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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那一栏,恶性淋巴瘤。她微不可闻地叹息,安抚家属,“我帮你叫主治医生”家属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当主治医生带着一群人赶来时,陆琛悄悄离开。走廊的窗户开了,夜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她站在窗边,看着深深的夜色。手机铃声打破寂静,陆琛接听,是舟遥遥,鼻音很重。“你哭了?”,她问。“唔”,舟遥遥闷闷不乐。“千万不要对我说你婚后不快乐!一个冯婧就够了,再加上你也开始抱怨,我可吃不消!”“才不是呢,你放心,我不会诉苦的!我只是……只是不太有信心,我和他毕竟没感情,闭着眼过日子真的没问题吗?”陆琛乐了,“舟遥遥,你现在才担心,会不会有点晚?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干呗!多余的不要想,就想你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是对他们最好的,你就去行动,保准不会出错!”“有道理!陆大医生,你真是我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谢谢你啊,今晚能睡着了!回头见,拜拜!”,舟遥遥想通后,爽快地挂断电话,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翻个身,进入了梦乡。很快又来了通电话,陆琛扫过来电显示,通话后,叫了声爸。“今年全家在海南过年,你也回来吧,我让你弟弟提前帮你订机票!”陆琛忍了又忍,终于轻声提醒他,“明天是我妈的忌日,爸,你就没别的话可说吗?”那头显然也在隐忍,“陆琛,人要往前看,你阿姨对你那么好,不要惹她伤心!等你确定后给我回电话”往前看?陆琛扯了扯嘴角。母亲过世后不到一年,你就另娶新人,这是往前看。继母带来肖似你的男孩,说是弟弟,这是往前看。时间能改变的太多,一个家庭破碎了,一个家庭重组。这个过程中,只有我留在原地,守着回忆。往前看?那谁帮我记住可怜的,死于绝望的母亲?陆琛插着口袋,靠在窗边,雨丝飘进来。思念在暗夜中蔓延。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夜。她趴在母亲病床边做模拟试题,母亲难得精神好转,要求坐起来。她把病床摇起来,母亲招手让她坐到跟前。捧着她的脸,用目光描绘女儿的轮廓,“以后考医学院吧,当一名医生,帮助像mama这样的病人!”母亲的胸口空荡荡的,医生说为了她的健康,必须将女性最为显著的一部分切除。然而癌细胞还是转移了,母亲病情时好时坏,祖母背着人对父亲说,尽力就好,你要早做打算。陆琛痛恨亲人的薄情,却又无能为力。她不知如何安慰母亲。母亲清醒时,眼神渐渐从痛苦转为绝望,她长久地,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疼痛袭来时,她会请求医生不要再抢救自己,她想死。所以陆琛宁愿母亲昏睡,至少睡梦中没有痛苦。这一次,母亲的神情很和煦,她拉着家常,忽然笑着说想吃菠萝饭,“人生病久了,味觉就退化了,可今天特别想吃点甜的,你去给mama买菠萝饭吧!”“好”,她欣喜地点点头。转身的一刻,母亲拖着病体,从打开的窗户纵身跃下。雨落无声,夜色晦暗。肿瘤科那间病房传来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陆琛站直身体,对着黑暗说:“我失信了,帮不了和你一样的病人,对不起!”因为她无法见证病人的死亡。扬帆远端着热牛奶,敲了敲客房的门。无人应声。门没锁,他推开,走进去。舟遥遥睡得正香,手里还握着手机。扬帆远俯身,拿走手机,帮她把被子盖好,手指在她脸畔停留了一瞬,将眼角残留的泪痕擦去。他关掉床头灯,悄无声息地退出去,轻轻关上门。随后,他从储藏室拿出收纳袋,走进衣帽间,取下衣服,一件不留地塞进收纳袋,提着扔到玄关外。如果记忆能被删除,许多事都将变得简单。或者像清除垃圾一样,全部丢弃。扬帆远回屋,走向吧台,拿了一瓶烈酒,今夜他的神经需要酒精麻醉。这一夜有人心事重重,有人醒来自动更新,昨晚的不痛快忘得一干二净。舟遥遥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看到扬帆远歪倒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扶手上,眉头紧皱,姿势瞧着就不舒服。“我就是太善良了,居然有点不忍心!”,舟遥遥嘴里念叨着取来一条毯子给扬帆远盖上。做早餐时替他留了一份,在便利贴上留言让他热一热再吃。一切搞定,舟遥遥背上包,往外走。玄关外鼓鼓囊囊的收纳袋吸引了她的注意。“什么呀这是?”拉开拉链,舟遥遥无语,多贵的衣服呀就这么扔掉,反正就三年,又不是永别,等他女朋友回国后再穿呗!“问题是衣服的事吗?扔掉就能解决吗?干嘛这样啊,怪让人心里不舒服的!”舟遥遥又把袋子拎回客厅,撕了张便利贴,愤慨地写上:不要拿衣服撒气,你要真心不想留,可以卖给二手店,把卖衣服的钱捐出去做善事!扬帆远醒了,扶着额头,面露痛苦。站起身,迈腿时,脚被滚落在地毯上的空酒瓶绊了下。他举目四望,喊了声舟遥遥的名字。无人应答。强忍着头痛,推开客房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返回客厅,他昨夜扔掉的收纳袋耀武扬威地又回来了。走近察看,便利贴很醒目,字迹很有舟遥遥的风格,张牙舞爪,无拘无束。看完后他笑了,开放式厨房飘来食物的香气。中央岛台上贴着小纸条,末尾注明,善良的人留。“哪有自己夸自己善良的!”,扬帆远忍不住大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