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暮霭沉沉楚天阔(戏弄礼物/刺杀挣扎/掰腿看艹高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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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绵绵,遮蔽血月。 魔尊书房外很是安静,里面又一次,长达一天一夜地罩上了结界。 其实,魔尊一统各界之前,魔宫这边的寝宫、书房乃至练功室、温泉池等处,就时不时被禁制笼罩。 这本来还不算太显眼,但在称帝大典的消息传出后,这种现象更是变本加厉了。且这和魔尊过去接见魔将或休息的频率相比,多了不止一些。 常驻魔宫的魔将们对此很是不解,平日到了离岗之点,他们三三两两散去,在回魔都住房的路上,不免相互间嘀咕几句。 可打扫书房的侍女与巡夜的魔兵们看在眼里,大部分都觉得,近期公务一多,魔尊便很是勤政了。宫室彻夜灯亮不说,墨水消耗量剧增,笔杆也用断了一支又一支。 当然,这些零零总总的消息,只在私底下传播,倒也没好事者敢仗着魔尊一贯优待族人,就跑去当事人面前打探的。 · 还要等多久啊?应谕而来的溪风低头站在外面,看着廊外暴雨倾盆,暗暗叫苦。 他也很想早点回去,抱着水碧热炕头上谈谈情说说爱,而不是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向顶头上司汇报工作。 · “咯吱。”书房的房门开了,魔尊低沉却怎么听都有些餍足意味的嗓音传来:“进来。” 您是反正我知道了,就干脆什么都不遮掩了吗?溪风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声,但在踏入门槛前,还是迅速收敛了驳杂的心绪。 “尊上。”他进入室内,反手锁了门,丝毫不意外刚刚打开的禁制再度落下,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终于敢抬头去看重楼。 然后,溪风又立刻补行了一礼,心头有点意外,却也有几分带着无措的惊喜:“见过飞蓬将军。”好在下一瞬便看清,重楼坐在书案后的主位上,飞蓬倒是在书桌另外一边的书柜前,正姿态闲适地靠着书架,翻阅一本游记。 他认出来,那是魔界一位颇负盛名的天级险境旅行者最新所出,而这书房之前是绝没有这种类型的消遣品的! “不必多礼。”飞蓬随意摆了摆手,连目光都没投过来,直接说道:“重楼,给我上个隔音结界。” 重楼嘴角一抽,无奈扶额道:“你就不能回我寝宫看吗?饭菜都做好了!” “没事,不急,我等你一起。”飞蓬头也不抬,可溪风分明瞧见,他眉眼弯弯、笑意极深。 至于自家尊上,他说着让飞蓬将军别费心等,但那嘴角都乐得勾了起来。 前不久,自己真是白担心了。溪风沉默不语,颇为后悔为什么要这时候赶来,神魔之井多年教训还不够吗,非要把眼睛折腾瞎? 幸而魔尊也没有废话的意思,当即把隔音结界落下,直接问道:“此行如何?” “回禀尊上,目前有过半受您邀约者当场同意回归。”溪风收回飘飞的思绪,认真答道。 重楼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不错!” 上次被女魃意外探知,九幽禁地助父神复活的秘阵有进展,确实是个意外。但后续被离间却不出他所料,也正是在自己的暗示下,瑶姬才肯和欢兜他们达成共识,同意长老院亲临战场。 如今时过境迁,此消息又是好事,便更不必隐瞒。 大典日期通知出去后,重楼复刻了那个秘阵的部分纹路,作为蚩尤即将复活的证明。