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经典小说 - 双生之狼「古惑仔乌鸦同人」在线阅读 - 15.一別兩寬

15.一別兩寬

    

15.一別兩寬



    勺子不停在杯子裏順時針快速旋轉,把杯中的咖啡攪得起泡,形成小小的漩渦。

    白襯衣、及膝裙、黑色低跟鞋…一身幹練利落的通勤打扮,是阿羽近23年從沒嘗試過的造型,她盯着咖啡裏的螺旋流體出神,兩個星期以來,自己正在慢慢適應這種過去怎麽也喝不慣的飲品,也學習逐步去接納全新的人生。

    英氣的眉毛當中藏了一道眉骨受傷後留下的疤痕,算不上很明顯,不過足以作為戰鬥後的紀念。

    鳳眼已經復原,橈骨折裂的部位萬幸靠近骨關節,8周左右就拆除了石膏,仍需復健一段時間。

    同鬼王在葵青碼頭激鬥後至今,足足三個月有余。

    手提電話裏,有一條text短訊她反復默讀了上千遍。

    烏鴉的號碼,只有寥寥數語:「我放你走。」

    她看向寫字樓外的平和景致,一切恍如隔世…

    那夜的暴雨,成了生命的分水嶺。

    向坤趕到瑪嘉烈醫院的時候,整個病房站滿了全身濕透的人,他一眼便認出其中有當初砸魚蛋鋪的幾個,還有被阿羽稱為老板的高個男人。

    他們靜靜走向兩側讓出道,向坤來到病床邊,只幾秒便眼紅哽咽。

    阿羽並沒有昏睡過去,她的眉骨縫合着密密匝匝的線,紗布包裹左眼,右臂上了石膏彎曲在胸口,臉上青腫的瘀傷讓向坤鉆心地痛。

    「坤叔…」阿羽試圖舉起手擦去他的眼淚,被向坤緊緊握住。

    「阿羽,你點解…」

    「對唔住。」她沙啞虛弱地說出道歉。

    向坤掃視周圍人群,然後盯住烏鴉,滿臉的困惑不明和一絲氣憤,想要得到明確解釋。

    烏鴉低頭不語,神情憂郁,鬼眉透出些許慚愧之色,小拳王打贏了,她一向如此剛硬倔犟,可她的傷情竟會使自己rou緊得五內俱焚…

    不知有多久,不再對女人有過的憐愛,積壓到這刻幾欲迸發。

    他抿抿嘴唇,將頭發向後抹,剛要艱難地開口,只聽阿羽說:「坤叔,唔好怪佢。」

    僅存的右眼視線與其對接,包含千言萬語,一時心意了然。

    烏鴉始終還是沉默了,不聲不響把舊項鏈置於床頭,帶所有人離開了病房。

    住院期間,除了向坤陪同外,阿羽仿若被整個世界遺忘,享受着孤獨,也滋生了某種暗藏的思戀。

    那天在夢中,感受到有人往額頭印下幾乎燙傷她的一吻,她迫切想要回應卻遍尋不得蹤跡。

    醒來周圍漆黑無聲,烏鴉的簡訊信息傳來,阿羽讀過後才察覺五臟六腑像被挖盡掏空。

    隔日父女倆進行了推心置腹的談話,向坤大致明白了幾年來阿羽的經歷,他歎息同時請求丫頭徹底脫離,梁修文的淒涼命運不該應到她的頭上。

    阿羽答應了,可說什麽也不想再探聽過去,當下定決心重啟,所有往事雲煙還重要嗎?

