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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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淮初秋的夜晚是带着寒意的,晚风吹落枯叶时,那股寒凉就会遍布四肢百骸。 冉璟酒量浅,聚餐的时候喝了点酒,脑袋晕乎乎的。 她降下车窗,醉意被冷风吹散,打了个寒颤后稍稍清醒了些。 元序在关上副驾驶座的车门时,脱下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他应该也喝了点酒,威士忌的味道裹了她满身,其间还夹杂着点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这味道对于冉璟而言既熟悉又陌生,曾经她身上也时常带着这味道。 元序总喜欢贴着她,不沾上味道都难。 冉璟深深呼出一口气,鼻尖萦绕着的全是元序的味道,让她有些烦躁。 她不想再跟元序有过多的接触,他们结束于五年前的夏天,在各自的道路上走了很远很远,没有回头的必要。 元序侧过身给她系安全带,被冉璟抬手挡住了。 无声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先认输。 沉默是冉璟的长项,她精于此道。 抿着嘴垂着眼固执地用手挡住卡扣,纤长浓密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靠的太近了,元序能闻到她身上隐隐的烟味,还有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 元序心里咯噔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暗哑晦涩,像含着块锈铁。 “谈男朋友了?” 元序故作洒脱,心里却十分惧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如果冉璟有男朋友了,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学?还是工作以后?长得比他好看吗?比他有钱吗?他们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会上床吗?那个人知道冉璟不能吃辣吗?知道冉璟晚上睡觉喜欢抱着被子一角吗? 如果冉璟有男朋友了,那他要怎么办? 元序不敢去想。 这些问题只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内心深处的堤坝就破开了裂缝,从心脏处传来的抽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冉璟摸不透他的心思,再次选择了沉默。 “说话。” 元序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交汇的瞬间,在无形中塑出了一条看不见的,转瞬即逝的线。 冉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那条线的一端被她牵着,而另一端则拴住了元序的脖子。只要她使点劲,都不需要太大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地驱使元序。 这条线,由她掌控。 你也有今天啊,元序。 或许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冉璟抬手抚上他泛红的眼尾。 “谈了。”冉璟说着,指甲陷进眼角柔软的肌肤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印。 元序呼吸一窒,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看见冉璟眼里氤氲起雾一般朦胧的水汽,似浪潮倏尔涌上,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淹没。 元序盯着她看了会,自暴自弃地吻上她的唇,攫取她的呼吸。 黏湿而缠绵的水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偶尔从喉间溢出声颤音,又很快消失于齿间。 冉璟下意识挣扎,后背抵着座椅,退无可退。 她狠下心咬住在口腔里肆虐的舌,尝到了血腥味,也听见了元序吃痛的闷哼,却无法结束这个阔别多年的吻。 元序按住她推过来的手放在胸前,饱满的胸肌被按压得微微陷进去。 他的动作就像条将要被遗弃的败犬,可怜兮兮地去讨好主人以求不要被抛弃。 元序终于离开她的唇,额头却紧紧贴在她颈上,灼热的呼吸几乎快要将那一小片皮肤给烫红。 冉璟被压在床上,眉眼间nongnong的倦意显而易见。 困意快要将她击溃,想就这样沉沉睡去,腰间却被一双大手锢着,让她不得不缩在男人臂弯之下。 她身上泛着情动的潮红,及肩的黑色短发铺开在柔软的枕头上,额前有着细密的汗珠。 元序吻了下她被泪润湿的眼尾,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一样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着迷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味道是没法说清的,柑橘味冷松味此类的词语并不能将一个人身上的味道给具象化,只是方便他人去想象罢了。再次闻到的时候,那味道所承载的记忆就会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味道是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 同冉璟的过往就这样清晰地浮现出来,元序腾不出空去怀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扶着她的膝盖不容拒绝地向两侧分开,暴露出泥泞不堪的xiaoxue。 热气拍打在大腿内侧,只是轻轻分开了紧闭着的逼口,爱液就涌了出来。 元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舔了上去,仔细地用舌头描绘着外部的形状,又在入口附近打着转。 冉璟受不住下意识伸手去推拒,却被元序反握住,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势。 舌头变本加厉地抵上来,一下下拨弄着敏感的阴蒂,时不时含住逼口吮吸。xuerou一次次收紧,舌头模拟着性交的动作抽送。 快感如潮水般蔓延至四肢百骸,绵而长的酥麻感刺激着冉璟困倦的神经,在元序口中颤抖着xiele出来。 爱液喷湿了那张漂亮的脸,元序贴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上蹭。先是在冉璟唇上舔了一下,然后吻上她。 元序还记得冉璟喜欢被触碰的地方,手指探了进去找到那块地方,带着她进入下一个高潮。 随后事情就像石头顺着坡滚下来一样发生了,元序终于展露了皮相之下恶劣的本性,戴好套,将硬得发涨的jiba压在了逼口,撑开湿滑紧窄的甬道,慢慢地埋入深处。 xuerou争先恐后地涌上包裹住棱角分明的guitou,冉璟太久没zuoai,被突如其来的情潮化成了一滩水。 元序开始后悔自己没早点回来。如果他早点回国,不,如果他当初没出国而是跟冉璟念同一所大学,一切又会怎样呢? 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最好是在顶层,不要太大,冉璟不喜欢太大的房子。还要有个飘窗,这样冉璟就可以坐在上面看书晒太阳,要备上毯子,她有时候会躺在飘窗上午睡。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做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放假了就出去旅游,出国也好,在国内转转也罢,或者就赖在家里。 