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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X通房丫鬟

    蔺百让此次来颍州只要完成一个任务,杀了颍州城主夺取丞相的信任,前面一直很顺利,人死了账簿烧了,没想到有人能看穿他的行动在暗中守株待兔。

    地牢阴暗潮湿,散发霉味儿。

    他在单独一间牢房,手脚被铁链绑住固定在架子上,眼前墙面挂满可怖刑具,和蔺府的刑具比这些东西像小孩子用的。

    行刑者手拿烧红的烙铁,身侧火盆燃烧劈里啪啦响,看了看又放下刑具,从墙上拿下一条漆黑长鞭抡起胳膊甩在他身上。

    “啪!”

    一鞭下去皮开rou绽,血迹和他身上红衣融为一体。

    牢房暗处藏着两双平静的眼睛,易俗看向正在受刑的蔺百让:“你恨他?”

    元苘摇摇头:“他让我疼,我便让他疼。”

    “那怎么不亲自动手?”

    “我打人不痛。”

    她下不去手,还是行刑者更适合。

    数鞭子打下去蔺百让体无完肤,发髻松开垂在脑后,额头满是汗珠,薄唇泛白,唯有神色轻松。

    正想逃脱方案视线却总是在意牢房墙角,心脏突然刺痛,细细密密的疼比rou体折磨百倍。

    “走吧!”

    元苘转身离开,牢房铁链哗啦啦响似乎有挣脱的先兆。

    蔺百让只用一晚就从地牢逃走了,易俗看着地面断裂的铁链,这恐怕是比想象更难对付的敌人。

    颍州事情告一段落,易俗整理书信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丞相要把女儿嫁给蔺百让?”

    他点燃烛火将信慢慢烧掉,也许可以利用这个将元苘从蔺府带出来。

    又半个月,元苘和易俗顺利回到京城,马车到城门被人拦下:“今日所有人不得乘马、车进入。”

    易俗和元苘相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商铺、大树满城都是红色绸带,仿佛算好了时间,元苘进城没多久就看到蔺百让穿着大喜的玄色衣袍坐在高头大马上,百姓挤在道路两侧接抛洒的喜糖,十里红妆吹吹打打,迎亲队风光无限。

    易俗侧头看见元苘伸手接住一块喜糖,拨开糖纸塞进嘴里。

    “甜吗?”

    “甜,你尝尝。”

    易俗接了一块拿在手里没吃,她神色看不出端倪,真甜还是假甜?

    蔺百让终于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影子,可她的视线却在喜糖上,和身边的男子一同分享喜悦。

    喜悦?他成亲她为何喜悦?

    虽然一切都是暂时的,他有理由,可是不舒服,他的心疾又犯了。

    易俗想带元苘回三王府,没想到蔺百让派王夫人亲自来接元苘,事情该有了解她应声同王夫人回去。

    她院中冷清没有一抹红色,若是一直困在小小天地,恐怕连蔺百让成婚都不知晓。

    “吱嘎……”

    门外闯进玄色身影,似顶级的赤血红珊瑚,眉目如画,珠玉在侧,只叫人自惭形愧。

    蔺府给下人穿最普通的曲裾袍以暗色为主,元苘素簪贯发,扫了眼身上衣服,感觉自己像山野村妇,无法跨越的阶级体现在方方面面。

    “恭喜公子。”

    蔺百让不想听这句,他要见她哭闹,说只要公子。

    元苘从怀中掏出先皇密诏,易俗早将密诏给她了,何时交给蔺百让由她来选择。

    蔺百让已经成婚了,无论什么样的缘由她都不想参与进去,任务失败就失败吧!她想在这个世界多休息一阵。

    院中无风,枯树死寂。

    蔺百让瞳孔震动,魂魄四散,贴着婚服的手掌紧紧握住。

    她望向他的眼神波澜不惊,爱与恨什么都没了,好像威逼利诱都不行,他与她会越来越远直到两不相见。

    戳在身上的视线像剑,元苘见他沉稳上前拿走密诏,笃定道:“你永远都走不了。”

    那日之后院子大门常关,送饭时由王夫人亲自将门外铁锁打开。

    宋依依嫁入蔺府前有许多想象,婚后蔺百让并不是温柔公子,甚至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并未在屋中陪伴,留她独守空闺,听说……蔺府藏着一个通房丫鬟。

    “欺人太甚!小姐,我们回相府!”