    全因她與陳天雄相遇糾葛,終須一辭。

    最後一回來到黑虎,烏鴉和首次見面時一樣,早已在房間等候阿羽。

    那幅「武藝超羣」的書法掛框前,雙方無語凝眸,充斥復雜的情緒。

    即使遺憾、傷痕可以拋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又怎能輕易合融。

    不願小拳王涉足險象環生的江湖,是烏鴉絕無僅有的柔情。

    阿羽主動伸出左手握別,烏鴉擡臂在半空中遲疑數秒,捏緊了她,粗糙的掌心觸感連通彼此脈絡。

    這雙手曾數度同她相擁,擋開傷害為她而戰,從沒失去過溫度。

    「保重啦,大佬。」

    「大家咁話。」

    孤狼終究形單影只地離去,轉身後一絲半粟的不捨,突變西江之水般千裏無歇。

    陳天雄,有緣江湖再會,可能再也不會。

    ○○○○○○

    「Raven,Raven?」呼喚聲中止了阿羽的神遊。

    她還沒習慣這個洋氣的名字,稍楞了一下:「啊?Joey姐。」

    公司的行政總監兼董事秘書Joey不解地看着她:「我見你企咗喺度好耐啦喎,做乜啊?」

    「唔好意思...諗緊D嘢諗到失晒神添。」

    「啱啱嚟返工,唔使咁緊張。」Joey露出微笑,輕輕拍了拍阿羽後背。

    阿羽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弊嘞!D文件又唔記得咗要送去畀Hugo!」

    她匆匆放下咖啡,急急忙忙跑開,Joey在背後輕笑搖頭,這女孩年輕可愛就是有些粗心。

    「嗤~培正中學畢業嗰個,印個文件都咁靡靡摩摩,都唔知係邊個請你入嚟公司...」

    阿羽的上級Hugo挑剔刻薄,第一天來工作就已對她行過刁難,無論做什麽都不能讓他滿意。

    「對唔住…Hugo經理。」她只好交叉十指尷尬地站着。

    「培正中學咁又點?佢又無讀過大學。」

    「係啊,所以咪只可以做埋晒D斟茶遞水嘅細工囉~」

    「嘻嘻嘻。」

    部門其余女同事敲敲鍵盤,面帶嫌棄之意公開嘲諷,她們每天交頭接耳,毫不避諱地對她評頭論足…

    阿羽回到工位,無奈默默忍受。

    這家名為鴻升香港醫藥貿易公司的招聘,是阿羽在報紙上無意瞥到的,想來自己除了打拳,連一技之長都沒有,她極不自信地過來見工碰個運氣,倒是被當天坐鎮面試的Joey相中其出色的英語水平,給了文員offer。

    薪水雖然只有少少的4000HKD,阿羽卻覺足矣,社團生涯結束,蛻變為普通人,不正是一直以來的向往麽?

    不過有時候她覺得古惑仔們比普通人更好相處,他們罪惡加身,也懂得一笑泯仇,而普通人從不傷天害理,表面反而愈加惡毒。

    到了放工點,部門人員陸陸續續打咭離開,只剩下阿羽還在努力錄資料,鍵入結尾字符,她總算松口氣。

    「Raven,你做乜仲未走?」Joey關了辦公室的門,見阿羽仍留在公司,關切地問道。

    「Joey姐,我啱啱搞掂,好快就走啦。」

    「喂,而家先8點半,一唔一齊去飲翻杯啊?」她眨了眨眼睛,興奮又期待。

    Joey盛情難卻,阿羽也不介意和這位大jiejie拉近距離,於是兩人就近來到蘭桂坊周邊吃了頓西餐,再前往德己立街處的Stormies小酌一番。

    97年1月,香港入冬依然暖和,再過個十幾天就迎來農歷新年了,蘭桂坊裏人氣不減往常,L型小徑上,被成群鬼佬們占領,霓虹跳動閃耀,夜賦予了此地無限生機,即便四年前那起元旦踩踏慘案,也沒有影響狂歡者夜蒲的激情。

    阿羽和Joey坐在Stormies角落的小桌上,一人點了一杯雞尾酒閑話暢談。

    Joey是個成熟知性、優雅貌美的女子,她談到在英國的留學經歷,美國的工作經驗,還一臉甜蜜地說起新婚不久的丈夫,阿羽不禁心生羨慕,如果不是命運,她會不會也擁有同樣的幸福。

    「Raven,話時話你喺培正嘅成績都好好,連預科都讀完啦,點解無入大學啊?係咪因為AL肥佬咗?」

    <耶和華乃善乃正,故以道示罪人兮...>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阿羽記起校訓,眼神逃避,那年為了安淇放棄升學,一腳果斷踏入三合會。

    從此就是5年暗黑,要怎麽啟齒?

