壶又一壶，眼睛眨巴眨巴看自己，就是不走，表情委屈又可怜。吴老狗被看得心态不太平和，三寸丁一声叫，他将人叫到了自己屋中。“说吧，有什么事。” …… 傻子扭捏不安，忽的扑过来，攥住了他的手。“小心汪家人。”语调惊慌。 原著？去他的原著。吴邪不该遭受那些，吴家不该沦落成那样，老九门不该分裂，一切的一切，都还能补救。“小心汪家。”他说了两遍。 “……”吴老狗没有甩开那手，他只认真地看傻子的眼睛，混着焦急和真挚，以及难言的怜悯和绝望，他吴老狗从没有看错人，训狗训了十几年，该说不说，他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你是谁。” “……”傻子抱住脑袋，四处乱看：“我是谁，我是时空局……唔，不对，不要我了，对，我是负责天庭花灵的……唔，也不对，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我是谁，是谁……呜……”自言自语着，他竟然哭了起来。 “你……” “吴邪，吴邪唔啊啊……”傻子忽的转头，扑在吴老狗身上，紧抱手臂，往人怀里钻。“吴邪，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可以重来，我只要重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别害怕…… “……”吴老狗单手握紧了扶手，正想把人拽出去，就看那人砸碎了他那款待客人的茶壶，就用碎片划向脖颈。“住手！”他当即大喝，手伸过去，却没来得及，傻子速度太快了，在他耳朵里，只有门丁一声“哎！你别乱闯！”以及身前的风声。 “唔！”傻子被击中后颈，晕在吴老狗怀中。 张启山表情漆黑地站在庭院的树荫下，热风阵阵，却莫名地有些冷。齐八缩在门口，露出一口牙齿来：“嘿嘿，五爷好。” 狗五爷目瞪口呆。 袁小飞睡在了偏房的床上，齐八坐在床头处，狗五爷和佛爷在茶桌旁，相对喝茶。 二月红来得很急，他递了好几次帖子，想去看傻子，可张家明明调查过他们之前的相识，却就是不让见，二月红也总是见面时明嘲暗讽张启山，对方眼皮子一耷拉，直接不理会。 切。 二月红终于见到了傻子，却是被打晕了。“怎么回事。”他阴着脸，看向几人。齐八和狗五并不知道二爷和傻子是旧识，有些疑惑间，张大佛爷开口说话：“狗五爷，烦劳您告诉我们，他特意来找您说了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狗五爷看着杯子里静静飘动的茶叶。“他让我小心汪家人。”微微摇动，茶叶轻晃：“说了两遍。” “可他就是汪家人。”张启山不咸不淡。 “噗！”狗五爷喷茶。 “汪家？”二月红没听说过。“什么家族。” 没人再说话。 齐八瞅瞅大家：“哎，他啊，灵魂不全，这记忆也不全，可能真是汪家人，也可能是假的。” 在场都是聪明的，却依旧没人开口。 “他还抱着我哭。”狗五爷抚摸三寸丁：“他称呼我吴邪。”他看着床上睡着了还透出傻笑的青年：“他让吴邪别怕。” 张启山看看他，再看看傻子。 “这傻子就是喜欢保护别人。”二月红淡了神情，也寻地方坐下。 “吴家没有叫做吴邪的人？”张启山再问一次。 吴老狗掀起眼皮，“呵”一声：“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 张启山再不多话，一脸“我很忙，别烦我”的表情，就拍醒了傻子。那一刻，二月红没来得及阻止，可张大佛爷想干的，谁能阻止。袁小飞“腾”的一下坐起，眼神里都是迷茫，看了周围好久，对着张启山看，对着吴老狗看，又看着二月红，再看看齐八。 “吴邪，张起灵，解雨臣，黑眼镜，你们围在一起干嘛呢，又要下墓啦。”他忽然脱口而出完整的话，但看着依然神经。 四人一下愣怔。 “好久没看你们四个齐聚了，吴邪你的肺好了没，别一时半会儿就升天去见你爷爷吴老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