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月满霜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你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

薛蘅见他呆呆无语,不禁抿嘴一笑:“好了,别纠结了。你真是孩子气,世上哪有自己人夸自己人的道理?”

谢朗哈哈大笑,翻身把她覆在身下。他骄傲地想道:别人再好又怎样?她和我,才是“自己人”!

二、醋缸难缠

十一月的燕云关,下了两场鹅毛大雪,这日傍晚,雪终于停了,夕阳斜照,红霞漫天。谢朗正率着小武子小柱子巡营,行至一座营帐前,忽然听到一阵阵哄笑声。谢朗细细一听,认得是骁卫军的几名年轻将官,只听他们在七嘴八舌地谈论什么渔州几大美。

有人说脸蛋长得最好看的是渔州吉庆班的柳云烟,又有人说声音最甜的是妙音馆的清倌儿绣春,有人立马提出樱桃小嘴长得最娇俏的是城西李小寡妇,又有人不服气,说舞姿最出众的是库莫奚部落的纳达儿,还有人说眼睛最销魂的是醉月楼当垆的小胡姬……

骁卫军的士兵将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闲暇无聊时,就爱谈论一下女人。谢朗也体谅他们离家万里为国戍边,年纪轻轻血气正盛,一腔情热无处抛洒,所以只要没有闹出太过火的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去。

这时营帐中正吵得热闹,谢朗笑着驻足听了一阵,正想走开。忽然听得有人笑道:“你们说说看,咱们渔州身材最好的是谁啊?”谢朗认出,这人是骑兵校尉姚郅,自己京中好友姚奂的族兄。

此人对平王忠心耿耿,作战勇猛,打起仗来不要命,可惜就一个毛病,风流成性,当年在京城中就和姚奂并称“大姚小姚,风流双杰”。到了边关还是本性不改,不管是穿州过府的勾栏戏子,还是青楼花魁,或者孀居的风流小寡妇,甚至是草原部落那些热情奔放的胡女,一律来者不拒,隔三差五地就要闹出点风流韵事。好在边地民风开放,胡风颇盛,对男女大妨之类的事情远不如京城那么古板严谨,大家也没太把这当一回事,姚郅于是更加乐不思蜀。本来按他的战功可以擢升进京,但姚郅一想起那位太叔公族长一板正经的长脸就头疼,便死活赖在燕云关,宁愿继续当一个小小的骑兵校尉,继续过他逍遥快活的风流日子。

此时听他这么一问,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人提名李小寡妇,有人力挺纳达儿,有人又说肯定是吉庆班的舞姬小曼。乱了一阵,只听姚郅嘻嘻一笑,道:“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

大家不服气,纷纷道:“那你说是谁?”“对啊,大姚,你万花丛中过的,你的眼光最毒了,你说说看。”“嗯,大姚说的,必定是最好的。”

姚郅“嗞”地喝了一口小酒,才不慌不忙地说:“你们说的都不对。整个渔州啊,身材最好的女子,当然就是——”

“是谁啊?”“别故弄玄虚,快说!”

营帐外的谢朗也不禁好奇地竖起耳朵。

姚郅压低喉咙,神秘兮兮地说道:“——就是咱们抚远大将军的夫人!”

谢朗不禁俊眉倒竖。

此言一出,营帐中的众人马上鸦雀无声。过了好一阵,才有人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薛、薛阁主?”

又有人马上低声道:“大姚,你找死啊!薛阁主你也敢觊觎?!谁不知道我们谢将军爱妻如命,要让小谢知道了,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姚郅满不在乎,“知道就知道,小谢跟老子有过命的交情,我称赞他夫人,他还不乐意啊?再说,只要你们这帮兔崽子不出卖老子,他又怎么会知道?咱们是嘴上风月,说完拉倒。朋友妻不可欺,这点礼义廉耻我大姚还是有的。你们谁见老子勾引良家女子来着?”

有人低声嘀咕:“薛阁主……身材好吗?不觉得啊,还不如绣春姑娘呢。像小李寡妇那种才叫身材妙曼呢。那对奶子,啧啧啧……”绣春是妙音阁的清倌人,身材修长,体态怯弱,我见犹怜。

姚郅哼了一声,不屑道:“切,所以说你没见识!以为奶子大才叫身材好啊,俗!女子胸不需要大,挺——才是最要紧的。薛阁主练武之人,你们看到没有,腰多窈窕修长啊,比之纳达儿还多了一份柔韧。上次渔州灯会,她穿着那套月白的袄子,蜂腰鹤背,那才叫身材好。至于胸嘛,咳咳,就是我说的那个啦,大算什么优点啊?”

“哦——”大家恍然大悟,有人马上附和道:“是是是。阅兵的时候,你们看到没有,薛阁主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帅气!什么绣春啊、小曼啊、李寡妇、纳达儿,和薛阁主一比,全成了庸脂俗粉,靠边儿去!”这人是步兵营执事李眈。

又有人笑道;“难怪!每次轮到薛阁主训练士兵,大家眼珠子都不错开,特别卖力,特别听话。哈哈哈,谢将军可被他夫人比下去了。”

李眈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没有女人,这军营就成了一帮子的和尚,旱都旱死了。有个女人看着,大家再苦再累点也没啥。”

姚郅笑着正想开口,忽见面向营帐门口坐着的几个同僚脸上的笑容僵住,神情极其古怪,一边慢慢站了起来。

他心中叫了一声“不妙”,转头一看,果然见脸黑得能拧出水来的谢朗,正背着双手,站在营帐门口。帐子里的人唬的连忙全体起立,向他行了军礼。

谢朗阴沉着脸,用能杀死人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大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朗死死盯着姚郅,姚郅心中直打鼓,但脸上还勉力堆着笑。谢朗冷笑一声,道:“姚校尉,现在十一月了,军中的草料也开始紧张了。你明天带人把马匹赶到鲁兰山南边的草场去,那里的草估计还没全部被雪盖住。”

姚郅不禁叫苦不迭,刚下完两场鹅毛大雪,积雪足有一尺多深,这时候赶马行军,真是累死人不偿命。如果过两天还继续下雪的话,那更是苦不堪言。即便是天晴了,雪一化,满地的雪水泥泞,也够他受的了。

姚郅哭丧着脸,刚想开口叫谢朗宽限两天,好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再走,但看看谢朗的脸色,只好把嘴唇边的话咽了回去,怏怏然答道:“末将遵命。”一边心里嘶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