    「我…其實嗰陣…」

    「咁不如講下你男朋友啊?」對方看出她的有口難言,善解人意地換個話題。

    阿羽含羞地笑了:「我...無男朋友。」

    「啊?真係??」Joey有些吃驚:「你唔好同我講你連拖都未拍過啊吓?」

    「係真?。」

    Joey簡直不相信,阿羽這麽個高挑有型的女孩居然從未戀愛。

    「咁你有無鍾意嘅人?」

    鐘意的人嗎?無時無刻邪氣痞帥的笑臉,囂張霸道又鹹濕,只能是他。

    她搖頭表示否認。

    「無都唔緊要。」Joey作出神秘狀:「我講D嘢你知啊,而家鴻升嘅老細係我以前喺英國讀書嗰陣嘅校友嚟,又有錢又靚仔,佢最冧嗰D好似你咁嘅高妹,你可以試下~」

    「哇,Joey姐,你唔會係因為要揸大葵扇所以先畀offer我啩?」

    「哈哈哈,我唔係講笑?。」Joey呷了一口酒:「不過阿Ray份人好鬼奄尖,仲有D嚴肅,下星期佢就會喺美國飛翻嚟啦,你喺公司做嘢嗰陣記得要小心D,費事畀位佢入你。」

    「好啊,我知道啦!」

    碰了杯,兩位女士差不多要回去了。

    阿羽萬不會想到,某人僅與她一街之隔。

    雲鹹街LKF29大樓門口,黑色Brooklands停在拐角,Leah正和烏鴉糾纏不休。

    15攝氏度的天氣,Leah穿得惹火性感,她顯然酩酊大醉,臉上的眼線妝容被淚水糊到了眼瞼。

    「陳天雄!你同我企定!」她追過去扯住烏鴉的皮風衣領襟用力拽拉。

    男人一把狠勁甩開:「你做乜撚嘢啊而家?黐咗線啊?!」

    Leah踉蹌幾步,顧不得形象大哭大鬧:「你乜意思啊,我究竟邊度唔好?你點解唔鍾意我!」

    烏鴉看她的癲狂模樣實在不勝厭煩,他籲了口氣,強壓情緒。

    「你飲大咗,我送你翻去。」說完就要拉她進車。

    這時Leah順勢撲到懷裏,雙臂緊緊摟住他脖子,仰頭獻上紅唇和他接吻,烏鴉楞了兩秒,使出力氣硬將她推倒在地,他抹了把嘴唇,緊鎖鬼眉。

    女孩哭得鳥啼花怨:「你係咪喺度諗緊嗰個女人呀!你話我知,我有邊忽唔及佢?」

    「好,我就話你知,你聽清楚。」烏鴉絲毫不介意傷害Leah。

    「唔係因為你唔及佢,而係因為你唔係佢!」

    聽了這話,Leah眼神絕望。

    「仲有,我係撈黑嘅,唔得閒日日同你呢位大小姐蒲club,今日係最後一次見面,唔該你以後都唔好再嚟搵我。」

    烏鴉脫下外套,朝她重重一扔,迅速行車離去,留Leah在原地淩亂啼哭。

    三個月了,烏鴉曾嘗試與Leah交往,像她那麽直接的女人按以前的脾性必定來者不拒,他不再與龍羽聯系,而每當小拳王的影子填滿大腦,他就知道不可能對Leah來電。

    Brooklands風馳電掣駛向雲鹹街和威靈頓道叉口,人流攢動,烏鴉同阿羽完美錯身而過。

    ○○○○○○

    一輛紅色林寶堅尼飛速縱橫在九龍塘街區,這輛時速達300邁,全港僅27部的王牌跑車讓路上其他車主艷羨嫉妒,紛紛議論。

    「哇,幾百萬嘅靚車喺條街度衝,邊個咁猛?」

    「直情係乜鬼億萬富豪啦~」

    車輛停靠在密度較小的豪宅區,發出男人們喜愛的尖銳剎車聲。

    鉸剪門高高升起,雷耀揚從車裏踏出,他隨手將鑰匙甩給他人,徑直走入一間超大的獨棟車庫。

