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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心中有愧,不如带着周攻玉自戕,告慰先祖。”来自家人的冷言恶语,远比腊月的风雪伤人,将皇后心中仅存的希冀冻结。周攻玉站在玉阶之上冷眼看着,甲胄刀剑反射出的锋芒印在他眼底,使他平静的神色都显得凌厉。“母后也听见了,舅父在做这些之前,可是想着要连你一同除去。许家存,我们都会死。母后不知一直不平为何父皇无法像对惠贵妃一般待你,试问有许家这样的存在,父皇如何敢对你交心?”皇后怔愣了片刻,又忽然发狂地大笑起来,脸上泪痕未干的样子,看着疯似癫,宫女见了都去扶她。周攻玉抬了抬手,吩咐道:“带皇后去歇息吧,这些场面入眼,无非是给自己添堵。”皇后被宫人扶着走了几步,又回头朝着周攻玉嘶喊:“可本宫姓许!本宫是许家的人!他是你的舅父啊!”周攻玉闻言并未回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着。国舅遥遥的望向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慌乱。他看着周攻玉长大,教导他无数道理,也教他如何处置碍事的杂碎。周攻玉无论面对何事,脸上总是一成不变的淡然,似乎早已胜卷在握。若他真的病重,此刻更该留在东宫,又岂会在此地早早等着他来。雪越下越大,早已备好的人将国舅的兵马截断,雪花落在冰冷的刀剑之上,和猩红的血融在一起。*小满裹紧了斗篷,和白芫一起在后院折腊梅,想在雪下大之前,采了花插到江若若房中的花瓶里。正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山庄闯来了一个人,声称是她弟弟,如今已被压住,想让她去看一眼。小满以为是人胡诌来骗她的,哪知去了,才发现真的是姜驰。姜驰面上满是焦急,见她来了立刻要挣脱身边人,小满挥了挥手,让人松开他。小满警惕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我分明不曾向你提过。”姜驰没有先答她的话,而是说:“你的行踪被人暴露了,带着平南王妃赶快离开。我来找你的时候,瞧见了一队兵马,这才快马加鞭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你。听我的赶快走,我不会骗你。”小满看向他的目光中仍有怀疑,姜驰只好承认:“今日除夕,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没有其他念想,小满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是平南王妃的侍女在姜府说话,恰好被我听见,我才知道此地。”周攻玉心思深沉,自然是千防万防,小满的身边人都是绝不可能泄密的。而若若怀有身孕,坚决要贴身侍女随行,再三嘱咐后还是有侍女私下说了漏嘴。意识到姜驰说的可能是真话,小满脸色立刻就变了,带着白芫朝江若若的屋子跑去。江若若听到脚步声,皱眉道:“外面下雪了,你快进来,要不然眼睛又该疼了。”看到跟在小满身后的姜驰,她立刻□□脸,不悦道:“他怎么会来这儿?”“若若,有人来了,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小满说完,白芫已经去帮江若若收拾东西了。江若若整个人都傻了,疑惑道:“有人来了,他们要做什么?”小满也没空回应她,将斗篷往她身上一披,扶着她就要走。“事情很急,已经耽误不得了,我们先走。”若若坚持要带上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满也不反对,只是几人还未出山庄的大门,便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深深插入廊边的木桩上,剑身晃动着发出翁鸣,犹如勾魂的葬歌。江若若被吓得大叫一声捂住了嘴,侍卫们齐齐守住山庄,对小满说:“禀报太子妃,逆贼逼近,还请太子妃随下属另寻他路。”姜驰面色骤变,拉着小满的手臂,厉声道:“你先不要管旁人,他们定然是冲着你来的,我带你先走。”江若若怀有身孕行事不变,若带上她必定是个不小的麻烦,而小满听到这番话却怒道:“她不是旁人,何况逆贼想要谋反,势必不会放过平南王,何况是他的王妃。若若要落在他们手上,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雪不知何时越下越大,若若听到小满的话,心跳得飞快,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安安稳稳长大,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完全是不知所措,只知道跟着小满,又怕自己会拖累她。小满见她害怕,安慰道:“我们一起走,不要害怕,山庄有数百精兵,定能保你安然无虞。”姜驰见此,也自知无法劝动她,脸色愈发阴沉。侍女在前面扶着若若走,小满低声问他:“你可见到了有多少兵马?”“目测不过千人,他们此时对你出手,必定是京城已经有所行动,太子如今自身难保,根本救不了你,你明白吗?”姜驰的语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恨。“你嫁给太子,便永远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可真是会选!”小满被他说的也是心中窝火,“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能不能闭嘴。”姜驰冷哼一声,推着她往前走。“啊!”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痛呼,小满连忙跑去,看到江若若摔倒在地,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而扶着她的侍女则是面色惊恐,无措地看向小满。小满去扶住江若若,强装镇定的让人去把稳婆叫来接生。等将若若扶进屋子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听到若若止不住的惨叫声,更是遍体生寒。江若若突然要生产,外面还有堵截的兵马,她现在是真的陷入了绝境,无助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雪越下越大,如剪碎的鹅毛四处飞散,洋洋洒洒的落下,遮住了青黑的砖石。皇宫的雪是脏污的,脚印和猩红的血混在一起,使本来干净纯白的雪地,发出难闻的腥气,看着令人浑身不适。周攻玉为了今日已经准备多时,几乎不费什么力就平息了这场闹剧般的逼宫。国舅被拿下的时候,依旧是姿态高昂,丝毫没有败者跪地求饶的丑态,对于输在周攻玉的手上,他虽心中有愤恨不甘,却也不得不心服口服。他被压到周攻玉面前跪下,玉冠已经削去,发髻散乱十分狼狈。周攻玉甚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一丝不忍心。素净的长袍没有沾上丁点血污,站在飘落的飞雪中,好似一尊精美的石像,漠然地看着眼前一切。国舅抹去嘴角的血,问他:“你从前不是这样……究竟是何故……”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眼睫上,他眨了眨眼,淡声道:“舅父和母后为我选的路太无过趣,我厌了。”“不是为了女人?”国舅冷嗤一声。周攻玉撇了他一眼,没有否认。“我本想留舅父一口气,但你三番五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