他让溪风、青竹和游弋这三大心腹各携带一份,前去邀请上古三族大战末期,因各种原因分散至各界的兽族勇将,请他们在父神复活后回归族内。 这才刚发出邀请函,就有过半数不假思索答应,实在是好事。 “继续,多跑几趟。”重楼点出一指,玄妙的魔力将几种法则感悟灌输给溪风:“这是奖励,好好体悟。” 溪风脸上展露几分喜色:“是,谢尊上。” 实力到元老境界,天材地宝等资源的吸引力急剧下降。但法则感悟这等与战斗力直接挂钩的就不一样了,若吃透法则令实力更强一些,就可以前去混沌探索,方有继续进步的可能。 这也是对实力还有追求的各界元老,在无战争时的修行常态。但若法则感悟陷入瓶颈,多年不得寸进,就难免心生迷障。正如昔日打飞蓬将军主意的妖界几位元老,便是走了歪门邪道。 “去吧…嗯?”重楼忽然偏过头,隔着结界与放下游记、叩击桌案的飞蓬对望,溪风下意识跟着望了过去。 只见飞蓬笑了一下,唇形比划出他极熟悉的字眼:“水碧。” “行吧。”重楼好笑地摇了摇头,语气轻快地对溪风说道:“关乎水碧的,你听飞蓬说就是,不用再向本座汇报。” 言罢,他挥手取消隔音结界,身影从书房里消失了:“我去寝宫把饭菜摆好,半个时辰后来接你。” “好。”飞蓬笑盈盈地应了下来。 · 目送那道空间裂痕合拢,飞蓬对着溪风摆了摆手:“别客气,坐吧,本将早就知道,你在重楼面前一贯紧绷着。” “青竹和游弋好像就好很多?”他甚至拍了拍手,戏谑道:“怎么,重楼处决钩戈,对你的震慑力就这么强?” 溪风的眼角和嘴角一起搐动起来,他心想,那是您完全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当然,自家尊上也肯定不想那些糟心事,影响了您的心情。 不过,飞蓬将军所言确实无误,尊上对钩戈乃至其他涉案者的手段之狠辣诛心,确实让自己胆寒。但看飞蓬将军这个样子,当年被尊上珍藏的那罐药,并没有用上。溪风想着想着,偏头避开了飞蓬玩味的目光。(流年记101) “咳。”他干咳几声,垂眸道:“水碧很好,请您放心。我和她之前发过誓,尊上也很体谅,允诺过一旦神界解封,我可以立即带她重新隐居,魔界这边会提供保护。” 飞蓬眸中闪过温和之色,如释重负地笑道:“那就好。”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论我和重楼日后如何…” “你和水碧…”飞蓬眸中露出深切的期盼,柔声道:“一定要好好的。” 溪风呆了一呆,急忙道:“您和尊上不是…不是…”他的声音在飞蓬宽容平静的目光中,渐渐变低:“不是已经说开了吗?” “可我们要面对的太多了。”飞蓬轻轻摇头,天诛是第一关也是最险恶的一关,就算自己突破到三皇境界,也并非十拿九稳。另外,魔界入侵让神界损失之大,他心知肚明。那族人的反对、同伴的质疑乃至各界的议论,都会酿成极大压力。 而这些还只是外力,真正最艰难的问题,在于彼此敌对的立场。他和重楼心灵上可以成为最契合的伴侣,但也会是彼此最难缠的敌人。 今日缠绵悱恻,明日就可能剑刃相向。飞蓬确实有自信生死无悔、永不记恨,他却不敢肯定,重楼会不会对这永无止境的变局感到厌烦。 尤其是,重楼懂情本就比自己早太多太多年,也多番经历过自己的算计。飞蓬甚至不敢想,他几次想要或真把剑尖刺入重楼心口时,重楼是抱着什么心情在笑的。又是如何才能做到云淡风轻,仿佛无事发生般,对自己始终体贴入微的。 飞蓬不觉得做错,不代表不觉得心疼。他早已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痛,只是从未在重楼面前表现出来。 就如此时此刻,面对魔尊的心腹,神将再是心口抽痛,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转移话题道:“对了溪风,重楼有没有私底下给你们几个心腹布置过任务,譬如…” “确保我和他将去的、在各界都很著名的…景点…”飞蓬勾起嘴角:“不会被他觉得碍眼的人打扰?