    「耀揚高級汽車服務中心」,是雷耀揚出巨資買下的車行埗地,毗鄰成龍的威禾電影公司,足以可見他耀武揚威的性格不輸給烏鴉半分。

    「壞腦,貨到咗未?」

    「梗係啦。」

    雷耀揚的近身壞腦同他一起入庫房,談起不法生意。

    「交易順唔順利?」

    「年頭我去咗Bruma同班仆街傾掂數,過咗錢啦。後尾喺龍潭鎮攞貨,經內地落廣州,批貨放咗喺我哋深圳嘅貨倉,今次搵咗個白手中港司機偷運落香港。」

    「嗯,壞腦你份人心思細密,做嘢一向穩陣,信你計過度過實唔會舐嘢。」

    內部幾名車工卸下一輛大貨車的車門,搬到鐵臺上:「Power哥,D貨收埋咗喺車門入面。」

    奔雷虎另一名武力型近身Power稍一用力便把鐵皮掀開,內部赫然放置了四大包白面。

    雙獅地球、三星環、金象。

    「阿大,貨齊晒。」Power檢查了貨,確認無誤。

    「嗯,數量好多。」雷耀揚很滿意。

    壞腦上前掂量,舉起一包十公斤重的雙獅:「呢批貨有成80%純度,係極品嚟?,每塊三乘四寸,重三百五十克,一共30塊,市值1200萬。」

    1200萬的數字驚得旁人舌橋不下。

    「哇,咁多錢,呢鋪發達啦!」

    「呢度少少貨就值幾層樓,好癲。」

    雷耀揚早見慣毒品大場面,淡定開口:「一個二個無見過世面咁款,呢批白面一日未賣出去一日都唔係錢,嗱嗱聲揾人稀釋,分俾拆家,盡快散貨盡快收水。」

    「阿大,最近有D棘手嘢。」Power眼睛一瞇:「洪興屯門嘅揸fit人恐龍,攪我哋灣仔D生意…」

    「恐龍?哈,佢撈客撈到去陳浩南陀地啦?」雷耀揚不以為然地吸了口煙。

    「佢哋洪興內部有D乜我就唔知,不過恐龍就搶咗唔少客,有幾個拆家都接咗佢D貨。」

    「係啊?」

    廖成剛早就想插手這盈利豐厚的生意,雷耀揚在其協助下,已暗中於灣仔立足,私下提供散出不少貨,撈得一大票好處。

    現在殺出個洪興恐龍要分一杯羹,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他豈能袖手旁觀。

    哼,洪興?雷耀揚一條毒計躍然心頭。

    ○○○○○○

    第二日晚銅鑼灣駱克道463-483紐約戲院的對面,洪興屯門摣fit人恐龍摟着條女與細佬們眉開眼笑,滿臉自鳴得意。

    恐龍是葵青摣fit人韓賓的親生大哥,真名「韓琛」,已執掌屯門4年,彪悍粗野的作風使其他想要涉足該地區的人倍感棘手,至今維持屯門清一色的局面。

    他摸了摸懷裏條女的腰,被她兩個晃蕩的大乳勾得yin心大動:「你條仔呢?」

    女人媚笑:「啊呀,你真係黐線~」

    恐龍大手一擺,回頭對跟班吆喝:「喂,唔使跟住我啦,自己周圍去happy下,我哋仲有緊要嘢做~」

    細佬們聽令馬上應聲:「我哋識做?啦大佬,走先啦。」

    他急不可耐要與條女春宵,走到泊車檔要車:「我架車呢?」

    「架車即刻到啊,恐龍哥~」

    人高馬大的Power帶領五六個人上前攔住了去路。

    「久仰啦,恐龍哥。」

    恐龍是個粗人,頭腦簡單專橫跋扈,暴躁地回答道:「乜事啊?」

    「唔好意思阻你一陣,雷生想單獨同你傾下偈。」

    「邊個係雷生?」

    「東星嘅雷耀揚。」

    雷耀揚?雖沒見過,恐龍也聽過奔雷虎的名聲,不知東星的人找他有什麽事。

