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all】破坏欲③
虽然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吧。
我决定下楼散个步。
本丸的一草一木我都非常熟悉。
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年。
这里的一切都是通过我的灵力进行构筑,并由我的想法而改变。
即使我并无意违背自然规律,但我能轻而易举地改变本丸的气候与环境。
仔细想来,这是多么的可怕呢。
好像我在这里,就是神。
然而,真的被冠以神灵之名的,是那些听命于我的刀剑付丧神。
看,多么耸人听闻呀。
我微微颤抖。
似乎是从心脏慢慢发酵、通过细小的神经进行传输,一直麻到指尖。
烦躁。
无孔不入的烦躁感。
指尖交叠用力到发白。
然而无济于事。
这种可憎的冲动急需找到一个端口,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恐惧、无聊、乏味、苍白。
那些我所感兴趣的、我所投入了爱与心血的东西……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味了呢?
大概我离开了这里之后,便会从一个“神”变回“人”吧。
回到那个规则重重的社会,又有什么令人喜悦的呢?
或许、只在于那乏善可陈的新鲜感?
不可控的地方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总比这个在我眼中已经失去颜色的地方好。
怀着这样一种迫切而不理智的念头,我冲动地选择了离开。
原因可能在于……我并不想破坏这个自己曾经钟爱的地方。
即使我矛盾地渴望着亲手破坏。
我刻意选择了鲜有人迹的小路。如今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
翠绿的竹林内有轻微的声响。
俊朗孤僻的打刀眼神凌厉地看过来,手边是正欢快地蹭着他的手绵绵叫的小老虎。
唔……大俱利伽罗其实意外地喜欢小动物这点是我从审神者论坛知道的。
当初一现身就冷淡无情地说“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和你搞好关系”,还真是吓到我了。为了搞好关系让他担任近侍,也只是得到了“没什么事就别管我”、“死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并不会听从你的命令”……这种冷酷的回答。
曾经伤心过,毕竟如此不留情面地面对冷言冷语还是不常有的。
但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这振刀的性格之后,我就选择了放养政策。时不时从烛台切和贞酱那里关心几句,请他们代送一些礼物等等。
哦对了、还送过万屋里非常受欢迎的宠物猫和猫粮。
刚刚被挡住了没有看见,这个小家伙正在大俱利伽罗身后的回廊上晒着阳光睡觉。
看来他们相处得很好。
毕竟我曾经爱过他们,自然也费尽了心思去讨他们欢心。
嘛、这样听起来宛若个春心荡漾的小姑娘。
我轻轻地笑了一声,大概是怀念的味道,和着三分的拘谨。
对于那个兴致勃勃的以前的我。
这样想来,我可真是任性。
似乎有失风度呢。
大俱利伽罗不自然地站了起来,五虎退的小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走了。我在太刀耀眼冷淡的金眸中捕捉到了一丝类似于窘迫的情绪。
啊,是发现了我在看那只睡得香甜的小猫吗?
我沉默了一下,如今的我没什么赔笑脸的心情,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应该再忍耐一下。
“……呃下午好。”
这大概是个干巴巴的问候。
“哦。”
我得到了一个更加干巴巴的回应。
他在紧张吗?我看着大俱利伽罗侧过脸避开我的视线,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僵硬地放在身侧,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想离开的气息。
大概、我离开后,他会过得很好吧?
我想对于我的离别,烛台切也许会有些伤心,可能贞酱也会。
为了口腹之欲我曾经很用心地刷过烛台切光忠的好感度,他应该……对我印象还不错?提及贞酱,是因为他毕竟还是孩子,很容易被离别的氛围感染。
是的,即使一期一振之前的表现让我迷惑,但我觉得也不会是所有的刀都对我的离开敲锣打鼓。
坚决不相信我混得这么惨。
真的这样的话,我就不走了。
我想起了烛台切那双明亮的焰眸,突然有些心软。
“以后……多安慰一下烛台切,如果是你说的话,他也许会更快地打起精神。”
我转身欲走。
“……喂!”
出乎意料地被拦下了。
我的注意力在被拉住的手腕上。
这应该是我除了手入之外,第一次和大俱利伽罗的亲密接触。
“这是什么意思?”
大俱利伽罗明显注意到我的视线,变得更加不自在了,却没有松开。
这真是令人惊讶。
我讶异的视线在大俱利伽罗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回答我!”
大俱利伽罗更加僵硬了,低沉的嗓子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地咬紧了牙。
“你是在紧张吗?”
我答非所问,在打刀哼了一声松开手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恢复正常了——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要离开了,估计一期他正在大广间讲这件事。我想烛台切可能会伤心……”
他睁大了眼睛。
像是被措不及防地重击,冷淡的金眸内支离破碎地诉说着动摇与震惊,似乎还有不敢置信的伤痛。
我有些不解。
因为时政其实并不阻止关于本丸易主的交易。
难道这些在历史上多次更换主人的付丧神会在意吗?
我设想了一下原因。
大概……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更换灵力源有可能会引发水土不服?
这样,倒是让我有些愧疚的心虚。
没干够五年是我有错在先。
这真是令人头痛。
只是大俱利伽罗的反应总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看来倒是和一期那振缺爱的太刀如出一辙了。明明看起来天差地别……
是的,我突然想起了网上流传的一期一振缺爱的流言,并且由衷地后悔了刚刚在一期一振面前冲动的发言。
看来事情并不会如我想象中发展……
我终于想通了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比起一期,我应该选择和长谷部、不……三日月说这件事情。
那位平安太刀一定会足够的理智。
原谅我在这种时候走神,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三分无趣、三分焦躁、一分恍然、一分迷惑、一分失望、一分期待。
我看了一眼大俱利伽罗,无心也不知如何解释,索性选择离开。
仍然被拽住了。
我回头,看见大俱利伽罗一副猛然察觉自己干了什么的样子,急匆匆松了手,冷哼一声——仿佛在掩盖自己的情绪——便要转身离开。
“随你的便。”
哦呀。
我眯了下眼睛,改变主意了。
“大俱利伽罗,等下。”
为了防止打刀付丧神离开而刻意使用了灵力。
我忽然一笑。
“我可以这次不离开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反正这次肯定会被一期他们阻止的,我可以等之后再做打算。
我耍赖得没有一丝愧疚。
在沉默之后,我听到打刀冷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无趣,连问句都扁平得没什么起伏。
“什么。”
无趣吗?
然而我发现了有趣的地方。
我走近付丧神。
“我一直认为你并不在意审神者是不是我。然而如今看来,你似乎并不想我离开呢?”
冷情地说着伤人的话语,我面无表情地感觉到大俱利伽罗的动摇与惊讶。
是因为和之前的形象差太远了吗?
惊讶?
失望?
伤心?
会爆发吗?
会拒绝吗?
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反应吗?
仿佛有什么诡异的颤栗感爬到了脑脊,我压抑着细碎的兴奋感扬起了笑容。
“如果kala酱跟我撒娇说不想我离开的话,我就答应你哦。”
恶意地选择了甜腻腻的昵称,我想大俱利伽罗肯定很想一拳打死我。
*
你们不能对皮出来的产物有什么期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