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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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莲花山回去,祝君君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日,蒋灵梧衣不解带地守着,直到第三天祝君君睁开眼睛才,心里的弦才总算松懈。 祝君君醒来后摸了摸自己额头,非常困惑地问蒋灵梧:“之前温郁也给我传过功,那时候我还一重精纯境界也没修成呢,却一点事也没有,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竟直接把我给痛晕过去了。” 蒋灵梧替她揉着太阳xue,解释道:“当初温师弟传给你的,只是生死八门的心法,后来你不是还问我借了秘笈埋头钻研了许久才学会么?可前日宿师叔传你的,却不光只有心法,更有连同秘笈在内的所有东西,甚至于她把自己这些年对这门武功的实用经验也一并给了你,这才令你一时间难以承受。” 祝君君明白了,不由惊喜道:“那就是说,我现在不用看秘笈也能使用那武功了?” 蒋灵梧看她马上变得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笑道:“确是如此,不过还需实战历练,才能使得得心应手。” 祝君君点头:“那是自然,这可是绝二阶的武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用出来了,左右咱们现在不必急着赶路了,不如回太吾村路上蒋掌匣来做我的师父,教教我怎么实战吧!” “若我做你师父的话,可是相当严厉的。” 蒋灵梧自无不可,却故作严肃吓唬祝君君,没想到祝君君反而还期待上了,望着他满眼都是小星星,弄得蒋灵梧神色间颇有几分微妙。 之后祝君君又问了宿玉卿的情况,蒋灵梧说她暂且无事,但祝君君从他欲言又止的态度来看,恐怕宿玉卿的情况已经不太乐观了。 想来也是,她的寿命仅剩最后一点点,若不是突然暴毙的死法,那她死前两年的身体定是会越来越糟糕的。 *** 如此,二人又在广州多休息了两日,直到十二月初才终于动身回太吾村。 祝君君嘴上说着不急,等上了马却跑得比谁都快,所谓归心似箭,大抵就是如此。 而就在三人快抵达漓水时,竟然又遇袭了。 祝君君第一时间就确定这次袭击他们的和之前抵达广州时遇到到那一批是同一拨人,但因为这回没有狮相门弟子一拥而上,对方明显冷静很多,而且设下的陷阱也比上一回有了进步,至少成功把他们的马给骗过去了。 不过要想伤到他们实在还差得远,三人很轻松就挣脱了陷阱,而百花谷御射之法也擅于长距离追击敌人,蒋灵梧平日不显,可他针法技艺奇绝,远胜过所修的其他武学,一出手就将十数名埋伏者统统制住。 而金川虽然身高体壮,但身法竟也好得很,把那些看势不对妄图逃跑的人一个接一个拦了回来,最后统统被蒋灵梧制住。 祝君君在心里猜了很久到底是谁要对他们不利,可当她把那些人脸上的面具一一摘下后,竟是一个也不认得。 倒是蒋灵梧和金川二人,他们常在江湖上走,形形色色的人认识得不少,一下子就认出其中一个是广州一带著名的大盗胡玄铁,而其他人从身手上看,也没有门派弟子的特征。 “难道真就是来打劫的?”祝君君问蒋灵梧。 蒋灵梧摇头:“胡玄铁此人也算是盗亦有道,平素专劫大富,不会对平民百姓出手,更不会主动招惹他打不过的人。而且那些陷阱伪装实在是太过幼稚,绝不可能出自这些老江湖之手。” 可是他们审问这胡玄铁,对方又咬死了就是来劫财劫色的,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于是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什么来,但总不能严刑逼供——毕竟这胡玄铁也算是个侠盗,且他们若真是受人摆布,那想必幕后黑手两次没有得逞,必然还会有第三次。 祝君君三人便没再为难这群家伙,只掳了他们一身装备,扭送去了官府,然后便继续赶路。 到漓水后,三人换了水路节省时间,从漓水到白鹿泽约莫只用了七八天功夫,期间祝君君问蒋灵梧要不要回百花谷去看看,蒋灵梧却道不必,直接陪祝君君去了太吾村。 到猫儿山的时候已是十二月中旬,但由于岭南一代特殊的地势,因此气温常年偏高且多雨水,如此寒冬腊月居然也不冷,别说下雪,连山上的草都还是绿油油的。 