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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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日一般,柴槿棉向往常一样到于氏餐馆兼职。根据订单将酒水送到包厢,碰巧那时候边清浅在唱歌。起初只是害怕打扰到客人,后来,便是柴槿棉不忍打扰,怎会舍得突然进入破坏唱歌的气氛 傍晚,夜行者的专场,出租车行驶在灯影重重的道路上。他们要前往新的工作地点,或在回家的路上,或是回学校,譬如柴槿棉。 匀速行驶的出租车,紧闭车窗,开着空调又微微晃动,过于舒服的环境让柴槿棉陷入沉睡。当出租车停在大学宿舍后门,柴槿棉沉睡许久,司机多停了几分钟。这是他的最后一单。 “醒了。” “嗯?到了。谢谢师傅。”沉睡了十几分钟的柴槿棉醒来,发现车早就到了,感到不好意思。下了车,打开手机已经10.50,着急道完谢,双手抱着袋子便狂奔宿舍。 门禁时间11点。 柴槿棉气喘吁吁地进到宿舍楼里,不用担心没地方睡觉了。一层一层的楼梯,柴槿棉走得盲目。直到打开宿舍的门,看到一天没见的好友——许真。 “小柴柴,明天去玩吗?” “明天我有事,中午要去见一个人。” “好吧。” 柴槿棉拒绝了许真的出玩邀请,当然许真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只是不理解柴槿棉mama的行为。柴槿棉这几个月,时不时就要跟别人见面,全是她mama安排的。 “你好,请问21号桌在哪里。” “您沿着窗户走到第六个桌子。” “好的,谢谢。” 柴槿棉穿着小白裙,伪素颜的妆面,高马尾上缠绕着红丝带。还要见多少人,mama又为什么故意不见我。 天上的阳光刺眼,无法看清一切 柴槿棉找到位置刚坐下,就听见:“真不好意思来晚了。”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黑裤子、黑鞋子的人,手山还捧着一捧花。 “刚刚去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花,希望你会喜欢。” “陈先生,玫瑰花太贵重。关键,我跟陈先生刚认识,送玫瑰花,似乎超过了我们的关系。” 面前的人吃闭门羹,纵使面子上挂不住,但是还是面带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唐突了。”说着,将桌边的椅子外面拖了拖,“柴小姐,请坐。” “谢谢,我自己来。”柴槿棉看了看陈韧,突然,感到自己的衣服轻微动了一下,一转身,看到陈先生停在半空中的手。 “我还是自己来吧。陈先生毕竟是男士,要是有什么令人误解的接触,让人看见。对我们俩都不好。” 说完,柴槿棉看到陈先生还愣着,便抽出椅子,微笑地看了眼陈韧。 等二人落座,点菜的时候,陈韧问柴槿棉有什么忌口,柴槿棉表示自己不饿。 陈韧一眼都没有看菜单,“我也不是很饿,那就不点了吧,来杯白开水。给柴女士来你们店销量最好的饮品。” “这位先生,这个店销量最好的是一款鸡尾酒,你给这位小姐点鸡尾酒,这不太合适吧。” 点餐的功夫,边清浅从旁边路过,听到这句话,便做了一个善意的提醒。她以为是面前这位男士,不太了解这家店,误点了酒品。 这是哪位砸场子的女人,难道是我吸引过来的吗?陈韧心里虽然很生气,见着面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就没有多生气,更多是沾沾自喜。本来是想测试柴的酒量的,现在看来得装傻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谢谢提醒。” 柴槿棉看着面前这位素不相识的陈韧先生,心里直觉得不舒服。她不觉得陈韧是个值得继续了解的人。 “是吗,先生。我记得你很早就来餐厅了。”尴尬的氛围里服务员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果然如此,徒有其表,内心比臭水沟还脏。“不好意思,陈先生。我还有事,失陪。” 柴槿棉追出来,想找到刚刚那个jiejie说声谢谢。可是一眼望去并没有那个身影,有些失落。 “走得这么快吗。” “你是在找我吗?”柴槿棉一回头,瞧见了刚刚帮自己的人。 “昂,刚刚谢谢你。”边清浅身上穿着西装样式的休闲服,一双微微开扇的丹凤眼,带给柴槿棉疏离感。奇怪,明明语气这么温柔,却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柴槿棉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一种几年不见的熟悉,并不是匆匆几眼。 “包厢门口。” “噢,jiejie好,我叫柴槿棉。” “边清浅。” 许真和同伴在附近游玩,恰巧看到柴槿棉和边清浅在餐厅门口。 “小柴柴!” “你朋友吗?” 柴槿棉看向远处跑过来得许真,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玩得开心。”许真的到来刚好解了两人无话可谈的局面。 边清浅想不清楚为什么刚刚那样。她明明不是乐于助人的性格,也并不想社交。自从边清浅中午回到公司,便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总是想起那个女孩… 傍晚,边清浅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天还是那个天。算了,不要再想了,马上就到家了。 下班回家与mama一起吃饭的习惯边清浅保持了四年。大学三年和工作一年。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母亲——陈意。 