    小水收拾包袱,丞相大人说过无论何时丞相府都是小姐的家,她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

    “刚刚嫁过来就回相府旁人怎么瞧夫君?”

    “两只眼睛瞧!瞧瞧丧天良的!小姐为他受了那么多流言蜚语,他呢?不理小姐还养了个!”,小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急忙改口:“捕风捉影的事,小姐别放在心上。”

    “嗯,我没放在心上。”

    小水怎么瞧小姐都不是开心的样子,回门时偷偷找丞相大人告状,丞相查了数日总算查出点端倪,派人传了一个字:“杀!”

    越是上心露出的马脚越多,宋依依都察觉到他心不在自己身上,他到底关着怎样一位女子?

    丞相将蔺百让调离蔺府,小水抓住机会给院中那位下药斩草除根。

    送饭的人换了,王夫人不会那么不谨慎,元苘端起米饭叹了口气,谁都不想和别人分享夫君,早知如此一开始她就……

    “小蜜蜂,没有时间限制怎么界定任务失败?”

    “如果亲接触男主,好感度有波动之后死了就算任务失败,好感度没有波动就会重新开始任务。”

    “原来如此,自杀也可以?”

    “可以的亲,任务失败会收到惩罚,然后继续任务。”

    元苘没把米饭送进口中,她还有事情没做,不能这么早死。

    她把饭菜拿到院中,找空地用土埋起来,空碗盘放到门口,很快门缝就伸出一只手将东西收走。

    明知中计蔺百让却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熬到日落赶回蔺府。

    来到院中推开门,元苘正在桌边翻看话本子,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

    无论多少次,蔺百让都会被她仿佛从未爱过他的眼神刺伤,喉结滑动上前两步,微微皱眉视线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一边,不经意和她对视,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大门关上,元苘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的鲜血从口鼻喷出,她咳了两声咽下口中铁锈味儿,用袖子擦了擦书页上的血迹,血迹越蹭越明显,她起身撕掉沾血的书页放在烛火中焚烧。

    屋顶瓦片被人掀开,烛火下她弱不胜衣,蔺百让脸色铁青,飞身从房顶下来一脚踹开大门,直奔中央俯身亲吻她腥甜的唇,将柔软的唇瓣仔仔细细吻一遍,舌尖相触一瞬的酥麻能调动体内热火冲破xue道。

    元苘眼底映着地面着火的话本子,毫无回应。

    蔺百让薄唇沾着她的血色,紧握纤细的手腕,晃动的双眸含着一丝乞求:“你求我,我救你。”

    “生死有命。”

    “不!你的命在我手里!”

    “我的顽疾和其他人无关。”

    “呵呵,呵呵。”

    蔺百让松开她的手腕,盯着她笑着后退,她善待那些难民,善待给她下毒的人,善待的一切里唯独没有他。

    “这是蔺府。”

    他的声音夹杂在关门声里,元苘踩灭话本子上的火,灰色纸灰破碎飘起,她蹲下身将垃圾收拾好,提笔在宣纸上写字。

    恐怕蔺百让都没她了解这个院子,字条顺着缝隙到人手中到三王府。

    易俗收起字条,她每次都说平安暗示他专心谋大事,时不时提醒一些他遗漏的后患,一人抵万军。

    “主子,还派人探蔺府吗?”

    “不必了,我信她有办法,解药可送了?”

    “送了。”

    “那就好,紧要关头早些事成她便早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