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对峙
网吧里没有浴室，季原祈拿着湿巾帮许墨清理干净。 许墨摸了手机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两点要上课。 “待会你先走，我还有点事情。”季原祈替她把衣服拢好，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难得这么亲昵的气氛，许墨却不解风情，眼睛紧盯着他问：“你该不会又要逃课？” 她还记得这人说要考Y大，这才认真上了半天课就受不了了？ 季原祈愣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们走在一起太惹眼。” 许墨表情讪讪，这是她刚开始提的要求，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虽然俩人做同桌已经有传言，但当事人不承认，没留下把柄，任谁来说都是造谣。 这也是许墨为自己留的退路。 她跟季原祈是各取所需，高考完就分道扬镳，她以后还要留在本市发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幸好季原祈够包容，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许墨还记挂着楼下有个心知肚明的孔莱，她面皮薄，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下楼。 孔莱看到女孩眼角微红带着魇足的风情，轻轻笑了笑，心里感叹年轻就是好。 许墨抬起手跟孔莱打过招呼，走的飞快：“莱哥，拜拜。” 他赶紧回应：“拜拜，过马路注意安全。” 女孩应了一声，风似的快速出了网吧。 孔莱望着许墨不协调的走路姿势笑着摇了摇头。 “乐什么呢？”季原祈漫步下楼就看到孔莱闷sao的笑容。 “笑你，看把人折腾的，走路都快成鸭子了。”孔莱实话实说。 “我都惦记她一年多了，吃口热乎的怎么了？”季原祈靠在收银台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人说清楚，万一人家只拿你当炮友，你怎么收场？” 孔莱生了八卦的心思，凑到季原祈跟前好奇地问。 季原祈刚吃饱心情还算平稳，半抬眼皮笑了笑：“我走日久生情路线。” 好一个“日”久生情。 “我看未必，你长的不差家里有钱，她大可以借此机会绑住你，可她没这么做。”孔莱拿着湿巾擦收银台的桌面，语气悠然。 他到底比季原祈年长许多岁，看问题也喜欢偏向现实。 小丫头找上季原祈只求自保，情和欲分的很清。 “她从小就没底气，做事情总求个稳妥，我若是刚开始就跟她说清楚，反而让她有了顾虑。”季原祈很了解许墨。 一开始就表明心意，只会让许墨望而生畏。 她做事总要先推演到结果，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要面对的阻碍太多，何况是季原祈这种看惯了大千世界的富家子弟，眼界见识都是她够不上的。 与其得到后忧患失去，不如不开始。 “反正我是认准了她的。”季原祈又补了一句。 “行了吧，你们才多大就认准了一辈子。”孔莱无情嘲笑。 他看待俩人的感情就像大人看待孩子打闹。 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有过这样的青春。 “对了，郑云开新找了个大哥，这孙子残了还有前科没学校敢收他，只能跑去夜店看场子，听说他替翟老二挡了一刀，这会翟老二正赏识他。 ”孔莱突然压低了声音。 城南翟家老爷子是黑道发家，这几年响应国家号召，把自己洗白白成立了一个集团，实际上城南大半娱乐场所都是翟家的，鱼龙混杂，不太好对付。 而管理这些娱乐场所的就是翟俊，家中行二。 得有两年没有听到郑云开这个名字了，季原祈还以为这人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郑云开就是“季原祈初三打残同学”事件里的另一位主角。 季原祈点头，“麻烦莱哥帮我盯着他，我不怕他来找我麻烦，但不能让他找到苏倩。” “放心吧，那丫头跑的远呢，她父母也看的紧。”孔莱有些担心，提醒他：“你还是多看着点你那小女朋友吧，那孙子好玩阴的，找了个大靠山，难保不会报复你。” 季原祈望着门外明晃晃的日光，心里竟然有一丝后悔。 早知道就先不把软肋暴露出来了。 许墨出了网吧往学校赶，刚过马路就碰到了蒋寒星。 蒋寒星中午在校外遇到许墨，心生疑惑，大步流星追上她，跟她并肩而行。 “好巧啊，在外面能遇到你。”蒋寒星表现的很友好，眼睛里却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他知道许墨中午都是在食堂吃饭，为什么会突然出学校？是跟季原祈有关吗？ 他忍不住揣测。 “不巧，请你离我远一点。”许墨脸色微冷，礼貌地表达自己不想跟他走在一起。 “你很讨厌我？”蒋寒星脚步一顿，扯着许墨的手臂逼她停下来。 从今天早上她就一直表现的冷漠，让他没来由的紧张。 许墨露出个讥讽的笑容，“好玩吗？” 蒋寒星心中一凛，莫名抗拒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安安霸凌我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许墨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情。 在一次次被孤立，被泼冷水，被堵在厕所殴打，课桌里塞满垃圾的时候，她曾期盼地看向蒋寒星。 为什么看不到她湿漉漉的头发？看不到她带着淤青的脸颊？看不到她脏污的衣服？ “因为这就是你的目的。”许墨虽然在笑，眼里讽刺更甚。 少年之恶，在于不动声色地借刀杀人。 蒋寒星猛地握紧了手掌，风有些冷，他指尖一片冰凉。 “所以呢，你就勾搭上季原祈了是吗？”他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把许墨推到路边的墙上，俯下身质问。 他的自私，偏执，疯狂，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许墨偏头躲避，拉扯间蒋寒星注意到她脖颈处那片深红。 他抬手扯开她的衣领，那片吻痕就暴露眼前。 “所以你就这么自甘下贱？”蒋寒星厉声质问。 许墨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么轻易的把身体给出去是自轻自贱，但除了爸爸没有人可以指责她，尤其是罪魁祸首。 猛地推开他，许墨反问：“你不贱吗？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