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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养老,从今以后,他无法再孝敬。不要恩,不要债,这一次,他只选择方琰。“放手。”“方琰,”泪滑过脸颊的同时,他的身子慢慢下滑,他跪倒在地,抱着方琰的腰,“方琰,别再恨我了,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时间在伤害你的同时,也在对我做着同样的惩罚。方琰,方琰,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能有多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已经很困难了吧!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就这样突然消失掉,方琰,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我很怕,很怕会有那样的一天。为什么我们还要再浪费仅有的一点点时间呢,也许,没有人知道的也许,明天,后天,方琰,我很怕很怕,当你有一天想要原谅我的时候,也许,我们再也找不到那个时间了。方琰……”方琰的心在一瞬间收紧,“你在……说什么……”这些话像锥子一样触到了他心灵深处。那扇紧闭的门因他带着些预示的话语,摇摇欲坠。第22章“方琰,我……我见过林舞遥。”“你----”“方琰,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浪费了那两年多的时间。顾忌着我对你的伤害,顾忌着你不会原谅我,顾忌着我不配再和你在一起,顾忌着希望给你真正的幸福。我错失了那两年。我就这样把机会让给了林舞遥,让她走进了你心里。我真是个笨蛋,世界上最大的笨蛋。方琰,我再也不想,再也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就算,就算你心里已经有了她,我也不想再放开你了,方琰……如果我们把时间都用在互相憎恨上,又要再错失多少年啊……”方琰任他紧紧抱着,心中翻腾,“她,都告诉你了……”龚维叶点点头。方琰轻笑两声,“原来,你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过了半年多。哈哈,龚维叶,你今天来是要展现你的魅力吗,你能对我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很得意吧!怎么,因为这样,以为我对你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对吗?”方琰不能接受他已经知道了,那半年疯疯癫癫的生活,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一段被他尘封,甚至不敢去挖掘的记忆。已经全部剖析在始作俑者的面前。该是个笑话吧!该是个能让那个人更加得意的笑话吧!他陷在一张巨大的黑网中,毫无意识地过了多久,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每天守着他和龚维叶的照片,一遍遍抚摸那些定格的笑容。在他眼里,那就是他的维叶,任何人也夺不走的维叶。卧室里放大的身影,他努力想要抱住那个挂在白墙上浅浅低笑的影子。他试了好久好久,无法圈起的手,找不到曾有的温度。这就是他的记忆。唯一的记忆。清醒后才知道自己的可笑。一桶漆,泼上墙面,冻结了笑容,掩藏了感情。他的世界只剩下仇恨。“龚维叶,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的。羞辱、嘲弄、无奈、绝望。”我曾经从你身上感受到的,如今通通还给你。“给我滚!”龚维叶下意识抓紧双手,“不,方琰,我们可以的,你试一试,试一试,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方琰,我爱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爱。”用劲掰开他的双手,方琰一脚踢开他,“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字。龚维叶,你说过的话,我句句记在心里,永远,也不敢忘啊!”“你说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休想和你在一起,龚维叶,这些,难道不是从你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吗?!!!”他顾不上腹部传来的疼痛,匍匐前行,抓到方琰的裤脚,双手攀上他的腿,喃喃重复着一句句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方琰……方琰……对不起……对不起……”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方琰仰高头吸吸鼻子,下狠心抬起另一条腿踢上他,“放手!给我滚!”“唔……”龚维叶抱得死紧,好象那是救命稻草一般,松开了就活不了了。“我叫你放手!”方琰一次次踢向他的肋骨,腰际,男人却毫无知觉一般纹丝不动。“龚维叶!你还要不要脸!我叫你滚开!我告诉你,男人我玩够了,早腻了,你再来求我也没用。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扔到牛郎店里,也没人会点你一次。怎么,还想让我抱你吗?你他妈让我恶心!给我滚!滚!”坚硬的鞋头一次次踢向他的骨头,没有几两rou的身子,疼痛分外明显。冷汗从泛白的额头滑下,龚维叶咬紧牙,双手抱得更紧,骨节似要冲出薄薄的一层皮rou,爆裂开来。就这样也好,让他发泄,让他解恨,让他,能原谅自己。再多的疼,又如何。不敢哼出一声,方琰会不高兴的。的确,他还有什么资格叫痛,和那个人所受的创伤相比,这点皮rou的痛到底算得了什么。心,会有一点点靠近吗?感受比这痛上千百倍的撕裂、绝望,就会走到心灵重逢的那一天吗。他爱着方琰,无论如何都爱着他,从沦陷的那一天开始,便没有逃出过这个诅咒。他不知道为何会遭遇这一切一切,多么的不真实,就像梦一般,也会有醒来的一天吧!他愿意等,等待方琰苏醒的那一天。渐凉的天气,血浸过衬衫,沾上了龚维叶的浅色外套,那一抹红像一个紧急的启动器,将几乎歇斯底里的方琰震醒了。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一小滩血迹。心口缩紧,痛得他皱起脸,别过头去。他停下了,方琰停下了,龚维叶反倒害怕起来了。为什么不再打他了,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又要赶他走了?身子稍动一下,便牵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可他哪管得了这些。他闭上眼,用尽全力将方琰的大腿抱得更紧更紧,紧得找不出一丝缝隙。不,不,不可以,他不放,不放,无论怎样也不可以放走方琰。放手了,下一次,再抓到他会是什么时候。真的还会有,机会吗?感觉到他抱得更紧,方琰身子一晃,不知是心痛还是欣慰,他闭上眼,怅然一叹。抬手抚摸他不再顺滑如初的发丝。几缕刺眼的银丝蛰伤了他的眼。方琰大掌一收,抓起他头发往外拉,逼着男人抬高头。瘦到找不到rou的脸颊,一层皮绷在骨头外,让人担心会不会一戳便破了。因为太过瘦,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