卧室一片昏暗,元序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几声细微的呻吟。 他贴过去用唇一遍遍亲吻着她的眉梢眼角,空落落的心被逐渐填满。 冉璟其实不太喜欢元序帮她洗澡,一部分是因为元序总是爱动手动脚,另一部分原因是元序太过细致了。会调适宜的水温,会帮她洗头抹护发素身体乳,连刷牙都帮着给挤好牙膏。 这时候的元序跟平常判若两人,也许这时候是他做完爱后的温存时间,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变得温柔的元序令冉璟很不习惯。 冉璟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她看着锁骨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出神地想一会出去后要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元序。 想不通,她不明白。 不明白元序为何突然回国,不明白世界为什么这么小偏偏又遇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牵着绳的人成了自己。 冉璟叹了口气,开始后悔昨晚为了满足自己那点隐秘的报复心理而顺从了元序。 元序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醒来后没看见冉璟,床上只余有他一人的体温。 元序慌乱了一瞬,瞥见地上那两团乱糟糟的衣服和亮着灯的浴室后才安下心,掀开被子下床。 他在客卧的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去了厨房弄早餐。 元序在国外有一个好友,混血儿,谈了个中国女友。好友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平常煮个泡面都够呛,却为了女友学做中餐。 好友说女友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来,日后两个人结婚了总不可能天天出去吃或者点外卖。他会做点西餐,但女友不喜欢,只好去学做中餐。 当时其他人,包括元序,都对此嗤之以鼻。 现在元序倒是理解了好友的心情,一想到冉璟会吃他做的东西,沉甸甸的幸福感就从心底满溢了出来。 可惜,冉璟对他耗了一些功夫烤出的面包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意思性地吃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不喜欢吗?”元序有些失落。 冉璟没回答,反问他:“我的手机呢?” 她醒来后找了会,没找见她的手机。 元序避而不谈,“你平常早餐都吃什么?” 冉璟有些不耐烦了,垂下眼不与他对视,“把手机还我,今天还要上班。”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吃早餐。” “手机可以还你,但是你得先分手。”元序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咬字很轻,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冉璟现在有男友的事实。 冉璟没说话,起身作势要离开。 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攥住了。 元序眼底一暗,竭力压下心底升腾而起的烦躁的情绪。 “去哪?” “回家。” 冉璟有点怵他这幅样子,高中那会只要他摆出这幅神情,就意味着他要生气了。 而他一生气,就意味着冉璟接下来要成为他发泄的对象。 他生气的时候脸上是完全没有表情的。 平常元序很少让冉璟帮他口,仅有的几次也会很温柔地揉着她的后颈,摸摸她的脸低声询问她是否难受。口完后会把人捞到怀里抱着吻一会,夸她几句,声音又低又轻,任是冉璟都忍不住面红心跳,耳根发烫。 但是元序生气的时候,在床上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会压着她的头深喉,甚至会恶劣地挺弄腰身,直到冉璟受不住咳嗽才会放过她。而后又会将人绑起来,敷衍地用手指扩张后直接cao进去,任凭冉璟怎么哭都不为所动,整个过程都面无表情,好似在欲海里沉浮的只有冉璟一人。 冉璟等了会,没等来他生气,倒是等来了一个拥抱。 “陪我一会好不好,我好想你。” 元序从背后抱住她,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姿势极度暧昧依恋,仿佛是什么相爱的情侣。 冉璟用力掰开他的手,“你别这样,我有男朋友了。” 元序抱得更紧了,将脸埋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跟他分手。” 冉璟摇摇头,在他怀里挣扎着。 元序突然松开她,把人压在餐桌上低头去吻她。 被狠狠咬了一口,没有唇齿狎弄的柔情,只有撕咬和痛感。 血腥味随着呼吸流遍全身,在体内交织成细密的网将他困住。他拼命地去吻她,可冉璟只是沉默,蚍蜉撼树般的无力感终于让他停下了动作。 “那我要怎么办?” “你有男朋友了那我要怎么办?” “冉璟,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冉璟的话锋锐利异常。 “你是不是觉得回来后抱着我说两句好话装装可怜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冉璟强耐下烦躁道:“元序,你应该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跟你上床吧?” 在她最黑暗的时候,诱惑她摘下伊甸园的禁果。 “陪我睡,我就帮你。” 冉璟傻傻地信了,真以为学校里的天之骄子愿意带她走出不见光亮的深渊,成为深谷里唯一的树。 这个天真的念头最终还是在沉浮的浪潮里被撞得支离破碎,在一声声讥笑和语言暴力中破碎。 元序自然记得,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此刻浑身上下才会流窜着刺骨的冷意。 他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没法辩驳,事实是不允许辩驳的。 一瞬间元序好像明白了冉璟为何总是喜欢沉默。 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这样哪怕是风暴也好飓风也罢,自己都不会是罪魁祸首。 元序终于松开了冉璟的手。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可能在冉璟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可他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呢?”元序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冉璟,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不想分手,他不一定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人性有多经不起试探,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不想插手你的生活,前提是你要乖一点。” 元序干脆撕掉面具,抬手摸上她的后颈。 冉璟只觉得心中又冷又倦,勇敢之后的反抗化作轻风散在天地之间。 他亲了亲她的耳侧,热气洒在耳畔,酥酥麻麻的。 谁是被那条无形的线牵着走的人已无关紧要,无论是谁,他们都注定会彼此纠缠。 谁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