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敛着的热情

    第九章

    “jiejie，不好意思，今天有事先走了。”

    “谢谢你请我们看音乐会。”

    “本来想跟你合影的……”

    屏幕上弹出一个可爱的小白狗，趴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明羽看得扑哧一乐，回过去一个摸摸头的贴图——是李如泽传给她的配套表情包。卢颖从蒋天骐的腿上翻下来，兴致勃勃地凑近，被明羽按着脸推了个踉跄。

    “干什么。”明羽撇撇嘴角，警惕地按下锁屏键，“你真是越来越皮了。”

    蒋天骐一哂，把卢颖拽回来搂着：“看你笑得那样，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有情况啊？”

    明羽靠上沙发，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划来划去：“嗯哼。跟小孩儿聊天真费劲。”

    “你说的是这个小孩，”蒋天骐狠狠拍了一把卢颖的屁股，“还是谁？”

    明羽横他一眼：“说些废话，还能是谁。”

    蒋天骐愣了一下：“小混血？你丫恋童啊？”

    明羽一个抱枕砸过去，坐起来大马金刀地叉着腿：“犯什么病。人家十九快二十了，大二了！”

    “拒绝暴力啊。明羽，”蒋天骐被打了个正着，掐掐卢颖的脸让他去捡抱枕，“你说说你大人家多少岁，六岁？七岁？”

    “你管得着吗。”明羽整了整睡衣领口，“我发觉你回国之后怎么变多话了呢。”

    卢颖捡起抱枕，站在原地不动：“等等——你们说的是李如泽？”

    两人同时转过头，不解地望着他。

    卢颖瞪着眼睛：“明羽跟她在一起啦？”

    蒋天骐笑得呛了口烟：“你明羽姐还没追得到呢。”

    “我还以为她是直的，都没人通知我！”卢颖坐到明羽身边，开始叽叽喳喳，“她是圈内人吗？她知道你是圈内人吗？你要对她下毒手吗？”

    明羽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上楼了。

    “哎，那什么。”楼梯上到一半，明羽停下来转过头，咬牙切齿地指了指两人，“赶紧收拾好给我滚蛋。”

    回了卧室，明羽点起香薰蜡烛，安心陷进被褥里。李如泽送的花就摆在床头柜上，几支费洛伊德玫瑰，很辣的粉红色，用浅紫的花材作衬，黑色牛皮纸包成窄窄的一束，带着一种收敛着的热情。

    闭上眼，李如泽汗津津的身体立刻浮现在脑海里。那样修长漂亮的线条，骨rou匀亭恰到好处；大腿的rou看上去手感不错，情动时总是紧绷着——

    还有听到命令的时候，胸口会立刻红起来，这点也很可爱。

    那条蕾丝内裤真适合她。明羽想着。应该再给她挑几件。

    “jiejie，”小姑娘的消息适时地出现，明羽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盘腿坐了起来，“你忙吗？”

    “不忙。”明羽回完消息，起身到露台上，发觉空气里已经有淡淡的桂花香气，“你在做什么？”

    对面犹豫了一会：“泡澡。”

    “十月六号我过生日，我们想去爬山露营。jiejie有空来吗？”

    明羽爽快答应：“当然。二十岁生日，一定要陪你好好过。”

    李如泽像是在害羞，删删打打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发来一个表情贴图。

    “听说你们学院下周有作品展。”明羽恍惚间感觉自己是一个胡子拉茬的老猎人，对着这样一只小兔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只能布下陷阱，蹲在一旁苦苦期待它自己落网，“能带我去看看吗？”

    李如泽这次回得很快：“好呀。”

    “那等看完展，我想请jiejie吃晚饭！”

    “jiejie答应我吧。”李如泽补充道。

    好像是被落网的小兔轻轻咬了一口。明羽眨眨眼，不明白她的主动为何总是这样突如其来。

    实话说，这几天真不轻松，白天忙着上课备课、陪李如泽说话，晚上忙着玩“JADE”。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明羽已经有一点走神，捻着菜单翻来翻去，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

    不过很充实，是明羽喜欢的感觉。李如泽坐在桌对面，认认真真地和服务生报着菜名，眼睛亮亮的，看得明羽“食指大动”。

    “展览很有意思。”服务生走后，明羽托着腮，为两人倒上柠檬水，“我实在没什么美术的天赋，有你给我讲解就好多了。”

    李如泽羞涩一笑，耳垂上的珍珠闪动着暖白的光：“和jiejie一起看展我也很开心。景然从来不陪我的。”

    “可能有点冒昧，”明羽喝了口水，“不过我很好奇，小景和诗妤……”

    李如泽露出肯定的目光，刚要开口，手机就响起来。明羽微笑着挑眉，李如泽于是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隐约是个女声，语气冷冰冰的。菜品陆续上来了，李如泽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含糊应答着。最后对方挂断了电话，李如泽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差。

    明羽突然有点庆幸今天没有给她布置任务，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李如泽重新摆出笑容：“我jiejie结婚，六号。”

    这是个哪门子jiejie，小孩六号过生日，也没听她提上一句。明羽暗自鄙夷着，了然地点点头，把小点心换到李如泽的面前：“我记得咱们露营的山上有一片湖，到时想不想去划船？”

    李如泽的笑容明媚起来：“当然好！jiejie带我吧。”

    “好乖。”心里话脱口而出了，明羽忍不住干咳一声，“你预备叫哪些人呀。”

    “唔，景然和诗妤姐，一个同学，还有卢颖。”李如泽的脸红了，说话声小小的，“卢颖说要叫蒋先生一起来。”

    好吧，这一帮子人算是齐活了。明羽勾起嘴角，隐隐叹了口气，决定要买一个大些的帐篷。

    否则一定会被吵得不得安生，一点独处的时间都没有。李如泽又开始顶着那副可爱的神态吃点心，明羽一边想一边看，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捻掉了她腮边的一点巧克力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