    細佬才被自己遣走,他有些狐疑不決,不過想來這裏是靚仔南的陀地,料他們不敢肆意妄為,走一趟就走一趟咯。

    他媽的真晦氣,溝個女那麽多阻撓。

    恐龍叮囑條女原地等待,自己隨Power他們進入了銅鑼灣廣場旁的大樓。

    大樓9層一間裝潢高雅的酒吧裏,播放着莫紮特的交響樂,雷耀揚正裝坐在吧臺前,移動了眼前的紅酒杯,寬闊的背脊令人生畏。

    恐龍走下旋梯,不屑地提高嗓門大放厥詞:「超,鬼影都無個,呢係乜鬼嘢爛酒吧嚟??播埋D咁嘅音樂扮高檔,食屎啦喎。」

    雷耀揚騰地轉身站起,給恐龍一個微笑。

    Power向恐龍介紹:「恐龍哥,呢位係我大佬。」

    「成個駱克道只有我呢間bar可以推晒D客人聽莫紮特,呢個就係藝術同市井之徒嘅分別。」

    恐龍斜視雷耀揚,對他的解釋滿不在乎地冷笑翻眼。

    「我係東星雷耀揚。」奔雷虎友好伸手。

    恐龍不識擡舉地將其拍開:「你嘅朵我聽過,東星奔雷虎嘛~」

    雷耀揚搓搓指,十分客氣:「坐啊,想飲乜?」

    「廢話唔使講!我條女等緊我撲嘢!」

    「呢棟樓都係陳浩南睇嘅,唯獨呢間bar,老細係我friend,唔怕話俾你知,以後都會由我東星耀揚睇。」

    「呢個係你叻仔有本事啫~」

    「成個香港只有屯門係清一色,我好欣賞你。」雷耀揚提起正事:「如果有你嘅才幹,加埋我嘅智慧,我哋會大把撈世界。」

    「我諗你搵錯人嘞~」恐龍對東星沒好感,大剌剌地直接拒絕。

    「我冇揾錯人,你有D痛腳俾我摣喺手。」

    「rou,你而家兇我啊?」

    「87年你做金手指,篤自己兄弟出嚟,92年就做屯門摣fit人,落格陀地費300萬,仲有...」

    「rou你老味,起我底?」恐龍被當面踢爆不光彩的過去惱羞成怒。

    「No,同你講,我做人分得好清楚,你啲衰嘢,你放心,我唔會爆畀你細佬韓賓知。」

    「雷耀揚,我食軟唔食硬,你講晒未?係咁啦!」

    恐龍邁開腿就走,雷耀揚不屑搖頭,倒拎起紅酒瓶在背後猛地朝他爆樽,瓶子碎裂,恐龍後腦頭破血流,巨大的蠻力讓他翻出低欄摔在下層的桌面,Power等人一擁而上,對其拳打腳踢。

    奔雷虎口叼More,居高臨下扶住低欄:「唔好整污糟呢度,人哋要做生意?,拖佢去天臺。」

    9層露臺上,遍體鱗傷的恐龍又被暴打一頓,無力還手,雷耀揚走過來令細靚將他架起。

    「恐龍你真係令我好心痛,香港地殺人無罪,只要唔俾人知...」

    「怪就怪你笨到俾我捉咗嚟呢度,抵你死,就好似你喺銅鑼灣搶我粉客係無罪嘅,但係俾我知道咗就唔得嘞。」

    「冇智慧嘅人就要承受咁嘅惡果。」

    這番話算是讓恐龍死了個明白。

    雷耀揚豎掌彎曲擺動:「我最鍾意D嘢,喺高空跌落嚟嗰感覺。」

    說完,猛地舉起恐龍朝樓下拋摔。

    「咚」一聲沉悶巨響,恐龍四肢扭曲腦漿橫流,深紅色的液體慢慢溢出周身,形成血潭…

    樓上的奔雷虎捏起拳頭,雙眼緊閉,沉醉於血腥的高潮。

    洪興的屯門摣fit人死在同社靚仔南的陀地,又會掀起一場怎樣的爭鬥殺戮?雷耀揚心裏很明白,擋其道阻其財者,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