嗯,我就是说瑾宸这样的。” 溪风沉默而呆滞了少顷,艰涩地说道:“飞蓬将军,尊上刚刚说,关乎水碧的,我听您说就是,不用再汇报,但这种…” 说到此处,他恨不得把头埋进颅腔里:“就算我现在照实说了,待会儿还是得让尊上知道的…” “哦?那我就…多问一些吧…”飞蓬几近于欢快的笑声传来:“除了这个,我猜,重楼自己也有爱慕者吧?他就一点措施没做过?明明我都听说过,有段时间魔界这边的魔族拿他当挑战?” …… 溪风后悔死了,他今天就不该来禀报的!反正最后他送飞蓬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根咸菜,什么私密情报都被榨干了。 · 当然,重楼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溪风催命般传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陪飞蓬用膳。 听完首席魔将用特殊方式传来的声音,魔尊整个人都僵在了饭桌上。 “啧,他还真胆小,刚出门就联系你了。”飞蓬算了算隔着空间联络重楼,所需要的大概时间,顿时似笑非笑地剐了默认的爱侣一眼。 他直接把剩下的汤羹、佳肴和饭菜全吃了,一点没给重楼留,然后站起了身道:“今天的碗筷碟盘都不错,你亲自水洗了吧。” “…好…”知道这是飞蓬的报复,重楼丝毫不敢讨价还价。 他却是不知,这连问飞蓬是不是吃醋或不乐意被控制交友圈,都自觉没有资格,也决定日后绝不再横加干涉的态度,反而让飞蓬颇为扼腕。 其实,我肯定不会喜欢和重楼相处的时候,有我或重楼的爱慕者虎视眈眈妄图搅合进来的。飞蓬心里想着,在床上闭了眼睛,往重楼方向蹭了蹭。 · 窗外,血月正高悬。 · “啵。”重楼轻轻吻了飞蓬一下,伸手一挥,将窗帘拉下来,却把烛火多点燃了几盏,将整个魔尊寝宫照得亮亮堂堂。 飞蓬睁开眼睛,无奈说道:“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他是喜欢明亮,但重楼又不是,真不用睡觉时还刻意偏向自己的习惯,他并不是不能入乡随俗地适应。 “没事,我也习惯了。”重楼读懂飞蓬不言明的叹息声,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 飞蓬怔忪一下,忽然静默了。 怎么忘了呢,重楼迁就自己太多年,魔尊空间的寝室布置太久太久,他本身又如何会习惯不了明亮呢?只不过,魔尊寝宫已是重楼唯一按照自身习惯,布置出来的主要居所了吧,现在却还是为自己改了。 “重楼…”飞蓬唤了一声,将一个吻印在重楼闭阖的红瞳上。 这也是第一个,他清醒的、主动的、温柔的吻。 下一刻,血眸睁开,亮得让人难以直视。重楼的喉珠更是滑动了几下,嗓音略嘶哑:“飞蓬?” 飞蓬没有吭声,只双臂揽上重楼的脖颈,搂紧了。他的脸,也随之埋进重楼的颈间。 “这一回,我可以理解成…”重楼的声音极低极轻,不知是怕惊碎了谁的美梦:“不是为了灌输魔息吗?” 飞蓬没有回答。就仿佛那个吻,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和力量。 重楼便顺势轻轻偏头,在飞蓬的脸侧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低笑道:“那好,睡吧。” 不继续吗?不吭声的飞蓬愣住,可重楼用温热的手掌捋顺了他的发丝,确保没有任何一根还在领口内,会让人瘙痒而影响睡眠。 “重楼,蜡烛还是灭了吧。”飞蓬忽然觉得没必要逃避什么、羞赧什么,便抬眸一把攥住一撮黑暗中明亮依旧的赤发,对吃痛的重楼捉狭一笑:“有你在,屋里够亮了。” 