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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见贺兰昭以着冷静口吻揶揄她,耳朵透粉得厉害,耳廓边细小的绒毛轻轻一颤。“咪!”沈芙仰起头,就见贺兰昭的鬓角处隐隐冒有冷汗,若不是离得近,加上猫眼的视力清晰,贺兰昭此刻平静淡然的神情绝对能唬过所有人,瞒天过海。贺兰昭微微低头,就见怀里突然安静下来,蓝眸似一泓清泉透亮莹润的雪球正满是难过地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在难受,在为他的隐瞒而难过。贺兰昭喉结微微滚动,垂眼敛起了眼底所有幽深情绪,迈开长腿走向轮椅,一手护着怀里正扒拉他领口站立的雪球,一手推动轮椅,借力朝内室的床榻方向一步步沉且稳地走去。沈芙本以为贺兰昭离开了轮椅能够行动自如,所谓的腿疾并无大碍,但显然不是这样。男人握着轮椅手把的手背正因为用力而迸出跳动突起的青筋,微沉的呼吸,鬓角的冷汗,都令沈芙愈发坐立不安,掏爪轻轻碰着贺兰昭。贺兰昭是强大且骄傲的,所以他强凭意志力站起来走动,即便面对的是一只猫,都不会轻易露出弱点和劣势。“喵呜。”沈芙颤悠悠地踩稳贺兰昭强劲有力的臂弯,犹豫地趴成猫条靠近贺兰昭的脸边,在他微微侧眸,将视线移向她之际,沈芙乖软地朝他眨动左眼:相信我,我会让你的腿好起来的。贺兰昭看着雪球刻意触碰他,还朝他眨动媚眼,漂亮的猫眼里晕出清媚且浑然天成的多情弧度。啧,若不是雪球是只猫,贺兰昭有着正当理由怀疑雪球在勾引他。“雪球,人猫殊途。”贺兰昭在雪球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的透亮有神的晶亮蓝眸注视下,勾唇低声揶揄,“孤跟你,不可能。”沈芙斜睨了一眼贺兰昭:“……”神他妈人猫殊途。“嗯?”贺兰昭任雪球气呼呼地蹬爪攀上他的肩膀趴坐着,半晌不见雪球吱声,贺兰昭微微动了动肩膀,吓得沈芙掏出利爪紧紧揪着贺兰昭的肩头,弱小无助地蜷缩在他的脖颈间,轻轻细细地咪声。待一回神,沈芙立马朝贺兰昭恼怒地喵了一声:“喵!”贺兰昭见此唇角微动。平日这段漫长无光路似乎微微亮了,或许是因恰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贺兰昭站直他早已麻木酸软的双腿,伫立桌前,垂眸伸手盖灭了烛台的光亮,只余墙壁上的夜明珠光泽泛动,黑暗中衬得沈芙的幽蓝眼眸愈发纯澈,散发星星点点的迢迢星河,恍如磁石,将所有瑰丽之色吸纳其中,动人心魄。苍青色的床帏落下,贺兰昭掀起锦被,微微侧下肩头让雪球先跳上床。“喵。”沈芙催促着贺兰昭上床,待他上床之后,沈芙抢占先机地整只猫站上贺兰昭的腿间。贺兰昭盖被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嗯?”沈芙抬爪按摩着贺兰昭双腿上的xue位,顺带观察他的肌rou反应以及引起的细微情绪变化,怕引起贺兰昭的怀疑,沈芙偶尔还得在他腿上翻个身,露出肚皮撒撒娇,掩饰掩饰。然后在贺兰昭手掌抚摸她头的时候,继续抬起她酸软的爪子用力捏按捶揉,“喵,咪咪!”嘤,她的猫爪要废了。艰难猫生,苟活不易。“踩奶……?”贺兰昭迟疑低语,见雪球的爪子格外钟情于踩他的双腿,他还记得那拟的单子,踩奶似乎是雪球表达喜爱和安心的一种表现,于是贺兰昭索性漫不经心地屈手半撑着头,盯着低头认真踩奶的雪球,眼底的神色蓦地一软。“喵呜。”累死喵了,终于好了。按了十来分钟的沈芙四肢霎时无力,一点举爪的力气都没了。她已经被榨干了呜呜呜,一点力气都没了,没有了。沈芙紧贴墙壁,随便寻了处靠近贺兰昭的位置旁趴成一张猫饼,歪头闭眼秒睡,嘴边不忘轻轻喵了几声,“喵咪,咪,喵……”情况比她想得还糟糕,按摩和针灸能调理缓解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得……“孤还真不知,”贺兰昭揉了揉雪球疲乏的小脑袋,听着雪球小声喵咪着说梦话,贺兰昭抬手微按太阳xue,“踩奶竟是易疲之事。”贺兰昭正欲阖上眼之时,发现他的双腿,似乎隐约减少了痛楚,他脑海里那根向来因疼痛而麻木紧绷的弦得以微微一松,贺兰昭微微侧眸看向瘫成长条的雪球,最终慢慢阖上眼掩掉眼底的幽微不明之色。13、十三只喵东方拂晓,朝露未晞,初春空气冷且寒,有几只小山雀振翅掠过覆着稀雪的琉璃瓦,鸟鸣啾啾。但凡踏入东宫内室的婢女都忍不住悄悄瞄向太子床榻。只见乖巧漂亮的雪球神情迷茫地一屁|股压坐在锦被上。自从一大早醒来之后,雪球水灵灵的蓝眸满是忧郁悲伤之色,恍若遭受了巨大打击,白色团子的端坐身影莫名透出一股惆怅且孤独感。难道是没睡好?还是她们动静大,吵到雪球了?婢女们的动作下意识轻了又轻。沈芙神情呆滞地盯着贺兰昭正衣冠,肩搭狐裘披风,玄色朝服,衣襟口处绣有云锦花纹,衬得男人脖颈的线条延伸,五官轮廓深邃且立体分明。即使坐在沉木轮椅之上,男人淡淡撩起黑冷眼眸时,气质愈发清贵冷漠。男色在前,但沈芙也只是面无表情,十分单纯地盯着贺兰昭出神,偶尔低垂脑袋,小眼神忧闷,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方似乎飘来了几朵乌黑愁云,显得心事重重。喵。今天她还是一只猫,没有变回去,思及此沈芙闷闷地叹了一口气。贺兰昭余光见雪球整只猫都蔫蔫的,眉心微颦:“雪球?”“喵。”沈芙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小脑袋都闷闷不乐得不愿意抬起头。“太子殿下,早朝时辰就快……”那女声似乎让贺兰昭一个抬头而生生止住,取而代之的是轮椅滚动的低闷声响。他出门了?倏地,正犹豫要不要抬头看一眼的沈芙眼前由远及近地落下了一道阴影。贺兰昭不知何时驱动轮椅来到床榻前,似乎已经垂眸细细端详沈芙好一会儿,而后伸手揉了揉沈芙的头顶,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冷松香:“可是不舒服?”“喵。”沈芙摇头。“受委屈了?”“喵。”沈芙再摇头。贺兰昭直抿起唇,对于雪球频频摇头的举动而微怔,淡漠冷清的黑眸中极罕地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