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多久
13.多久
同样的话,覃宝熙曾经在别人那里也听过。 彼时陆蜇血气方刚,因不满婚事被家中cao纵,心中生了积怨,忽然有朝一日不再局限于明讥暗讽、仅背地里给覃宝熙使绊子,倒一改性子,长跪在陆家老太太房前一夜,颠来倒去的,便是嚷着非要这桩婚事黄了不可。 陆老太太年轻时也不是任凭人拿捏的软骨头,由着陆蜇闹翻了天,左右不过绝食、撒泼,差人拿浆洗过的麻绳捆了,又打碎了婴孩吃的米糊和水灌下去。 一来二往地,铁打的身子也病倒了。 两家往上数三代是过命的交情,覃家人听了事情原委,心中虽有气、但碍于情面,也叫覃宝熙拿了礼去应付。 “让手下人去市场上捡些臭的、烂的果子去,看看那浑小子死了没。” 覃宝熙向来乖,像个任人捏扁搓圆的闷头包子,当晚就去了。 手里听话地拎了袋烂果子。 刚和老太太问了声好,楼上镶在玄关里的翡翠釉蜻蜓瓶被迫承担了陆蜇的怒意,在她踏足过的领域自高空急速迫降、顷刻间粉身碎骨,化作齑粉满地。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恨不得甩着拐杖抽自家孙子个不能人道。 陆夫人向来温婉、是一众不好粉饰的贵妇人中最爱较量的,那日破天荒扑了层妆,满脸的疲惫挡也挡不住。 “阿蜇他平日里不这样…他一定是私下里被恶人挑拨教唆了些难堪的东西,跟着哪个后面学坏了…” 在以歉疚和哄劝为基调的背景音里,陆蜇口口声声质问的,便是那一句“还要多久”。 到底是一家人。 … 掌心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将覃宝熙从回忆中撕扯出来。 陆鹤璋面无异色,淡淡地拿字眼咬她。 “走神?“ 覃宝熙摇摇头。 她恳切开口,拿着陆蜇举例子,神色惶惶:“老太太先前说了,和陆家攀亲、本就是看在祖辈面子上,覃家重诺、但也不愿委屈了儿女,在外由着权势滔天的亲家欺负好容易寻回来的孙女。” “哪怕是招个入赘的上门来呢…” 陆鹤璋心念微动,视线陡然晦暗深沉。 “上门女婿?” 果然是不愿意的。 覃宝熙偷偷摸摸地笑,暗自呼了口气,一脸郑重其事地点头。 “是的呀。” 对方不动声色地倚得近了些,“上门女婿…是什么样的?” 覃宝熙有些不确定地挠挠头。 “生的宝宝跟女方姓?” 陆鹤璋点头,他微微笑着,眼里盛着的意味让覃宝熙悚然。 “还有吗?” “女方提供部分经济、房产支撑?”她小心地抱着胳膊,警惕地摇摇头。 “我没钱的…” “没关系。” 陆鹤璋扶了扶眼镜,兴味下压,脸廓安静沉静,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他勾着唇,别有深意。 “我把我的都给你。” 哪能呢? 覃宝熙傻了眼。 她沉默地咬着下唇,错失一技,被无耻地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