他说着,悄然撤了力道,任掌间发丝顺着重楼的力道被抽回,以便于人能扣住那只调皮的手,顺势将自己按回他怀中。 “睡觉!”重楼又好气又好笑又欣喜,也确实如飞蓬所想做了。 飞蓬便倚着重楼,在那温暖的怀抱中舒舒服服地放松自己,并很快被困意淹没。 接近睡着的那一霎,他感受到一个热乎乎的温度,贴了贴自己的唇瓣。但在迟钝的意识没想明白那是什么之前,飞蓬的嘴角已下意识勾了起来。 · 夜深人静,交颈安眠。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 岁月静好。 且如梭。 ·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魔宫书房之中,飞蓬静静听着重楼的琴音,在曲终音止时,莞尔一笑:“你终于肯弹《凤求凰》了。” “反正,你不会误会我的意思。”重楼也是失笑,他每日除了公务相关安排,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和飞蓬厮混,却从未有逼迫诱导其允诺之举。 这琴艺,只是消遣方式之一。但重楼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琴棋书画、武阵酒茶、星象堪舆的水准,皆有进步,连心境都因和飞蓬感情愈合,隐隐有精进。 飞蓬的杂学想来也是,毕竟时常一起玩闹,又全是不肯服输、下次再来的性子。 “哼。”飞蓬轻嗤了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他刚刚弹奏过,不比重楼差,可能还更好点。 但眼神上下飞移间,飞蓬突然瞧见了自己袖口处的一抹青碧色。他稍微抖了抖手腕,令那个手镯往下落了一些。 这青碧色中含了金丝,出自前不久在魔都的一场拍卖会。重楼以出席者尽数戴斗笠为由,不惜把嘴皮子磨破,念叨地自己耳朵嗡嗡嗡,总算答应和他出去。 · 事实上,那次出门也确实玩得开开心心。 魔都的热闹繁华尽收眼底,重楼却也没什么残酷都不让他看。 拍卖会上,热闹有之,罪恶有之,重楼尽坦然相告,飞蓬的心便也定了下来。 只在看见这只晕染了异草精粹的天然晶石,所打造出的青碧色手镯时,他难得动了心思,一反先前无所事事、纯粹欣赏的态度。即便只一瞬,便移开了视线,重楼也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 迟疑一下之后,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卷起袖子看了看。然后,重楼不假思索地报了价,毫不在意这镯子的昂贵价格。 飞蓬尤记得,自己张了张嘴想让他别买,却在看见重楼仿佛只是看见一个适合朋友的小物件,就顺手买下来的平静眼神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总觉得,以自己现在是俘虏为由推拒,实在是玷污了那个眼神所流露的情谊。 更何况,早在被囚于深雪域时,自己不就从那几个魔将口中,知道了重楼用在他身上之物,于常人看来俱是贵重珍奇嘛。 只不过,一个手镯值一个普通天级的身家,还是太奢侈、太夸张了点。魔界内大概除了败家子,也就魔尊能毫不在意地买下来,就为了身边人的一个眼神了。 · “大小合适,颜色也很配你。”飞蓬看着镯子陷入回忆,重楼伸手搭在他白皙细瘦的手腕上:“你我的眼光,从来没有不好的。虽然,我之前是从来没见,你戴过手间配饰。” 但既被吸引了目光,那买下来玩玩便是。犯不着为此犹疑,心情愉快才最重要。 