边清浅下班回到家,陈意已经做好了饭菜。路上,边清浅就跟陈意说等她回来一起做饭。陈意知道边清浅的工作重,每次先做好饭菜,等边清浅回来一起吃。 公司也不算太远,但是来来回回还是挺耗费精力的,边清浅工作不久买了一个二手车。 215年1月,母女两刚搬动M城,吃得苦够多了。陈意希望女儿此生再无灾祸,去庙里求一个平安符,挂在车内,那平安符上系着一个红丝带。 “妈,这个平安符好鲜艳,而且长度刚好可以绑头发。” “我女儿绑起来肯定好看,之前那个有点褪色了。但是我又去庙里求了一个,你先吃饭,我给挂到车里。” 陈意下去了,边清浅坐在椅子上等啊等啊,等到天完全黑了,也没见着mama回来。 边清浅去地下车库找,没有看到身影。走出地下车库,一股巨大的迷雾笼罩在小区顶上。路旁的灯不停地闪烁,没有一个人。 突然,边清浅看到小区的栏杆外有一个身影。好像!边清浅慢慢走向栏杆处,想再确认一下。可是,那个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到更深处的迷雾之中。 “妈,妈。你要去哪里。”那个身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还是一直往前走。边清浅开始大步跑向栏杆外,快要出去的时候,被无形的墙壁隔档,陷入了昏迷。 等边清浅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厅的餐桌前,之前明明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只剩下空碗。边清浅再次跑到小区栏杆处,那道身影大半都在迷雾里。 快要完全消失时,又转身向小区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平安符。站在栏杆处的边清浅急忙去抓,什么也没抓到。 影子,边清浅再一次想要冲破栏杆处,醒来还是回到了家里,这时边清浅看到了客厅柜子上mama的遗像,日历上的时间是:220年6月4日。那是陈意出事的那天。 “不,不,不。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边清浅又下楼跑到栏杆处,有一道身影正缓缓向自己走过来,却越来越模糊。 “妈,妈!”边清浅从梦中惊醒,额头冒出阵阵冷汗。窗外街道的路灯全部打开了,夜晚却还是那么黑,只是没有了迷雾。 几天了,从那天回家,边清浅不断地重复做这个梦。边清浅靠在床头柜,用纸巾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拿出放在柜子最深处的药瓶,吞下了几粒药片。重新躺在床上,等冷静下来,脑海里又出现了她。 她头上的红丝带?她的丝带那么鲜艳,车上平安符的红丝带已经褪色了。 滕芸:“你这几天状态很不对劲。” “你的错觉。” “你……边清浅,你是不是觉得你隐藏的很好。” “按时上班,情绪也稳定,我隐藏什么。” 那一次滕芸好不容易捡回边清浅一条命。三年前,边清浅的mama出车祸后,滕芸的爸爸公司突然遭遇集体撤资,背上了几百万的债。那时候她刚工作不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上几百万的巨款。 但是边清浅被救回来后,莫名其妙成为了浅水集团的副总监,自己也沾了光,有了个部门经理的职位,但部门经理的工资也是杯水车薪。直到,爸爸一年前跟别人创业成功,生活才宽裕起来。 生活朝着自己的期望进行下去,可是渐渐地滕芸也发现了不对劲,边清浅比以前更冷漠,也更善于隐藏自己。滕芸陪边清浅做过心理检查,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滕芸有点恍惚,到底是自己太小看边清浅了,还是自己多想了。差点完成自杀的人,怎么会后一秒又像没事人一样,上班、工作、下班。 “做梦而已。” “可以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吗?”边清浅保持沉默,她并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己事情。 “你最近遭遇什么事或者碰到什么人吗?” 边清浅还是保持沉默,显然陈简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明明在求救,却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你之前一直说自己没病,我想要提醒你遭遇的事情,遇到一个陌生人。这些不确定性因素,都可以触动你心里的那块疤,然后开裂出血。” “我没有病。” “我当然信。”这是陈简星职业生涯中,唯一一个独特的存在。生病的人并不承认自己。她在隐瞒,瞒过评估报告,但是身体不会骗人。总有一天,积压的一切轰然爆发,是所有问题的解决和消失的时刻。边清浅离开了心理诊所,陈简星看向滕芸。 “滕芸,我想,你知道……多多注意下她。”每个人有自己生活方式,边清浅雷打不动的上班、工作、下班活了三年。她已经将自己活成了程序,同时屏蔽了所有人,只有这样她自己才能保持稳定。 可是这种稳定是相对的。现在看来定有一个变量出现了,打乱她写好的程序,打破她的外壳。 边清浅坐在车里,轻轻地拨弄车上的红丝带。不可否认,红丝带唤醒了边清浅脑海里的记忆。只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可能对我有这么大的影响。说来,边清浅自己都觉得可笑。一边逃避,逃避母亲去世的事实,一边却又回忆,回忆那些刺心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