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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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见他模样,急忙提醒道。 王复动作猛顿,一拍脑袋:“对!我要快快写下!” “阿浓有救了!” 用舌头温润了笔毫,便往铺在石块上的纸落下。 江舟看着他状似疯癫的模样,暗暗摇头。 “这位兄台说的阿浓……?” “哦,阿浓jiejie是表兄的心上人。” 郑仁叹道:“他二人本已谈婚论嫁,可是阿浓jiejie生了生病,缠绵病榻,” “表兄他倾尽家财,遍访名医,为阿浓jiejie治病,也未能救回,直到一个月前,就积重难返,香消玉殒,表兄为此形销骨立,” “听到修月人再现的消息,每日夜上中天之时,都来此,祭月求药,便是为了救活阿浓jiejie。” “只是表兄已经写下数十篇诗文,也未曾打动修月人,让其临凡相见。” “……” 江舟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两人,还真是极品。 两人似乎都有点呆气,但一个至孝,一个痴情。 可是这做法…… 他并不知道修月人是个什么东西,却也不好置喙。 “独立寒阶望月华……” 王复已经满脸痴迷地一边写,一边念诵出来。 “露浓香泛小庭花,绣屏愁背一灯斜……” “云雨自从分散后……” “人间无路到仙家,但凭魂梦访天涯……” 江舟面现异色。 本以为此人也和郑仁一般,有几分呆愚,没想到竟还真是有些不俗的才气,而且用情至深。 人间难再见,只能梦中访。 几句词便透出了对他心上之人的刻骨相思。 最后一个字落笔,便见王复脸上垂下了几滴泪,落到纸上,浸润了纸墨。 “表兄……” 郑仁听得动容,痴痴地复念了几遍,连忙惊喜又感叹地道:“表兄,你对阿浓jiejie果然用情至深,” “表兄快快祭拜,如此情深意切之词,必能惊动月中仙宫,请得修月人示现,赐下宝药!” “对对对!”王复闻言连忙抹去脸上泪痕。 跪伏下来,捧起被泪沾湿的纸,放到那道垂落的月华光柱之中…… 第225章 “故人”相见 王复什么也没说,只是捧着诗文安静地跪着。 江舟在一旁看着,过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什么动静。 正当他以为不是这两人耍他,就是这两人被人耍了的时候。 在月华照射之下,王复手上那张纸竟然缓缓飘了起来,顺着光柱不断上升。 那道月华光柱就像某种传送装置一样,将纸吸扯上天。 江舟瞪大了眼睛。 腾雾也瞪大了眼睛。 它是真的被惊吓到,江舟却是有些奇怪。 因为他根本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这月光在他眼中看来,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月光。 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力量波动。 他这双眼睛虽然有些山寨的毛病,但若真是妖魔作怪,即便他看不出妖魔真身,也断然不会在对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力量,自己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 更神奇的是。 顺着枝叶的缝隙看去,天上那轮明亮的月盘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慢慢探出了手,将月华中寻张纸抓到了手中。 然后人影隐去。 郑仁惊喜叫道:“修月人出现了!表兄你的诗文被收下了!” 王复也是一脸狂喜。 不过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便渐渐凝固。 因为那月中的人影消失后便再没了动静。 “哗啦啦……” 一阵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传来。 便见一张纸被微风吹着,打着旋飘落下来。 郑仁连忙在追过去抢了下来,拿在手中一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王复此时如遭雷殛,脸色煞白。 “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一月之余,我已连写二十三首,诗词文赋,无所不有,二十年苦读,尽聚于此,此生之才已心,自认为不输于人……” “为何……为何你还不满意?” “为何啊!” 王复仰天狂啸,满脸惨然悲愤。 郑仁凄然安抚:“表兄……” “噗!” 王复突然猛地喷出一口血,扑倒在地。 郑仁一惊:“表兄!” “郑兄且莫惊慌。” 江舟也顾不上再看热闹,连忙走了过来,蹲了下来握住王复手腕。 他虽不通医术,但无论修行武道仙道,都免不了要对人身有极深了解方可。 他每日凝神寂照己身,不说对人体内外俱皆通透,了如指掌,却也自信能比得上半个名医。 王复只是个普通人,他散出一缕气息从王复腕脉探入,其体内诸般便已在神中寂照。 “不必担忧,王兄只是郁气攻心,昏迷了过去,歇上一晚就好了。” 江舟说话间,已经用自身血气为他疏通体内数处郁积。 这种方式并没有人教过他,还是他无师自通,从武侠小说中学来的。 此世中人并没有这样的疗伤方式。 因为血气狂猛难驯,在自己体内倒罢了,进入他人体内,那是杀人不是救人。 只有江舟这种不仅有异想天开,还有幻梦身可以为他试错无数遍,也“死”了无数遍,才掌握了这种方式。 不仅如此,还摸索出不少人体xue脉的玄妙。 能做到如同小说里杜撰的点xue戴脉之类的效果。 虽不能尽皆一样,却更有许多神妙。 江舟怕王复醒来悲切过度,再添新伤,便截断他一处xue脉,令他昏睡过去。 郑仁哪里知道其中奥妙,他本就手足无措,只当是王复命大,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江兄!” 江舟摇摇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这位痴情种或许是思念成疾。 他身子本就弱,如今体内更是千疮百孔。 若无意外,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这可如何是好?” 郑仁连声念叨了几句,才凄然对江舟道:“江兄相助之情,我兄弟本该报答,不过如今……” “不如江舟先在此处与我兄弟度过一夜,明日在下再为江兄引路,送江舟去白麓书院?” 他也有私心,怕王复再出什么事,自己无法处置,想留下江舟与他一道。 “如此也好。” 江舟能看出他的心思,不过这大半夜的,即便他找到白麓书院去,也不好叫门。 陪二人一夜也不算什么,也免得腾雾这畜生再使坏。 郑仁大喜,便安心照顾表兄。 至于祭月? 刚刚表兄让他惊为天人的一首词,也未能入得修月人的眼,郑仁已经完全起不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