飞蓬回过神,似笑非笑地挑刺:“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随便一招,不说擦碰,招式余风都能把这玩意碎了?” “……”我就是想到了,才领悟空间法术后再也不戴的,看你不戴,也以为是这个原因,重楼沉默不语。 但东西买了,就不能这么答了。重楼便想了想,再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有何难?待我重炼一下,就往你曾送我的风神珠那个品阶炼,保管好看又实用!” 飞蓬微微一怔,然后笑喷了:“你也不嫌费事!” “送你的东西,我怎么会嫌费事!”重楼对飞蓬小看自己很不满,伸手便去摘镯子。 飞蓬和重楼顺势闹成了一团。 · 最后,黑色的发丝包裹了琴身,随着身体起起伏伏,发尾拍打琴弦,敲出高高低低的音节。 “嗯…重楼…”飞蓬的嗓音嘶哑却不干燥,但还是像渴极了一般,吸吮着重楼用唇渡过来的清甜茶水。 重楼顺手轻抚他湿透的长发,然后抚摸细汗淋漓的背脊和嶙峋突兀的肩胛骨。 “你还是瘦了。”唇分时刻,他忽然叹道,揪心地想,明明很注意滋补休眠啊。 吃得太好,运动量也增加了,滋补的灵气全被正悄然突破三皇境界的神魂吸收光了,我要是再不瘦,那可真没天理了。 心中有数的飞蓬再次堵住重楼的唇舌,主动将彼此卷入下一轮温柔的耳鬓厮磨、抵死缠绵中。 · 一次、一次又一次,魔息浸透了每一寸肌肤,深入地迸溅在每一处褶皱罅隙中,如腌制般让神体、神魂被晕染入味。 属于重楼的气息,无形地遮掩了神魂可能外溢的气息,更让重楼本身彻底沉溺在这毫无罅隙的相拥里,忽略了本来或许会发现的蛛丝马迹。 · 直到神魂的蜕变在高潮余韵中告一段落,飞蓬垂下眼眸,身体下意识拧得死紧。 魔息已散。被直接夹硬的重楼呼吸声微微滞住,想往外抽拔,又怕弄疼了飞蓬。 也不知为何,飞蓬今日夹得格外热情,人也非常主动。直到现在,xiaoxue都还在死死唆吸绞拧着,不让他走。 重楼只得抱紧了飞蓬,在高潮的余韵里,耐心地轻抚他的腰背。随着人一点点软化下来,他终于能慢慢抽出,却还是极耐心、极安心的安抚着飞蓬,连体表的防御都一如既往,还维持着松散的状态。 “重楼…”飞蓬搂紧了重楼的脖子,从颈间往下揽紧的手掌,不经意地触及了重楼后心。他阖着眸,声音里蕴含着几不可闻的颤。 这一瞬间,飞蓬的掌已经化为颤抖的刀锋,可周身竟什么杀意都没外泄,藏得滴水不漏。但在下一拍的轻抚中,他明明捏紧了指节,却还是挣扎着松开了。 “嗯。”那时,重楼正亲吻飞蓬的眼睑,眸中全是温柔与疼惜:“没弄疼你吧?” 飞蓬跨坐在重楼的腰胯上,被他紧紧揽在怀里。才睁开的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重楼,丝毫不错眼地将那份独属于自己的情谊尽收眼底:“没。” 他摇着头,感受体内的动静,声音微微一顿,又问:“你还硬着,再来一次吗?” “不必,你睡吧。”重楼却笑了,他适才做得一切都很正常,也做了有几次,魔息灌输不少了。不能因为欲望还没消,就放纵自己。 这些年,重楼始终坚持着底线。即便飞蓬再纵容他,即便欲念再诱惑他,他都没有一次打破。 “飞蓬?”重楼把飞蓬抱去魔尊寝宫的浴池,正欲动手擦身清理,却发觉飞蓬抱得很紧。 飞蓬这才松开手,状似慵慵懒懒地往池壁上一靠,眸子半阖半睐。 “啵!”重楼看得又温馨又好笑,凑上去亲了亲飞蓬的眉心,才开始忙活。 这一晚,他们回了魔尊空间的寝室。 或许是觉得中午做得太多,一神一魔不约而同都没提出再灌输魔息,只相拥着睡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舒心。 · 深夜,重楼睡得极熟,飞蓬缓缓睁开眼睛,偏过头深深看了重楼一眼,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眉心的火焰印迹。 重楼安静地搂着飞蓬,没有为这点小动静醒过来。 