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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绝的表情,一定是不屑地皱眉然后合上眼,肢体动作大概就是一脚把我踹开。我是真没想到他会答应。不光答应,他在我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就从沙发上蹿了起来,话语简练到就剩一个“好”字,像是怕我反悔一样。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这神情怎么看怎么倨傲,可我偏能从那双眼睛里瞧出一丝期待的意味。罢了,自己说出口的话哭着也要做到。我梗着脖子身先士卒地躺到了我的床上,然后感觉到身旁的床陷下去一块,是他上来了。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和别人共享同一张床。我打小性格就比较独,五岁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以后除了特殊情况都是一个人睡,我的卧室,迄今为止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随意进出。现在多了一个李念。表面上是话赶话说到了这儿,我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一半空间给他,对任何人都一样,但实际上,我自己清楚,是只有他可以。我原以为他白天睡多了,晚上就该睡不着了,结果没想到这小朋友睡着很快,沾了枕头没多久呼吸就均匀起来,他这副自在的模样,衬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的我像个图谋不轨的采花贼。李念开始是平躺着睡,熟了以后就翻了个身,向里侧卧,我一转眼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脸,差点被这么近的距离吓一跳。他睡着了,一些小小的声响感觉不到。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悄悄转身,隔了一掌的距离又去看他。我的背后有一个窗口,正对着月亮,细碎的光透过帘子洒过来,给整个房间添了点旖旎的氛围。这个气氛适合做一些坏事,然而我蠢蠢欲动半天,也只敢伸手去点点他的鼻子。“李念。”我用气音叫他,指尖滑过他的眉骨和紧闭的眼,这个样子很像一个没头没脑的混小子遇到了暗恋已久的对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平日里混不吝的劲头一下子全消了去,面对那人的时候连一点重的力气都使不了,只敢慢慢地,轻轻地凑到身边,用手指隔空摸摸那人的脸,这样就给了自己满肚子的幸福。而我要更贪心一点,我还凑上去,轻啄了一下那人的眉心。毕竟我把他守在身边那么多年,总得给自己讨一点福利当成动力。我的苹果已经成熟了,我在等他砸下来。九.好吧,话既然说到了这儿,那就干脆都拆开来。我首先得承认一件事——我喜欢他。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匪夷所思,舅舅和外甥这种身份在一起,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所以为了避免被当成变态,我还要先澄清一点,尽管可能没什么意义,但是——我姐并不是我亲姐。这个秘密是我在有一次到父母房里找东西时偷听到的,说起来也挺简单——一对儿结婚后很久没有孩子的夫妻,以为永远没法儿生出孩子,就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最小的孩子,当成亲生子来抚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领养的孩子都快能结婚了之后,女人那延迟发育的zigong终于敞开容纳了一颗jingzi,所以我又来到了这个世上。听到这事儿以后我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儿:一是怪不得我和我姐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二是哟卧槽这样不就代表李念不是我侄子了吗?这可不行。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年年少无知的刚上初中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逃了半天课跑到李念学校门口蹲他,然后抱着人整整呆了半个小时,校门口的人都走光了。大概是脑子被风吹跑了。李念看我的眼神里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可我没办法,一想到他可能被像电视里那样被寻亲的人认走我就止不住地心慌,只有把他抱在怀里才能感到一丝真实,才能觉得自己正踏在实地上。脑洞清奇的我让您见笑了,这可真不好意思。但李念出乎意外地没有把我推开,翻着白眼被我抱了半天,除了开始挣扎了一下之外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甚至还拍拍我的背,用生硬的,不太习惯的安慰语气问:“你……怎么了?”我当时还算有点脑子,没有说出来,只是松开他,说,我来接你回家。他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但还是乖乖被我牵着走了,路上我还硬塞给他一个甜筒,觉得如果对他比别人对他好,一点不行就很多,超过任何人,这样他就不会走了。是挺傻的,但我乐意呀。至于对他的感情什么时候从单纯的亲情变成了图谋不轨,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可能是某天回到家,发现曾经动不动说一句话就炸毛的小朋友突然长大了,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不经意地就与其产生了共振;也可能是去他学校送东西时发现这孩子在人群里太过引人注目心里突然不舒服想要把他藏起来。总之,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并不怎么正常的心理变化过程。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自己的厌弃,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说一句很俗的话,他还是个孩子,高中生,躁动的青春期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感受外界的精彩,就像一只刚刚从巢xue中飞出来的小鹰,我怎么能喜欢他,怎么能想要占有他,怎么能……让他也喜欢我……我虽然比他大不了多少,可终究算是个长辈,亲情的这道坎我无所谓,但他呢?我甚至连他是不是同性恋都不知道。这实在是个复杂的问题,比解方程式还要难,把我一个高考都轻松通过的人彻底压倒在了沙滩上。面对困难的时候,人的本能是要避开。所以我也理所当然地选择了逃避。我让自己整天泡在图书馆,去打工,去做家教,每天像陀螺一样连轴转,同时告诉自己——李念讨厌你,他不喜欢你,你也……妈的还是喜欢他。没出息。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李念高二那年过年时我回去了一趟。好巧不巧,在车站见到了李念,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儿。他们可能是情侣,也可能不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是他妈的相配。合适得让我自惭形秽,被心里那点龌龊的念头逼得快要疯掉,牙酸得要死,可我不敢当面问他。只有在晚上吃饭时借故喝了点酒,趁着其他人都去睡觉的时候把他拉出去,抵在墙边,靠过去喷了他满脸的酒气,问:“李念啊,交女朋友了没?”可我醉得不轻,特别遗憾,没有能够撑到听到他的回答,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想再去问,他却问我:“你还记得你昨天做了什么吗?”我注意到我们的衣服穿的都是好好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