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食髓知味

    第十六章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声卡。”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我是‘JADE’的？”

    “审会员的时候。”

    “啊——你好烦。那卢颖呢？”

    “提他干什么。”

    “我说，”李如泽气鼓鼓地抬了抬膝盖，“他也喜欢被塞着玩具出门吗？”

    “不喜欢，他每次都哭。”明羽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接受着这甜蜜的审问，“而且总要跟我耍赖，就像你这样。”

    “别提他！”李如泽晃晃张开的大腿，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讪讪地撇下嘴角，“哼哼……别弄我了，别弄啦。”

    明羽又抽出一张湿巾，继续仔细地替她擦着下身：“擦完你好穿衣服。”

    “凉呀……”李如泽面露难色，慢慢别过红潮未退的脸，“为什么答应收我啊？”

    “画儿很漂亮。看你画画那么认真，”明羽收拾好垃圾，给她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就知道是个听话的小朋友。”

    李如泽轻轻蹬了她一脚。明羽心里甜得冒泡，邪恶的念头随即浮上来，于是一把抓住李如泽的脚踝，在她脚心一挠：“不信啊。是真的，你也确实很听话呀。快穿衣服。”

    “还有内裤。”明羽顺手摸过去，在她小腿上亲了一口。

    李如泽不情不愿地撑坐起来，伸着手等明羽来给她套衣服。明羽无奈一笑，内心感叹小孩撒起娇真是厉害，等低眉顺眼地给她把T恤穿上了，又被一把抱住，毛绒绒的脑袋拱到胸口来，没规没矩地蹭。

    “可是你还没有舒服嘛。”李如泽有点眼泪汪汪的，不知是高潮的余韵导致的，还是说仍然在生气，总之活像只小狗狗，贴着明羽呜呜乱叫，“你的衣服好大！穿上都进风。”

    明羽把手扣上她的胯下，狠狠的一把揉得她惊哼出来：“你消气，我就舒服了。好好休息吧，寿星小姐。”

    李如泽说什么也不撒手，让她像抱孩子似地搂在怀里，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不要。教我亲你。”

    “你现在和‘夜出’里真是不一样，”明羽捏住她的下巴，那双微肿的嘴唇随之张开来，泛着可人的水光，“什么时候能把乖乖小孩还给我？”

    “你说了让我再考虑考虑的。”

    李如泽眼神躲闪，强装镇定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明羽抱着她颠了两下，发泄般地埋在她颈窝使劲亲过几口，只觉得怎么疼她也不够，于是又抬起头看看她，在她羞恼的目光里轻轻一笑：“接吻这个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怎么办呢？”

    李如泽的嘴张开又闭上，还没等话语出口，明羽就凑上去，再给了她一个深吻。

    两人本来自然而然滚作一团，可亲着抱着李如泽就闭上了眼，再叫她就迷迷糊糊没什么反应了，明羽只好又把人塞进睡袋里，跟她一块躺下来。再醒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外面已经有轻轻的说话声，李如泽还睡得香甜，小脸一片粉红。明羽小心翼翼地起身穿衣洗漱，回帐篷的时候，李如泽正木然地望帐顶发呆，等她拉好了帐门，眼神才稍微清醒了些。

    “醒了？”明羽伸手把睡袋扒开一点，用冰凉的手指去碰她的脸。

    李如泽皱起眉躲了躲，动作不大，像是没了力气：“我要洗澡……”

    明羽把叠好的外套放在她身边，隔着睡袋揉揉她的肚子：“再睡会也没关系。秦诗妤在做早饭了，我过去帮帮她。”

    李如泽小声答应，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似乎正在要睡还是要起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明羽忍不住俯身亲亲她，想她多半是要再睡，于是穿上鞋又离开了帐篷。

    没想到李如泽很快就起来了，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在清晨的寒风里紧紧裹着衣服，小螃蟹似地挪了过来。明羽正挽着袖子备菜，时不时地转头向秦诗妤问着什么，认真服帖的样子活像是在见高堂，李如泽忍着一身的酸痛蹭过去，一头栽在了明羽的背上：“早啊。”

    明羽腾不出手，用手肘碰了碰她：“早。看看要吃哪样？”

    李如泽探头，在桌上左边看看右边闻闻，刚要说话，就被秦诗妤笑着横插一句：“气色挺好，看来是散心了。”

    李如泽抓了个贝果，还是黏在明羽身上：“是啊，你恭喜我吧。”

    早餐的氛围仍然很欢乐，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郝奕轩。回程的时候，明羽上了她们的车，和李如泽在后排偎在一起；李如泽在她手里一口接一口地吃水果，望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不止一次把她和“翎”联想起来，可现在受着她这样的照顾，竟一下子不敢再想了——实际也是无法想象，这正经八百、柔情似水的一个人，到底怎么说出那些污言秽语的……

    李如泽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上的苹果，脑子一抽，吮了一口她沾着果汁的手指。

    一旦食髓知味，日子就很难再安分地过了。收假之后，李如泽憋着劲儿搞定了期中考，跟着就几乎每天和明羽见面。见了面，总免不得要乱来一通，李如泽的小公寓算是被两人乱来了个遍，明羽的卧室自然也没被放过，李如泽在梦里都常常见到那张大床，香薰蜡烛的光晃啊晃，把人照得蜜糖一样，在海似的墨黑色的床品上慢慢化在一起……

    新生活果然能带来更多的创作素材，“JADE”的更新又变得频繁了起来，主页一片热闹；而明羽则不知道是秉持着怎样的恶趣味，也照常用“翎”的账号和她互动。李如泽感觉像是揣了只猫儿在怀里，小爪子踩在心上又抓又挠，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啊啊，受不了了。李如泽想着，在又一个愉快的夜晚结束后，翻出了那只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