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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子似的亦步亦趋。余初看见谭大爷的眼神,放开了拽着楚小哥的手,下意识就想解释:“国师大人觉得氢气球能够无风悬浮,十分感兴趣,这个也不贵,所以就顺手买了个。”谭宪心下叹了口气。这傻姑娘——现在重点不在氢气球上,甚至不在于他穿什么,拿什么,甚至是对什么感兴趣上。叶长谦是什么人?不到二十五岁,就让老国师放手退休,年纪轻轻继任了国师一职,任职几年来,一边在朝堂翻云覆雨,一边在民间威望无双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人心度量,肚子里塞的都是朝堂谋略。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城府深沉的人,如今却表现的人畜无害……谭宪有些不忍心看余初,转过身在前面领路。到包厢前的时候,谭宪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余初: “藤晓在里面等着,她怕你不开心,不知应该不应该出来接你……虽然没有什么立场,但是……”他什么话都说了半句,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余初却听懂了他语气里的歉意和恳求,点头:“我明白的。包厢不大,菜却摆满了一桌子。藤晓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穿着一件浅色的毛呢长裙,称的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的苍白了。“你来了——”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可能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目光求救的看向谭宪,难得的露出些忐忑来。“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意的点了几个,你还有什么喜欢的,让服务员再上几道。”“这都叫随意了,那以后我可不敢请你们吃饭了。”屋子里的暖气足,余初自然的接了藤晓的话,将外套脱了放在椅背上,“我不挑食,只要是好吃的……”叶长谦将手里的氢气球系在椅背上,低着头道:“她喜欢吃虾蟹。”余初楞了一下,明白过来那个“她”是自己,笑着打哈哈:“你们别听他的。”四个人八菜一汤,还不够?“大闸蟹,淡水虾,海蟹海虾……”她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压低了嗓子:“叶同志,这不是打土豪,咱们能不能稍稍客气点?”叶长谦眨了眨眼睛,当做没有听到:“红烧、清蒸、蒜蓉,不拘什么做法,她都喜欢。”两人的互动和小动作,让包厢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和好笑起来。谭宪看着一直僵着的藤晓放松了不少,推开门去叫服务员:“来个蒜蓉虾,再来个咖喱蟹。”服务员记录完,看向谭宪:“饮料酒水还有需要的么?”谭宪看向余初。余初:“可乐。”一对高冷夫妻,平日里不苟言笑,请吃饭时也不会突然进化成八面玲珑。所以饭桌上,他们话依旧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各吃各的,偶尔聊一下工作看法,调度,还有展望下以后的退休理念。他们所有的热情,都放在了以茶代酒,先干为敬上。谭宪存着让藤晓和余初单独聊聊的心思,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放下筷子:“我在隔壁巷子里定了一箱子的请帖,八点就要关门了,现在可能要过去把东西拿过来。量有些多,国师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搭把手?”叶长谦颔首。等两个大男人离开后,包厢里就剩下了两个认识已久的女人。“我没想到,会是那样……”藤晓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悲凉,“余初,很抱歉。”她说了一句,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突然站了起来。端着一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余初剥基围虾的手没有停:“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她以前就说过,她不欠藤晓的。其实反过来也一样,藤晓也不欠她的,她这种自以为是对别人的好,没有问过对方愿意不愿意。没有人是需要为别人的选择负责的。包厢里两个女人谈人生,而街上的两个男人,聊起了人生的必经阶段。——结婚。“你以前说过,现代区成亲,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婚姻自由,只要男女双方同意就行了。”叶长谦像是闲聊着问道,“那聘礼呢?”“聘礼我们这叫彩礼,也叫礼金,多以金钱折算。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具体的数额,要看地域文化,双方家庭情况,和女方的要求。像藤晓,她现在跟爷爷奶奶住,老人家就没有要彩礼。”谭宪作为准新郎官,对这一系列流程十分熟悉:“其实礼金对大部分家庭来说,问题都不大,问题比较大的,是房子,如果在市里没有一套房子,很多男性是娶不到媳妇的。”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问题。叶长谦愣了一下:“娶不到——”“小城市还好一些,大城市房价飙升,正常男性二十几岁适婚年纪,没有家庭的帮助,很难买得起房子。我跟藤晓津贴算高的,两个人存了这么多年,才算是把北京房子首付凑齐了,可也贷款了一百多万。”叶长谦停下脚步想了想:“我记得我也有津贴,数额够在北京买房吗?”谭宪沉默了。叶长谦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第七十八章谭宪和叶长谦朝昔相处几年,却不能说自己了解这人。往日他遇事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旁人很难发现他在思忖什么。只不过这次——前言后语,结合外露的情绪,谭宪猜不出都难。他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安慰道:“您才上任多长时间津贴不够太正常了。”而且国师的福利大多集中在退休时候,平日里的津贴他们多半也用不着。所以走的都是形式。叶长谦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一顿饭不说冰释前嫌,宾主尽欢,但是也算平平和和,没有任何硝烟味。饭局散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左右。余初明显的感觉到楚小哥有些不对劲,夜晚的市中心比起白天更加瑰丽,但是楚小哥楼不看了,灯不赏了,广告大屏幕也不兴致勃勃了……全程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余初特地落后了半步,站在楚小哥身侧,询问道:“怎么了?”叶长谦回过神来:“无事。”“是不是,谭队说了什么?”余初回忆起他是跟着谭大爷去拿完请帖后,回来就不太对劲了,“他这人吧,就那样,说话直来直去,如果说了什么,你也别太在意。”怎么能不在意?这可是关乎到以后求娶问题——第一次认识到房子重要性的叶长谦看着余初,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