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乱世修罗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3

分卷阅读303

    立场不同,连话也不能好好说上一句么﹖”

“幸好过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又能聚在一起了。”小天欣慰的道。

“没错,就像那年上课的光景,一起奋笔疾书,一起你争我辩——”冯潆杰低叹:“这种日子,以前我们谁会想像得到呢﹖”

仪雅忽然失笑摇头。

“这倒不是。”她对冯潆杰眨一眨眼,俏皮的反驳他道:“早在那个时候,小天就已经未卜先知,你不信问他。”

小天这就申怨叫屈了:“我哪有未卜先知,你把我当神算子啊。”

“别太谦虚,第一辩才轮不着我俩了,你去争个第一神算也好。”冯潆杰打趣道:“师妹说的是什么一回事,你快老实交代,否则俸金泡汤了别怪师兄。”

“啧,我可不像那缺钱的混蛋陛下,才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呢。”

见仪雅在极力忍笑,他内心强烈谴责这位吃裡扒外的少公主——儘管少公主真不靠他混饭吃,皇帝陛下实在冤极。

小天跟冯潆杰你眼瞪我眼,就看谁先折腰,可没过多久,这两人就再也绷不住,笑得泪水连都呛了出来。

“那时候我对仪雅说,我们走上不同的路,只是选择不同而已,说不定有一天,大家又会在终点碰头了。你看,这不就碰上了么﹖”小天笑了一笑,轻声的道:“这都是飞哥哥教我的。”

冯潆杰缓过一道气,跟仪雅慢慢放下卷轴。

“白帅肯定有他的盘算的,八军当中不少是他的旧部,何况还有陛下护着他,你别太担心。”他出言安慰小天。

仪雅走过去,温柔地握住小天的手。

“灵飞大哥也会一样,在终点等着和我们碰头的。”

小天感受到她的温度,心裡稍稍有些踏实,勉力提起精神,又对她跟冯潆杰扬起灿烂无邪的笑容。

——河山为笔、社稷为墨,这三位太学同期的优秀学生,被后世共同称作“建筑者”。而桌上这份划时代的卷轴,亦是南楚往后繁盛的基石,历经几代帝皇的耕耘,每笔每划都终将在这片土地上成真。

总管府的顶层,每间厢房几乎都是彻夜灯火通明。

就在仪雅回城后的翌日早上,景言动手收拾战地一样的“御书房”,又撤去屏风、把起居内进都徵用做杂物间,将藏不了的杂件索性扔到床上去。

起始何情等南归将领看得下巴也掉了,完全没法相信皇帝陛下就这么人模狗样地过了半年日子。反倒是青原习惯成自然,二话不说捋起袖子来帮忙,将厢房能用的地方都清空起来,变作一个临时机要室。

景言又把忙活得快趴下的云靖、景焕康、玄锋、源涛四人找来,十来个七尺的昂长男儿,勉强挤在一个厢房中几日几夜,谈着比这裡大上好数十万倍的国家大事,真说出去恐怕都令百姓哭笑不得。

待议定好江南各个军事要点的仔细佈置后,一众恢復原职的将领领旨前去各地统率整军和练兵,南楚也终于回復昔日猛将如云的鼎盛场面。被陛下惨无人道折腾了大半年的人都鬆一口气,差些便涕泪纵横叩谢皇恩,玄锋和源涛连忙回军营睡个天昏地暗,至于被折腾得更惨的云靖和景焕康,就连走都走不动了,最后还是冯潆杰和谢正风来把人抬回去的。

最后,房内冷冷清清只剩下景言和青原两人。

“墨姑娘还没回来么﹖”

“还没有,我托她去儿时师门所住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关于天一派术法的线索。”景言道:“算起来,回程应该是这几天的事。”

“那批火器已经从东海出发,和当年把第一批锋狼兵秘密运上金延的航线一模一样。我已经对云靖叮嘱过,这批是修湘江的器械工料,让他务必亲自照看,确保军船能一路无碍来到金延港。”

景言点了点头,看样子连日来已经疲惫得很,没精神再开口说话。

“陛下。”青原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瞒下来,不让他们知道﹖”

景言深呼吸一下,随后像被抽空全身力气,一直绷紧的双肩完全垮下来:

“南楚军所有将领都在专心整兵,目前无暇再顾及其他,让他们太早知道军器厂的情况,除了增加他们的压力,根本起不了其他作用。”

青原半挨半坐的靠在木桌旁,一时没有说话。

“即使江东会有战争,也是北方形势尘埃落定后的事。”景言摇头续道:“长孙凯和明怀玉已经无兵可用,南方大片地区防守形同虚设,巴蜀和江北都能一攻即溃,一时三刻不必过急……我们还能再等。”

青原低叹一声。

要是能等,皇帝陛下怎会三番四次要他尽快赶製好军器﹖又何须为了重启东海军器厂,绕过户部自己暗访那群老闆呢﹖

几大世家本来就和景言有旧仇,先是多年前因为国政改革而被削薄利益,继而是闺女作为准太子妃在入宫前遭刺杀。当日景言硬着头皮向他们借银两,已是做好心裡准备才去的,但还是受了全程的冷眼暗讽。自己在旁看得双眼冒火,几乎想拉起景言就走——他想,大不了便去找欧阳少名,春日楼的确穷得没剩多少了,但至少绝不会让他们的皇帝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人。

可是看见景言打眼色让他别炸毛,向那群老闆低下头的时候,他又把咆哮默默吞下去了。

他不炸毛,只是心酸得无以復加。

——他不知道,使这条曾经顶天立地的脊骨如此甘心弯下去的,除了责任,还有没有其他别的东西。也许尚有仇恨,还有他们当年意气风发时的理想……但这些到底将一个人反复淬炼了多少日夜,才能让他为此坚忍到这种地步呢﹖

如果当初那孤傲的少年知道往后这些日子有多困苦,会不会有那么一刻后悔跟着御林军离开衡山﹖会否因此改变决定、宁愿继续当一个浪迹江湖的天涯客﹖

“陛下,其实您心裡,是希望出兵相助长孙凯和明怀玉吧﹖”青原忽然说道。

景言闻言苦笑。

“你憋了这么久,早在我要重启军器厂的时候怎么又不问﹖”

见青原没应话,他又再笑道:“不明不白忙活半年,也就只有你才这么顺着我。”

青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思索了很久以后,才找到一直想说的那一句: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可是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从来只会去做应该做的事。”

——他再没有什么尊卑之称,而是以平辈好友间的语气来对景言剖白。

彷彿是被他触及了某种思绪,景言连轮廓也柔和了不少,低语近乎叹息:

“我曾经以为,所有我觉得应该做的、便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所以当年我们在水石城面对撤军的金牌,我反而决定要挥军北伐;也是因为同一个信念,当三国联军合攻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