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在烟花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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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新交的朋友聊了很长时间后，明日真辉不再躲着降谷零了。 降谷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退回了朋友的界限，坦坦荡荡。 于是这回心里有鬼的变成了明日真辉，动不动就会因为降谷零很正常的举动闹个大红脸，抬头时却只能看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无辜的眼神。 明日真辉：……总觉得体会到了零和景光面对当初自己的感觉。 他像急需得到一个依靠一样，将自己的心情全都乱七八糟的告诉了萩原研二，萩原研二居然也不嫌他烦，偶尔松田阵平看到了也会回两句。 然后顺理成章地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比起一开始态度就很良好的萩原研二，松田阵平的态度转变在于——他们一起拆了萩原研二家的电视机。 当时的犯罪现场是这样的： 松田阵平先对着可怜的电视机动了手，明日真辉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变成了松田阵平教明日真辉拆电视，由于学生悟性太高，上手又快又好学，松田阵平很高兴。 电视机的主人萩原研二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拆，再然后——他也跟着一起拆电视了。 总结：在电视机惨遭解体的过程中，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虽然先动手的不是自己，但到底还是把人家的电视机给拆了，为表歉意，明日真辉就给他们做了顿饭。 在明日真辉离开后，松田阵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突然有点理解你了。” 萩原研二道：“毕竟小真辉真的很讨人喜欢嘛。” 松田阵平没说话。 在烟火大会的前一天，明日真辉被诸伏景光很诚挚的邀请了。 如果去的话，大概有点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了。 那么，要去吗？ 明日真辉仰躺在床上，手机就放在一边，上面还显示着和萩原研二的聊天。 之前被降谷零亲了唇角后，他一直都处于躲藏的状态，只想到了逃避，一直没有冷静地思考过。 就像萩原研二说的，他明明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明日真辉的想法。 他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谈恋爱，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的。 所以理所应当地拒绝了所有的表白，也从来没思考过自己的性向。 他为什么躲起来呢？明明只要说清楚就好的事。 因为明日真辉不想。 明日真辉想。 因为如果很果断地拒绝了的话，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们都是明日真辉很喜欢的朋友。 但这种喜欢绝不能说是恋人之间的喜欢。 那么，如果除去这个原因，我，明日真辉，为什么不想到要说清楚呢？ 明日真辉其实一直都没太明白降谷零为什么会喜欢他。 按照之前诸伏景光说的，降谷零的初恋明明是年长于他的温柔女性才对。 他之于这个类型，只能说是一点边都贴不上。 思考这种问题对于他这个感情白痴果然还是太超过了。 他苦着脸想。 但总要说清楚的。 他最终还是穿上和服和他们一起去参加烟花大会了。 他们站在早就找好的位置，专心致志地看向漆黑的夜空——那里马上就会被烟花点亮。 明日真辉是头一次和别人一起参加烟花大会。 被别人陪伴着逛集市，捞金鱼，买吃食，做着在平时看来有点傻的事。 有点新奇，又有点忐忑。 又好像……有点开心。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因为多少还是有点紧张，明日真辉时不时就会发消息跟萩原研二说一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明日真辉忍不住扭头去看降谷零。 降谷零正巧也转头看向他。 对视了。 明日真辉这时候反而异常的冷静。 降谷零认真地对他说：“明日真辉，我有话想跟你说。” 是全名。 他想。 就要来了、那件事。 “之前不太冷静，很冲动地做了那种事，我为这件事向你道歉。”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带着诚恳又郑重的神色，“但是，还有一件事。” 降谷零强调道：“现在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 他弯起眼睛，露出一个明日真辉见过的，最温柔的神情。 “我喜欢你。” 在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绚烂的色彩撒在脸上，照亮了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 好漂亮。 大概是光晕加成，那双灰紫色的眼睛里跃动着很动人的神采。 明日真辉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应该是红了的，因为他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奇怪过头了。 心脏跳动的频率绝对加快了，供血好像全都跑到脸上去了—— 啊。 明日真辉突然发觉了。 无关所谓的“重视朋友”。 也完全不想思考“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原因。 