祝君君可没什么近乡情怯的多愁善感,只有想赶快回家的迫不及待,待终于骑着马儿爬上那座猫儿山时,一下就看到了坐落在群山环抱中的惦念已久的太吾村—— 此时正值中午,从山顶望下去,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皆是炊烟袅袅,从前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如今全变成了坚实稳固的青砖瓦房,还有那些曾只是废墟的地方,现今也俨然改建成了鱼塘鸡舍,更不说那些重新开垦出来的农田与水渠,就连靠近山林的地方也都建上了护林墙,今后可以为村子源源不断地提供木材与一些药材。 “这也太棒了!”祝君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在马上直接欢呼出声,“才不过三个月工夫,变化竟已如此之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她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喜悦和蒋灵梧分享,指给他看这里那里,蒋灵梧也是见过从前破败的太吾村的,见这村子如今变得如此井井有条,也不知背后要花费多少心血,实在叫人叹服。 他被祝君君的快乐感染,正要说什么,转眼却看到祝君君不知何时已策马往山下奔去,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待散去时,祝君君已只剩了一个小小的背影。 蒋灵梧笑起来,旋即策马跟上。 祝君君没把这次要回太吾村的事写信告诉管笙,因为或许信还没到,她人就已经到了,所以此时并没有人知道她回来了,骑马跑到村口的时候村民们还都在吃饭。 虽说没有人迎接,但祝君君完全不觉失落,下了马兴冲冲地进了村,然后挨家挨户地视看过去,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桌上都摆了些什么菜。 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祝君君,是个曾给她送过活鱼的年过六旬的老翁,他乍然看到祝君君时还当自己花了眼睛,待揉了揉之后才确定真是他们的村长会来了,顿时喜笑颜开,大声喊着儿子老婆邻居一并出来迎接: “村长!真是村长啊!村长一走好几个月,今天可算平安回来啦!” 祝君君热情地朝他们打着招呼:“回来了回来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啊!但是没想到咱们太吾村建得这么好,看到大家都不用再睡茅草屋、啃窝窝头,我可太高兴了!” 村民听了祝君君这话,都哈哈笑了起来,自然提到了这其中功不可没的管笙。 而一说起管笙为建设太吾村付出的心血,大家更是踊跃,点点滴滴,事无巨细,生怕漏说了什么。 祝君君自然不会忘记这号大功臣,在问清楚管笙现在什么地方后,婉拒了村民邀她吃午饭的好意,立刻又朝着太吾村祠堂赶了过去。 这日恰逢十五,是祠堂每月除了初一之外的又一个祭祀之日,管笙虽说不是土生土长的太吾村人,但如今的村民都把他当成副村长看,把祭祀这一项最庄重的任务也交到了他手上。 管笙不敢推辞,此时正在修葺一新的祠堂中为历代太吾祖先焚香布酒,对村子另一头的热闹完全没有察觉,但他心系祝君君,无时无刻不期盼对方能在年底前回来,和他还有这个焕然一新的太吾村一起过个年。 上一次收到祝君君的信还是一个多月前,信中说她刚到福州,一切都好,还与他描述了一路上的新奇见闻,认识了哪些有趣的人物。他在灯下捏着那薄薄的信纸,既为她高兴,又忍不住心底的酸涩,到底自己只是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陪她一起闯荡江湖。 然而,当管笙每每看向他所付诸全部心血修筑起来的这片安乐村庄,再想起祝君君将它拜托给自己时那满眼都是信任与期冀的模样,他又不觉得遗憾了—— 他能做其他人所不能做之事,他在她身边,同样是无可替代的。 这时候,祠堂大门外忽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一直到门口才堪堪停下,管笙只当是哪个有急事找他的村民,正欲回头,却听到一声只有偶尔在梦中才能侥幸觅得的音色: “管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