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叔
3.小叔
她规规矩矩地叫了声“陆先生”,薄衫下摆残余着两根细细的指痕,狼狈缩成一团。 那里坠了个倔强的哭包,小姑娘鼻涕泡糊了满脸,怯怯抬头看了一眼陆鹤璋。 复又低头。 戒备又困惑。 一大一小,头顶都有两个圆不溜秋、如出一辙的旋。 “……” 陆鹤璋掌心有点痒。 他紧了紧喉咙:“什么事?” “刚刚往城建热线通了电话,说是附近农村井灌,地下水超采引发沉降,回市里唯一一条路都淹塌了…” 陆鹤璋“嗯”了一声,反应温吞,明显是在等待下文。 覃宝熙收窄淋湿的肩膀,稚涩的一张脸有些涨红。 她有些说不出口。 往日她去老宅中做客,陆蜇不满老太太故意使由头镇压他一身逆反的骨头,经常喊了狐朋狗友厮混,晾自己在一边,事后咬着牙威胁,像一头秩序敏感的小野狼。 但仅有一次。 对方分明一身收敛下去的刺翕动着即将鼓张的节奏,却在抬头的瞬间拼命忍下去,一板一眼地冲楼上喊了声“小叔”。 那时的陆鹤璋侧着脸,轮廓锋锐清隽,面容冷淡。 他就那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 “覃家的姑娘?” 陆蜇不敢造次,低着头,在那一刻温顺得像只主动翻肚皮的猫咪。 “小叔,我跟她闹着玩呢。” 仅这一面而已。 前未婚夫的亲叔叔,年纪轻轻便能爬上令人称羡的位置,掌定商业版图,极度克制的外在条件下,内生的锚被秩序感裹挟—— 连陆蜇都怕他。 这样的人,往往习惯掌控、厌恶失控感,不肖表面一般温良。 覃宝熙有些恍惚地逼着自己措辞。 无论是突然造访、上门赔礼的陆鹤璋,还是困住活阎王的这一场大雨,想来都无比荒唐。 她并不擅长虚与委蛇,很难说服自己若无其事地劝对方在石砖青瓦的平房里、甚至是车中将就一晚。 即便他是种因得果,咎由自取。 “阿嚏!”覃宝熙哆嗦着打了个喷嚏,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里,憋出一串咳嗽,慌忙用手去捂。 动作被拍开了。 对方收着力道,酥麻一片,有点疼,和不易察觉的痒。 “…别动。” “抬头。” 男人黑色袖口衬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 一手抻着覃宝熙幼嫩的脖子,在那根弱得能一手掌控的细颈子上、慢条斯理地留下指痕。 软得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里。 一触即分。 另一手,微凉的指节捏住了…她的鼻子。 他极具耐心地贴近,带着湿意的呼吸轻易击溃她自保的盔甲。 四面刀戈齐发,徐徐图之。 “覃宝熙,擤出来。” ———— 统一说一下:年龄差是九岁,老处男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