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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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mama的生日,你要回去看她吗?”辕叔在我啃吐司的时候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 “肯定是要回去的,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他说不,我真想逮着他的脑袋踢一踢。 “不去了,触景伤情。” 果然,我就知道。 我轻轻冷哼一声,他只当没听见, “如果去看望你mama的话,把哥哥带上吧,你一个女孩子在荒山野岭的,我不放心。” 深冬季节,我妈的小居所早被埋在含着薄冰的土里,而且只能走上山,确实很危险。 可萧逸怎么能和我在一个房子里一起过夜? 是了,在父母亲戚眼里,亲兄妹是可以的。 “我不要。” “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上山的,没伤着哪儿。” 我拒绝了辕叔的提议,萧逸正好开了卧室门听到了, “小五,哥哥陪你去。” 山上多冰雪,萧逸找了根小小的木棍,认真洗去泥土,再在粗石头上打磨光滑,他一头我一头,避免我在路上摔倒。 “怎么样小五,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 他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正打算把行李卸下来让我坐坐, 我却拉了拉木棍, “不累……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的话,天黑前到不了外婆的屋子。” 没走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刚化雪的山路,可以下脚的地方特别少,只能依靠山路上仅存的几个磐石。 我捏着木棍,走得更费力更谨慎。 萧逸感知到了,在我旁边站定,抹抹我汗湿的头发,接着他朝我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 “路太滑了,你上来,我背你。” 我专注于他宽广挺立的身躯,往后退步时一个不察,身体竟摇晃倾斜,向后落下。 “小五!!!” 萧逸瞳孔猛然收缩,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臂往回扯,在那一瞬间我被纳入他的怀抱,头也被他护得死死的,我们两个就这样在山路里滚雪球似地越翻越远。 两丛缠在一起的颜色为这个寂静的黑白世界发出讯号,鸟儿惊得到处乱飞。 “呃…”萧逸凭着经验抱我的时候特意侧歪,他看好时机在垫底的时候勾住树枝,我安全地压在他身上停止了翻滚。 只是…他背部被冒出的小石头顶穿一个口子。 这还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我面前微微皱了下眉,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啧,都说了我背你,让哥哥看看,伤着哪儿没有?” 萧逸尽力拍去我身上衣服蹭到的灰,稀泥和着的地方只能暂时用纸擦擦。 在他再一次在我面前蹲下时,我没有拒绝。 我抱着他的脖子,回忆起距离上次我们靠得这么近还是在他强迫我的那个晚上。 萧逸怕我在他背上滑掉,罕见地没有问我,直接用小臂反扣住我的大腿,时不时地颠一下。 即使通过了最难走的路,萧逸仍然没有半点要放下我的意思。 顺利进入外婆的屋子后,萧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我捶打了会麻木的小腿,开始打扫这个发腐的房子。 两个小时后,这个小房子终于恢复了点人气。 他回来了。 扛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找的干柴,在这种天气里,够稀奇的。 背包里的打火枪点燃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蓬勃阵阵暖意。 咕噜咕噜的沸水在锅里冒着蒸汽,我终于可以把不堪忍受的脏衣服脱下来丢进大盆里,萧逸说热水不够我洗衣服,又不让我用冷水,所以他草草擦了下裸露的皮肤后自己端着盆去大坝上洗了。 我盯着他刚刚兑了几遍的温水有些感触,萧逸出去之前把剩下的热水全部留给了我,还不停挑水不停试温。 这可是在山里,还是在我外婆的屋子。 我有些好笑,搞得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农村壮汉。 唯恐我这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来这里受委屈。 “你费这些心干什么?我吃得了苦。而且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之前的所作作为。” 萧逸端着的衣盆遽然一颤。 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寻常他从没有过的隐忍。 萧逸自己清楚,没有人能溅起多年前就已埋藏的歇斯底里。 毕竟隐忍这个词汇,只会出现在那个因为犹豫不决最后彻底失败的懦弱少年身上。 灵魂剥离,给人卖命,萧逸从没怕过。 他只怕她不要他。 而那个“没有人”,变成了“除了她”。 她是他这辈子永远的例外。 萧逸停顿了一瞬,“我做这些,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对你好,是我的本能。” 说出来了。 萧逸重重呼了口气。 嗡的一声雷暴打破这场焦灼,一个不留神他又跑出去了, “小五在家等我!我去把你的衣服拿回来!!!” “喂!!下着大雨的!” 我没办法,回屋子里试着把柴烧着,雨一下空气变潮就更冷了。 忙活了一小会,柴火还没放进去,手臂莫名蹭上一片湿漉, “哥哥来,你小心伤到自己。” “萧逸!衣服淋了就淋了,你看看你弄成什么样子了?赶紧把水擦擦。” 明明是怨怼的语气,这男人却笑了起来, “宝贝儿担心我啊?我体质好,不会生病。” 我们两个接连愣住。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宝贝儿,让我的心与窗外的风暴一同震颤起来。 “咳…你把柴放下,我烧。” 眼神飘忽的萧逸急忙转移话题。 晚上睡觉时又一次犯了难。 外婆生前是一个人住,她不喜欢睡大床,唯一一张钢丝单人床显得尴尬万分。 “我打地铺,你睡床,不能冻着你。” 萧逸将柴火堆盖好后就往我这边移。 我在自身安全和仁义道德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么近的距离,太危险了。 我也担心我在某一刻失去理智。 我背对着他的地铺企图蒙蔽掉自己的心。 可我无法忽略狐裘不暖锦衾薄的事实。 好冷。老旧的电热毯徐徐发着热量我还是抖得厉害,更别说萧逸了。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窝在那里嘴唇冻得有些发白,忍不下心了。 “哥哥……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他听我叫他立马翻出个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最终犹豫占据了上风, “我不冷。” 打开的被子被我裹得更紧, “我冷。” 他停止了犹豫,擦擦身体,轻手轻脚地爬上来,为了节约空间挨着我的手臂侧躺着,我们睡得都很规矩,甚至可以说是过分谨慎。 萧逸不舍得闭眼,看着女孩的眉心吞咽喉结,大气不敢出,缩成一团给她掖掖衣服。 要是能永远这样待在她身边就好了。 无名无份,我也甘之如饴。 在这潦草破败的仅容旋马之地,萧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默默许下了这样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