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对狗狗好一点

    小燕是顾刚小学同学，两人交往过一阵，但很快就分手了。

    半个月前，顾刚去店里找她，劈头就说，有个连环杀手让她注意。

    还问她有没有收到照片，或者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突然找上门来什么的。

    小燕当时正在跟老公闹离婚，心里不以为意。

    如今，离婚手续办妥，顾刚所说的，也一个个成真了。

    小燕吓得半死，找到顾刚问她该怎么办。

    谁知顾刚态度180度大转弯，不仅矢口否认，有什么连环凶手，甚至还说，几个受害者都该死：

    “就说陈老六那个人吧，他找我办的事儿，我一个警察听了都害怕！……老赵就不用说了，他死了，市里的空气指数，至少上升两个百分点……至于阿薇，她从五楼拉下来的，不是肠子，而是一屁眼子的债，新闻上不都说什么，积极消化不良债务吗……”

    小燕在忍不住，打断问道：

    “那我呢？我要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顾刚抱起胳膊，冷冷嘲讽道：“你要是知道这个，就对店里的狗好一点！”

    小燕骂了句“神经病”，愤愤地转身走人……

    当初，小燕和顾刚分手时，家里人一直劝：

    顾刚长得不错，工作又体面，而且也没结过婚，这么好的人，再去哪里找呢？

    可小燕坚持要分开，她觉得，顾刚这人有些不对劲。

    至于具体哪里不对，小燕又不好讲，只是对人说“性格不合”。

    实际情况是，顾刚对小燕店里的狗，报以某种异乎寻常地关心，甚至不惜跟小燕吵架。

    小燕的开宠物店，门脸很小，里面（用顾刚的话说）“监禁”了很多大型犬。

    顾刚总说，小燕在虐待这些狗。

    小燕反驳，说在同行业里，她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

    然而顾刚每天就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小燕最终忍不住，跟顾刚提了分手，他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小燕从阿薇那里打听到，在调回市局前，顾刚在一个贩毒团伙里，做过好长时间段卧底。

    听说在期间，他染上了毒瘾，于是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小燕倍感唏嘘，感觉有点对不起顾刚。

    可转念一想，她也只是个艰难讨生活的小女人，何必去承担他人的苦难呢？

    于是小燕就跟顾刚断了联系，直到最近，顾刚跟她说起连环杀人案的事情。

    而看他今天的态度，多半这事儿，也跟狗一样。

    都是他被毒品烧坏的大脑，短路后的妄想吧？

    不过小燕也同意顾刚的看法，那几个死了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眼下，小燕回到了她的宠物店。

    离婚之后，小燕所有的家当，只剩这一个门店，和里面的十来条品种狗。

    且不说房租水电，以及其他生活开销，光是这些狗的伙食费，就足够小燕头疼了。

    小燕对狗从不小气，顿顿都是纯rou。

    这也是为什么，当顾刚说她“虐狗”时，小燕气得火冒三丈。

    然而今天，小燕因为去见顾刚，忘了给狗狗们买rou，现在市场大概也关门了。

    不过饿一两顿，也没关系，再喂的时候，狗狗们会更感激，也更亲密。

    只不过会吵些——嗯嗯！就跟男人一样呢！

    小燕如是想着，打开门锁，走进满是狗狗味道的店里。

    意外地，见主人回来，狗子们没有因为饿肚子吵闹，更没有扒着笼子扑腾。

    它们只是安安静静，卧在铁栏后面，瞪着眼睛上下打量小燕。

    “干什么！这么看我！”

    小燕呵斥了一声，然而大家都没反应。

    狗狗们的安静，反倒令小燕感觉不安，她抬手开灯，噼啪几声，却没有反应。

    小燕大步往里屋走，狗狗们随即一起仰头，默默看着主人，踏入更深的黑暗中。

    借着手机光亮，小燕打开了里屋的灯。

    再回头时，凶手带着黑手套，安静迎接着猎物到来。

    小燕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沉重钝器，便狠狠砸向她的脸……

    厨房里，一丝不挂的小燕，五花大绑地躺在地上。

    渐渐地，她嗅到油腻腥气，从昏迷中回过神来。

    店里的大狗，正摇着尾巴到处乱窜，在本就狭小杂乱的厨房里，打翻各种瓶瓶罐罐。

    在灶台前，凶手正在煮一锅什么东西，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有几只狗，好奇地扒上去观瞧。

    凶手一边搅动锅里的东西，一边爱怜抚摸狗头，柔声说：

    “乖乖！稍稍等下，嗯嗯？好不好？呜呜呜……”

    凶手说话磕磕绊绊的，仿佛它本来也是条狗，还没太适应变成人的生活。

    搅拌了一会儿，凶手关掉炉火，抽出一把菜刀，在小燕身边蹲下。

    “等，等一下！你要干什么——呜啊啊啊！”

    菜刀并没有行凶般地用力挥砍，而是在小燕身上，割出不深不浅的口子。

    片刻后，雪白胴体，布满道道鲜红刀口。

    凶手刻意避开了致命处，只找rou最厚实的地方。

    与其说是有意虐待，倒像是某种事先处理……

    凶手起身，把菜刀放回原处，捧起灶台上，那锅热气腾腾的东西，向小燕走来。

    guntang液体，散发浓稠恶臭，把小燕从头到脚，黏糊糊地浇了个遍。

    最后，煮得半熟的动物内脏，挂着白色油花，噗叽噗叽，落在小燕身上。

    这些便是作呕气味的来源——当然，只是对人而言。

    可对狗狗们来说，这是令胃口大开，给食材锦上添花的甘美捞汁。

    小燕身上的伤口，则是入味用的花刀。

    凶手敲了敲锅底，对狗狗们热情招呼道：

    “来吧！来吧！开饭！——诶呀！不许挤……”

    小燕眼睁睁看着，大狗锐利尖牙，刺入她rufang的伤口，硬生生扯下块澄黄rou块……

    狗狗们围成一圈，大快朵颐。

    凶手在一旁，心满意足地叉手观瞧。

    这时，有只大狗，扯过一嘟噜碎rou，放到凶手脚边。

    狗狗仰头望着凶手，兴高采烈地摇晃尾巴，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令人难以拒绝。

    “唔，那、那个……”凶手不好意思地挠着下巴，“我来之前，吃过啦……那个……”

    四目相对的瞬间，凶手愣住了。

    它双膝跪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狗狗，喃喃呻吟道：

    “唔……不、不会吧？怎么可能，是你……”

    大狗喘着粗气，凑上凶手脸颊，温柔舔舐亲吻。

    凶手再忍不住，把大狗揽入怀里，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