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
镜子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悠悠荡荡地落回瘫软的身体,淅沥的水声在耳边逐渐清晰,我缓慢地转了转眼珠,偏头看向声音来处,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影影绰绰。眼角余光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蓝色的工装上衣、白色的背心,这些信息组合成为一个认知:赤裸……思绪开始不着边际的发散:通过分辨水声猜测男人是什么样的动作,想象水流落在硬的额头、挺的鼻梁、软的嘴唇,然后沿着锋利的下颌骨往下淌,会经过突起的喉结,坠落进笔直的锁骨之间,溅起水花,再汇成一股,流入胸肌中间的浅沟,爬过一块一块的腹肌,或许会沿着人鱼线往下……食髓知味的rouxue又开始收缩着发痒,两种体液混合着被挤出,流过后xue,淌到了沙发上。 我想我大约是坏掉了,撑起虚软的双腿走到浴室门口,发现门并没有关紧……这简直就是直白的邀请。推开门水汽扑面而来,站在花洒下的男人原本侧对门口,闻声转头看向我,冷酷地吐出三个字:“爬过来!” 这个指令带来的羞辱远远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发浪的身体像被兜头一盆冷水泼醒,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男人却转回头,旁若无人地继续冲洗起身体,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反应。原本应该是相持不下的对峙场面,因为一方太过坦然自若,好像变成了我单方面的无理取闹,被无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僵硬地站在门口。 爬过去又怎么样呢?心里的声音刚冒出来就被我赶紧掐掉。 又不是动物,为什么要爬…… 不爬就不能做了么?趴伏的yinjing随着男人的动作晃出沉甸甸的重量感,我咬紧下唇。 再怎么样也不能下贱到那种程度吧…… 直到水声停了,男人擦干身体往外走,我才终于能从焦灼的自我纠结中脱身,试探着挨进他怀里,意图蒙混过关。没被推开的窃喜,再加上两具rou体毫无阻隔的贴合,我的眼神又开始迷离。 男人好笑地看着我,“想要,嗯?”大拇指粗暴地挤开我的嘴唇,我顺从的松开牙齿含住手指,舌尖细致地描摹过每一条纹路,“嗯~”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应答,拖着尾音,更像是意乱情迷的呻吟。 男人抽出手指把沾染的口水抹在我的下巴和脸颊,然后握住我的肩膀转过身体推到洗漱台前。还不等我开始心猿意马,就掐起我的脸,强制我看向面前的半身镜,表面凝结的白雾被男人随手抹开,露出一张潮红的脸,“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说罢男人松手离开。 我双手撑在洗漱台上,仍然维持着伸脸照镜子的姿势,脸上的五官很熟悉,但是蒙着水雾的眼睛,微肿着的嘴唇,还有残留口水渍的脸颊,无一不散发出yin靡又堕落的气息,这张脸陌生得可怕。 从客厅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穿衣服的窸窣声,是往大门的方向,门开了又关上,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浴室的水汽渐渐消散,我觉得有点冷。 之后的日子,生活回归了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即使是夜深人静夹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时候,也克制着不去思考那些可以寻找到男人的线索,高潮的快乐让人上瘾,但是我并没有做好准备去坦然的面对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正好,手上的项目到了部署测试的阶段,忙碌的工作是最好的戒断手段,因此,一个合格的社畜大约是不配拥有优质的性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