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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洗髓草影子!”贺兰昭淡淡蹙起眉,手指隔着衣袂轻轻摩挲雪球的耳朵轮廓,沉声道:“不要污了雪球耳朵。”沈芙蜷缩在贺兰昭的衣袖下听着墙角,听神棍忽悠她命中有死劫就算了,现在还开始忽悠贺兰昭洗髓草,暗中点头附和贺兰昭的话,在宽大的玄色衣袂下凶凶地喵呜了一声,“喵!”高鹤见贺兰昭皱起眉,正欣慰以为是在跟他一块儿义愤填膺,结果人下一句压根不是他所想的意思。真是猫随主,一个脾气。高鹤这趟来仅是亲自告知下贺兰昭他这把月来收获寥寥一事,话到了,天也晚了,高鹤打起哈欠,“贫道要回灵隐道观了,打坐上三五半月。”高鹤口中的打坐,美名其曰是打坐,实际是闭门谢客,好生补觉的意思。贺兰昭多少看得出高鹤身上的风尘仆仆,没有多留,只随口撩眼多问了一句,“沈霄最近不是在找你?”高鹤困得眼皮子都快耷拉下来,闻言忍不住又打起了哈欠,声音随着哈欠声拉长,“有——是有,不……”不过刚又差人说不用了。话说一半,最后半句话湮没在高鹤一个极为困倦的哈欠中,他边走边改口道:“贫道不行了,贫道撑不住了。”走了不远,沈芙隐约听见高鹤仰天悲嚎,“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找贫道,炼丹的事儿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急不得。”高鹤此次出行是以寻找炼丹药材为由,果一回来,就让贺兰胜得了风声,立马派人请去关心。贺兰昭并不担心高鹤,他插科打诨,忽悠人的功力在这宫里还没有人能比得上。“喵呜。”沈芙悄悄露出一点小脑袋。贺兰昭正伸手捏起那小薄册的一角,准备翻开,那藏在他衣袖里的小家伙倒是十分自觉地知道探出小脑袋,熟练地凑近他的手臂外侧抵靠着。蹭“书”的姿态熟稔坦荡。“喵?”沈芙见贺兰昭突然顿住掀页的动作,伸爪摁了摁那薄册。沈芙要认真地好好睁亮她的猫眼,看神棍留下的这本小册子里是到底是怎么胡诌和凭空捏造洗髓草,绝不能让她的金大腿给忽悠了。册子很薄,寥寥三四页。而光是第一页,就让一张手绘的洗髓草图霸道占据整一面。洗髓草小小一株,就成年人小拇指的大小。一根光秃秃的根茎,上面并未有叶片,在根茎处的中段,有一道似乎是天然的啮齿咬痕口。沈芙微微歪头,这就是洗髓草?她看着,怎么有点眼熟?沈芙没来得及抓住这点眼熟,见贺兰昭翻页,撇清脑中杂念继续看了下去。第二页讲的是在历代秘辛记载中,有多少多少人踏上寻找之路,又是如何集齐第一百零八次失败。第三页讲的则是洗髓草各种神乎其乎的用法,那用法瞧着就像是从话本里收刮而来,没个准话。然后,下面就没了。“……”沈芙怔楞地朝贺兰昭抬头眨眼,剔透莹亮的猫眼里满是清晰的疑惑。没了?就这样没了?那神棍就真持了这么一个薄册子,无头苍蝇地找了?“喵呜。”沈芙脑海里紧绷的弦一松,张嘴放松地打起哈欠,微翘的眼角处沁出水光。沈芙伸爪拍了拍贺兰昭的膝盖,仰头盯着贺兰昭,然后扭头望向外边,再扭回来看向贺兰昭。这个动作示意催促贺兰昭上|床,她要准备日常踩(按)奶(摩)了。每次等她用爪垫给贺兰昭用力揉摁抓挠之后,沈芙爪子都会酸软无力,但隔天睡醒来,爪爪又变回了“神清气爽”的爪爪。过于寂静无声的内室,偶尔能有断断续续的小小鼾声。黑暗中,贺兰昭伸手越过锦被,依次慢慢捏揉了雪球半蜷起的四个爪垫之后,想将她的小爪子放进锦被,但那睡着的爪子仿佛有着意识,抖了抖,刚让男人掖进锦被里,又立马故态复萌地冒出尖尖角。故意跟男人作对似的。贺兰昭哑然,索性用大掌拢住那两只小爪子。这回,“尖尖角”乖了。※这几日来,朝廷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势头正起的七皇子拉拢了一小派人,朝廷上开始出现代表他的声音。基本所有官员对贵为嫡长子,又是太子的贺兰昭处境心如明镜,从不上赶着。而贺兰宝一派的官员正伸长脖子观望七皇子,圣上破天荒禁足二皇子一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讯息。偏偏屋漏逢雨,大伙眼见近日沈霄又与太子接触甚密,沈霄隐隐有被拉拢于太子一派的味道,即使原因不明,但混迹官场的都是老狐狸,嗅着味就来了。一向冷清的东宫,走动的官员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沈芙趴在贺兰昭怀里,盯着眼前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乌泱泱的四五名官员,他们正跟贺兰昭说着官场套话,态度除了比先前的刻意保持距离多了分热络,还多了点混脸熟和好感的意思。贺兰昭态度不冷不淡,搭在膝头上的手指微不耐地屈起。我。他的手掌心冷不丁让雪球轻轻用爪子刮了一下。贺兰昭垂下眼。沈芙迅速在贺兰昭的手掌心里划下剩下的字,仰起水光摇曳的眼睛,朝贺兰昭轻轻眨眼,漾着晶晶亮亮的期待。出去透透气。贺兰昭无声地咀嚼了这几个字,我出去透透气。那几个官员仍在絮叨,并不知道眼前姿态端正,神情淡漠的太子殿下竟在案桌的遮掩下,公然捏玩起了猫的爪子。说是捏玩,并非捏玩。沈芙眨了一下眼睛,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往日都是她抓贺兰昭的掌心划字,而这回,成了贺兰昭抓她的爪子,划起字。小。没。沈芙神情微有茫然,这识别出来的字眼怎么跟她预想中的答案不一样。不是无非就两种答案,好,不好?可以,不可以?贺兰昭继续划下最后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