他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降谷零的。 降谷零微微抬头，好像注视着他身后的人，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他身后是诸伏景光。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思考诸伏景光听到了降谷零对他的表白，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总之绝对是该把大脑从飞速转起停不下来的状态里拽出来冷静冷静。 ——可他现在眼里全是降谷零。 明日真辉握紧手机，好像盲打了一句话，喉咙里有些发涩，有什么东西在发酵起来。 明日真辉： 我们现在在等烟花燃放 ——1min later—— 明日真辉： 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明日真辉将手机贴在心口，过于急促的心跳便隔着和服和手机传递过来。 他下意识地，不假思索地询问道：“学长……我能亲亲你吗？” 他还是有点紧张，称呼都没改过来。 降谷零瞪大眼睛，明日真辉却已经抓住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没什么深入的接触，仅仅是唇贴唇，轻轻的一下就分开了。 降谷零：……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甚至身体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类似“羞”的反应，就一手逮住撩完就想跑的小混蛋，一手摁着小混蛋的后颈，低头亲了下去。 这回换明日真辉瞪大眼睛了。 降谷零的吻可和他浅尝辄止的贴贴不一样，属于别人的舌头撬开他的牙齿，迫使他露出里头柔软的口腔和舌头，然后肆意地在里面翻搅，舔舐。 他刚开始还有些笨拙，但很快就找到了方法，或许不太熟练，但用来应对明日真辉完全是绰绰有余。 明日真辉咕咚一声，吞咽下不知是谁嘴里的水液，但还是有吞咽不下的涎水从嘴角滑落到下巴。 等降谷零放开他时，他甚至缓不过来神，只下意识地道：“……谢……谢谢学长。” 于是降谷零的眸子又暗下去，托起明日真辉的脸又将他的嘴堵住。 这不对劲…… 在明日真辉原本的预想里，他应该亲完降谷零就开溜，撇下一句谢谢款待就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亲得迷迷糊糊，一句话都说不出，舌头都被勾出来，连口腔里都被亲破了一块儿，唇瓣被亲得红肿，连逃离都不被允许。 他们在烟花下接吻。 直到明日真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溺死在这个吻里时，他才被放开。 明日真辉无措地抓紧了降谷零的衣服，感觉自己的头被安抚性地摸了摸。 摸的手法十分熟悉，让他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被诸伏景光扣住了下巴。 他的目光落在明日真辉的脸上，定住了。 刚被幼驯染亲了的红发青年面色绯红，金色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浅浅的水光，唇色嫣红，神色懵懂，完全一副被他的幼驯染亲得不清醒了的样子。 看起来简直又乖又可怜。 诸伏景光轻轻按了下红得发肿的唇瓣，拇指上也沾上了水光，在明日真辉茫然的注视下低下头，亲上了他的唇。 明日真辉本来就被过分亲密的举动甩丢的脑子此刻再次被巨大的冲击淹没。 他瞪大眼睛，手指攥紧降谷零的衣襟，二者截然不同的外貌让他根本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被自己的同学，好友，降谷零的幼驯染，诸伏景光亲了。 就在降谷零的怀里。 “唔……景……” 轻微的挣扎被降谷零全然压制，他甚至只需要收紧手臂，就能将早就被他亲软了的明日真辉完全箍在怀里。 完全不能思考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烟花炸开和人群中喧闹的人声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 明日真辉快缺氧时，诸伏景光才放过他。 诸伏景光弯起眼睛，摸摸他的头，说出了本来是他想要说的话。 “谢谢真辉。” 完全被亲傻了。 等到明日真辉后知后觉感觉到唇舌的胀痛时，他都快被这一对幼驯染牵回家了。 唇角的水渍已经被擦去，手被温热的触感裹挟着，他茫然地顺着那只手向上看，撞进了一双灰紫色的眼睛里。 学长……零？ 他还没太能反应过来，就被领到门前，诸伏景光将门打开，降谷零就要牵他进去。 等等…… 不能进去……？ 明日真辉大脑迟钝地运转起来，直觉叫嚣着危险，让他快跑，不然可能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可他才刚抬起腿，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降谷零揽住腰带进了门。 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并不大的声音，却一瞬间就让他的脑子清醒了。 在后头使劲追的思绪和记忆终于跟上跑路的大脑，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回笼了。 他和降谷零亲了，然后诸伏景光亲了他，降谷零阻止了，但他阻止的是明日真辉。 明日真辉：…… 很好，真相大白，这下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明日真辉傻了。 他看着心情很好，全都笑着看他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完全是被盯上的猎物。 最离谱的是，他还是主动钻进笼子里，被人带回家的。 明日真辉：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