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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怎么能吃亏?!于是她轻咳一声,立马重回平日里的无赖本色,道:“呵……那可不一定。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准?”闻言,那个男子再次转过头看向她,微蹙眉头,似是在寻思着她话里的意思。谁知柳荞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站定,低头,目光与他对视,像他刚刚那样露出讥诮一笑,然后俯身,然后……男人的薄唇就毫无保留地贴上了她的粉唇。柳荞睁着眼睛,所以她能看到男人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或者还有嫌弃和厌恶,但她并不在意,她只觉得自己终于神气了一回,把这个自负到无以复加的男人扳倒了。但很快她又想到,靠!怎么就这样亲上去了?就在她准备把嘴唇移开之际,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一股存在感十足的力道,而自己的腕骨也因为男人的反手一扭而咯咯作响。疼痛感让她条件反射地从男人身前缩退,然后低着头,用幸免于难的右手揉着被他弄痛的可怜的左手腕。“你神经病吗?”男人站起身,朝她低吼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身上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可是柳荞并不怕,她又不是没见过怒发冲冠之人,这种情况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case。她仰起头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只是在验证你刚刚说的话,怎么就成了神经病了呢?”男人微蹙的眉头更加紧锁:“你什么意思?”柳荞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衣服的袖口挽起,然后把手腕送到他眼前,说:“喏,认真看看,这就是你刚刚施于我的不善待。”男人垂眸看着她发红的手腕,显然刚刚他把她抓得太用力了,但他觉得对于她这个厚颜无耻之徒来说,这样的报复一点儿都不为过。然而,她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疤痕,却还是教他怔住了。“活该。”良久,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是啊,我活该。”柳荞毫不含蓄地承认了,“但是,你终究还是虐待我了,由此可见,你也不能幸免于‘坏男人’之列。呵!真是可惜啊。只是,刚刚是谁说绝对不可能的来着?”说时,她微偏着头,故作沉思状。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实话,柳荞也猜不出此时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没在想什么。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终于灭了他身上的那股傲气,她想。“无赖。”许久,他给了她这么一个评价,然后收拾身边的行李,准备离去。但柳荞偏偏不让他走,偏偏想要跟他斗到底,于是跟在他身后,继续保持无赖本色道:“我就是无赖,我就是厚颜无耻怎么了?难道你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们这群闲人一样,瞎搞什么归纳推理,瞎说什么至真大道理啊?得了吧,像你这样的人,就算用这些华丽的学识装扮外表,也掩饰不了内心的鄙薄和污浊,你根本就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跟前的人倏地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眼神冷冽地看着她,然后沉声道:“你给我滚。”男人的一脸阴鸷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但片刻后她又想到,滚就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止住了自己“大义凛然的谆谆教诲”,转而笑意盈盈地对他说:“那么,坏男人,再也不见。”说完就潇洒转身,欣欣然地朝着登机口走去。夜晚的航班很少人,但柳荞却很本分地对号入座,根本不像刚刚那样随意而无赖。坐到座位后,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件事,不由得用手轻轻抚着双唇,微微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男人唇上的凉意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唇上,只是那股冰凉感却显得十足诱人,是以,她觉得自己并未吃亏,甚至貌似还赚大发了。正想得出神之时,裹在外衣口袋里的手触摸到了一股温润的感觉。柳荞把那件东西拿出来一看,见是一串散发着温和光泽的小叶紫檀佛珠。这是她刚刚强吻那个男人的时候,趁着他分心的空当,从他身上顺手牵羊偷过来的。其实一开始柳荞并未想过要吻他,只是看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嚣张的贵族气息,她便知道他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他身上穿的衣服,戴的手表是什么奢侈品牌她是真的鉴别不出来,自己更不可能亲身穿戴过,但是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啊,乍眼一看,她便知道他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所以,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让这样一只诱人的“猎物”毫发无伤地从自己眼前离去?于是,她要靠近他,让他分心,然后顺手牵羊。柳荞用手指轻轻抚着那串好看的小叶紫檀,然后就看到一颗较大的念珠上用小楷刻着“展亦清”这几个字。展亦清?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勾唇笑了笑,然后把它收起,放回外衣口袋里。而后,又莫名地想起男人说过的话:“也许你经历过父亲的背叛,或者男朋友的冷落……”很多事,她都不想再去回忆了。不想记得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偷窃的癖好而离开她,更不想记起,让自己染上这个癖好的,是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爸爸。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柳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即便如此,泪水仍是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渐渐地,她入眠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然后往事一幕幕,重现……回到梓城时,已是子夜。在湳市登机之前,柳荞已经订了一家宾馆,就在机场附近。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她拖曳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房间。洗了澡之后,虽然感觉舒服多了,但她还是觉得累到家了,于是就倒在床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子夜时分的荀市仍旧有些喧嚣。展亦清手持盛有红酒的高脚杯,站在落地窗前,长身玉立,俯瞰整个荀市的万家灯火。而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几个小时之前,在湳市机场遇到的那个女子。不!应该说是女贼。他的小叶紫檀佛珠不见了。上了飞机之后,他习惯性地想要揉捏佩戴在手腕上的紫檀珠,却不料摸了个空。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把它取下来过,助理孙遥把他送到机场时,它也还在手上,如果丢了,那一定是在机场里丢了。但他联系了机场服务台,让工作人员帮忙寻找之后,却听他们说:“不好意思,展先生,我们已经尽力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您的佛珠,万分抱歉。”然后,他就想起了那个女子。她突然起身靠近他,突然吻住他,为的就是让他分心,然后寻找时机,把他手上的佛珠顺手牵走。呵……老套的技巧,可他偏偏还是中计了。除此之外,她口中的木头,她手腕上的疤痕,她说话的语气,她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