飞蓬无声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口灵气,将重楼拖往更深的梦境。见人还是没醒,他才将目光转向一边,看着刚刚就开始发亮的炎波血刃:“你不准备提醒他,我先一步突破了吗?” 炎波血刃闪了闪,直接熄灭了刃间的火光。重楼的神器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它随其主,选择给飞蓬全无保留的信任。 飞蓬便轻轻挣开重楼的手臂,站起了身。很久以前就被重楼归还的照胆神剑,在他指尖陡然划破空间,却未发出任何声响。 神将直接到达了魔尊寝宫,站在空无一人的暗室里,静静地等待着。 他真感觉不到女娲秘法的联系吗?怎么可能呢!这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看女魃会怎么选了。 · 少顷,一个讯息传了过来。 夜叉国,祭都,现在,小蛮。 飞蓬微微一笑,女娲后人与夜叉王的关系众所周知,祭都又曾作为心魔一族的据点,被重楼歼灭过一群人,使得夜叉族人亡羊补牢、格外小心。那见面但凡注意点,就定然不会被天诛发现。 很谨慎,不愧是轩辕之女。飞蓬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深夜奔赴祭都。 · 飞蓬踏着清晨露珠回到重楼身边时,空间里的阳光还未升起。 他俯身吻了吻重楼的眉心,在脱下衣服和昨晚一样摆放好的同时,将水汽痕迹全部消弭。 室内静悄悄的,炎波血刃也静悄悄的,似乎一切都没发生。 · 飞蓬闭上眼睛前,稍稍看了一眼墙根角落里的结界。 那里有一团火,火上有一只青碧色的镯子。 重楼用了许多天地奇珍,设置好了阵法,将所有材料融化成液态,一点点灌输进镯子里。既不改变镯子的样式、颜色,又强化了品质、增加了功能。 这手段比他当年炼制血玉手链又要强了许多,也比自己在他登顶魔尊之位时,将风神珠和穷奇血玉重新炼制,令其能自由组合与拆开,并刻录了强大的防御阵法,也要强上不少。果然,实力进步之后,炼器师的水平也就会跟着进步。 不过,手镯收了,那自景天那一世后就流落人间的青穹风神珠,便得找回来,再送给重楼。 这事儿倒也不必亲自去做。飞蓬心中有了定计,就给照胆神剑下了令。他毫不意外地瞧着炎波血刃一跃而起,主动打开空间通道,放心地把脸往重楼怀里埋了埋,任由睡意涌了上来。 · 清晨,日光透过九重幔帐,泼洒在红润的脸庞上。 重楼瞧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飞蓬,忍俊不禁地低喃:“这么多年,你睡相就没好过啊。”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怀中人颤动了一下。 再继续望过去,只见一双含水的蓝瞳睁开,展现出一片雨后初晴的朦胧碧空。轻颤的浓密睫毛扑闪着,似丝丝缕缕的清风,携着最后的水汽从天坠落。 所谓海棠春睡、美人乍醒,不外如是。 “重楼?”迷蒙的视野泛着水雾,飞蓬只瞧见了明亮燃烧的赤色,本能地迷迷糊糊唤了一声,但唇角分明扬了起来,语气里透着最质朴的纯粹欢欣。 重楼的呼吸声微微一凝,他可耻地被叫硬了。 “噗。”飞蓬眨了眨眼睛,水珠顺着睫毛滑落,从脸颊上一滴滴流淌,留下一道道引人注目的水痕。他在笑,笑得捉狭而玩味:“你的体温,又升高了。” 重楼皱了皱眉:“大清早,更容易兴奋。” “嗯,对。”睡了一觉的飞蓬暂时抛却发自内心的挣扎,又被重楼的态度逗得想笑,干脆煞有其事地点头,眉眼间全是忍笑:“而且昨晚你又没灌输魔息给我,对吧?” 被挑衅了。重楼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