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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除了去看朋友还有什么活动？”林知飞明天要去看望郭涵的儿子，郭涵消失好久前几天才跟他联系，聊了一会儿才说睿睿生病了，小儿肺炎，因为这场病一家人年都没过好，整天奔波找医院，好不容易预约到一名比较有名的儿科医师，现在正在X市医院治疗，正是沙莎他们所在的城市。他想了一下，说：“有啊。”“什么？”林知飞突然弯起眼，“想和你到处逛一下，我听说这儿景点挺多的，而且也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就当旅游吧？要不改签吧我们玩两天再回去？”他说完猛地想起陆旻同要上班，不可能多玩两天，他咬了下唇，改口道：“还是别玩了，本来就挺累的，明天下午就随便逛一会儿，晚上回家。”行程特别赶，压根没什么休息的时间，而且今天又忙了一天，林知飞洗了澡后几乎是倒床就睡，陆旻同比他精神要好，去隔壁和曾轩聊了会儿天才回来。一进房间，室内漆黑一片，隐约传上对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陆旻同只打开浴室的灯，怕打扰对方休息，轻手轻脚地去洗澡。房间里有两张床，只有一张动过。他掀开被子一角上床，床铺微微塌陷，布料摩擦的声音和灌进被子里微冷的空气似乎吵醒了林知飞，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哼了一声：“同哥……”陆旻同低声回应：“嗯？”林知飞侧着身体，抬手往他这边摸了下，随即靠过来亲昵的抱住他，声音透着困顿：“你回来了啊。”“嗯，和排骨聊了会儿。”陆旻同下巴轻轻抵着他柔软的黑发，声音压得很低，在安静漆黑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而低沉，“是不是吵醒你了？”“没，我自己醒的……”林知飞似梦似醒地嘟囔一声，“你困不困？”陆旻同沉吟片刻：“还不太困。”林知飞无意识地往他肩膀处蹭了蹭，眼皮子沉重得掀不开，却强撑着跟陆旻同聊天，声音软绵绵的，像是还沉浸在睡梦中，“你快点困呀，要早点睡觉，你今天都累一天了好辛苦，哥，我抱着你你就乖乖睡觉好不好……”陆旻同眼底浮起浓厚的笑意，低了嗓音：“好。”第二天一大早，手机闹钟一响，林知飞就醒了，怕吵到陆旻同他快速去按掉，抓着手机，他蹑手蹑脚地起床，动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陆旻同。直到他出门，陆旻同都没有醒。林知飞裹上围巾，乘电梯下楼，在酒店吃了早餐再打包了一份，搭车去市医院。路上他给郭涵打了电话，郭涵在医院门口接他，许久不见，她面容憔悴苍老许多，脸上全是被生活重压下的痕迹，穿着也简单朴素，一年比一年更显老，一点也不像二十七岁的样子。林知飞压住心底的低叹，挤出笑容把早餐递给她：“还没吃早饭吧？给你带了一份，还热着呢。”去病房看望睿睿，小孩子还在睡觉，呼吸粗重，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林知飞退出病房，和郭涵坐在走廊长椅上，轻声问：“医生怎么说？”郭涵把早餐拿在手里，并没有胃口吃，听到林知飞话忍不住轻叹一声，哽咽着说：“医生说是中度肺炎，睿睿的呼吸道要比常人的脆弱，免疫力也低下，治疗恢复大概要一两个月……就是怕会落下病根，哎。”林知飞抿紧嘴唇，按捺住心口不断涌出的酸涩，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你不是说这医生很厉害吗，那一定能治好的，只要照顾好不会复发的。”郭涵抬起眼看着他，几乎快哭出来。林知飞给她一个拥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郭涵，我男朋友也是儿科医生，要不叫他过来看看？”第52章郭涵一直以来过得都不太顺。虽然没有什么大灾大难，但总有坎坷挫折，想要的从未拥有过，不顺心的事却一大堆，积压一起便是无边无底的绝望，没有一丝盼头。她大学时写，断断续续地写了四年，直到毕业，仍然还是处于底层的小透明，家庭和经济压力不允许她再坚持自己的兴趣爱好，嫁的老公是普通的上班族，没有家财万贯，每个月都要还房贷车贷，还有小孩子巨额的花销，都沉重的压在肩上，几乎每天都透不过气。郭涵喝了口咖啡，咖啡的苦味在口腔内蔓延，似乎涌到四肢百骸融进血液中，忍不住苦笑：“睿睿他爸都没办法过来陪着，为了一点工资，早就开始上班了，每天只有晚上有点时间打电话来问小孩的情况。”林知飞低头搅弄着咖啡，掩下凝重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让她高兴一些。清晨的咖啡店没有多少顾客，温暖的阳光打在玻璃上，光线折射过来，在干净的桌面上旋起一圈光晕。林知飞盯着那圈光晕，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我抱怨太多了。”郭涵猛然意识到自己絮叨了很多烦心事，她抬头看着林知飞，笑了一下，“感觉自己跟祥林嫂一样，还是不聊这个。对了，你怎么认识你男朋友的啊？”林知飞情绪还有些低沉，继续搅弄着咖啡：“他是我邻居。”“真好。”郭涵又笑，许久没联系似乎有些生疏，聊起的话题也透着一股许久不见的意味，“你还在画漫画吗？”林知飞点头：“还在画。”“怎么样了？”郭涵问，“有没有进步？”“还是那样……不过我觉得我有进步一点。”郭涵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沉默半天才叹息着说：“我其实去年下半年有重新写，每天下班忙完家务就开始写，想着能不能靠这本翻盘，想全职来着，也更好照顾睿睿……然而成绩一如既往的不满意，没多少人看，挣得也少，偏偏还有盗文……我多想求他们别盗我的，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她说着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林知飞连忙拿了纸巾递给她，她擦了擦泛红的眼角，生活里的不如意已经彻底把她打败，她活得像个卑微的乞讨者。林知飞此刻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他努努嘴唇，轻声说：“别悲观……或许坚持下去就会好呢，都说不准的，不要否定未来。”郭涵脱口而出：“那你坚持这么多年的成果呢？”林知飞脸色一僵。郭涵猛地意识到说错话，她捏着纸巾，面色有些尴尬：“那个，我——”“有成果啊。”林知飞神情缓和下来，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上次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杂志读者反馈能有两个以上说我的漫画不错，已经实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