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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仿佛待采撷的樱桃。“见过太子殿下——”在众人行礼之时,沈芙虽微微低垂眉眼,但总有被人极有侵略感地直直盯视的感觉,待她仰眼,那道盯视的视线立马消失。仿佛燕过无痕,是她的错觉。贺兰昭婉拒安宁郡主让出上座的举措,并表示不希望因为他的到来而使众人在宴上拘谨。话虽如此,只怪太子的气场太强,与太子同席的男子都微有坐如针毡之感,怎么坐都不太习惯。贺兰昭驱动轮椅入了男席的北边主座,侍女们前前后后忙着上新鲜瓜果、糕点、吃食,酒盅等。贺兰昭低眼,视线落在堆满新鲜瓜果的水晶盘上,伸手取了一颗浑圆小巧的青梅,在掌心中漫不经心地转动把玩。安宁郡主不清楚太子来时可有听清她们的话,但见太子入座后并未有说话的兴致,自觉让愣着的人一切照常进行。贵女们见太子一来,甚至还入了参宴之席,玩击鼓传花的意思不言而喻。许多人下意识看向林芝芝,毕竟林芝芝的父亲为太傅,若说在座之人有谁能得太子印象,那定是林芝芝了。林芝芝同样是这样想,眼神微微落在不远处,即使身坐轮椅,但仍身姿颀长的太子身上,微微抿了抿唇。负责竹筒的人晃了晃,发出沙沙之响,双手握着竹筒递向沈芙的眼前,让她抽取一支竹简。沈芙伸出素白的手指,虚搭在红尖的细竹简上。那令她如芒在背的视线又出现了,沈芙指尖微顿,从中随意抽出了一支竹简交给负责的侍女,侍女看了一眼:“诵这一诗作。”闻言,贺兰昭撩起的眼皮轻轻一落。贺兰昭在手掌中把玩着的那颗青梅不知何时被他大力攥得龟裂,来时江荣恒那声自告奋勇,她那声劳烦顾编修,男人一字一句都并未错过。坐在太子身侧的庄鸿微不自在,总觉得这明媚春|光里竟有寒意,是他魔怔了?作者有话要说: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今天努力粗长啦!可以点进作者专栏,顺手收藏一波可爱的小作者我呀!谢谢以下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们,捏捏你们的漂亮脸蛋:读者“茜茜”,灌溉营养液10,读者“易烊千玺的女人”,灌溉营养液10读者“穆回”,灌溉营养液10 42、四十二只喵侍女将沈芙抽中的那支竹简内容念了出来之后,江荣恒则非常畅快地饮了杯酒。众人的神情有松了口气的,也有露出遗憾之色的,总归是喜色大于悲色。要知道,一诗为七言绝句,全诗篇幅仅为二十八个字,对诵起来甚至都不需要众人一个眨眼的工夫。“沈家姑娘这手气着实有点差了。”“这百支竹简里,竟还藏了首小诗。”“……”贺兰昭眸色微冷地瞥了一眼正窃窃私语的人,他虚拢倒扣着的手掌心慢慢松开,那捏碎成三四块的青梅瞬间散落在案桌上,发出的声响犹如敲冰戛玉,清脆得惊人。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人瞬时被太子这一动静吸引望去。目光正触及案桌上那被太子徒手捏碎的青梅,一抬眼便冷不丁对上太子漆黑眼眸中的不悦之色,立马面如土色地下意识噤声闭嘴,大气都不敢出。即使太子已经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但那余威仍吓得他们握住酒杯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晃洒了满手的酒水。见是,沈芙微弯了眼眸,心底暗自庆幸她抽中的不是难为情的情诗,也不是先前林芝芝抽中的那种百字长诗。对这个竹简内容,沈芙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她睁着水润的杏仁眼与顾清寻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隔空对视,即使隐约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但都未能影响他们二人分毫。“新年都未有芳华。”顾清寻声线清越,对视着沈芙的眼睛念出第一句。沈芙正和着乐师奏出的管弦丝竹之乐轻轻吐句,“二月……”突然。她被对面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动静所惊。沈芙的视线不自觉循声而去,落在太子案桌,那颗零碎落下的青梅块上,心底疑惑为什么青梅能碎成那样,于是不知不觉地,约有走神地,有口无心地轻声念道,“……初惊见草芽。”顾清寻见沈芙的注意力让太子夺走三四分,敛眸定了定心神,微微提声往下念,“白雪却嫌春色晚。”贺兰昭垂眼掩住眸色,他知道那么多道视线中一定有她的,男人平直的唇线似动了一瞬。贺兰昭正漫不经心地将他修长的手指抵在瓷杯边沿。在男人慢条斯理的行云流水动作下,瓷杯转动的速度非但不慢反而稳稳加快,瓷杯晃出的白色残影凛冽却格外吸睛。尤其与此截然相反的是,贺兰昭神情冷淡,似乎并不在意手下的动作。男人颀长端正的姿态里满是天潢贵胄独有的清贵和疏离之感,令人移不开眼。贵女们心如擂鼓,即使太子身有腿疾,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们欣赏太子的龙章凤姿,望着那转动的瓷杯,心底微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活络心思。沈芙听得出顾清寻正在不动声色地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欲要回神,但贺兰昭手中突然转动起瓷杯的举措让沈芙的视线又顿了一秒,再次不知不觉地走神念完她的最后一句,“故穿庭树作飞花。”除了最开始的对视,之后她的视线都让太子夺了去。顾清寻眸色微闪,唇边总噙有的淡淡笑意不由冷下了几分。顾清寻侧眸,恰见太子平直的唇线微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漆黑的视线正朝他望来,这令顾清寻蹙起的眉心愈深,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太子身上有对他的敌意。但太子这一敌意究竟又是为何。鼓声再次敲响,心思各异的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传桃花枝条的动作总刻意慢个几秒,只希望在鼓声停之时,能够恰巧将桃花枝条落于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