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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姓程,姑娘唤我声程夫人就好。”程夫人浅笑了一下,从侍女手中接过书,步履款款走近小满。小满认出那是时雪卿的书籍,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时雪卿名声不好,才情却是无法诋毁,京中还是有不少女子偷偷仰慕她。小满摇扇子的时候,手臂上的旧伤露出,程夫人眸光微动,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哦,这个啊。”小满看了眼手臂的伤,以前还会挡住,现在都懒得遮掩了。“以前用血入药救人留下来的。”程夫人感慨道:“果然如此,真是苦了姑娘。”“都过去了。话说,你也喜欢时先生的诗文?”程夫人听她说起诗文,脸上顿时就有了神采,眼中满是熠熠的光,看着很是动人。“我仰慕时先生已久,只是听闻先生归隐,一直不敢去打搅。从前我参加诗会,诗文也是出类拔萃,连男子都比不得。只是后来成亲,再去参加诗会于理不合,渐渐地就没去了。最初喜欢诗文,便是因为时先生,只是我夫君也信了世人的污蔑……我此次来,也没敢告诉他。”小满忍不住说:“你这夫君有些古板迂腐……”☆、第49章程夫人是真心仰慕时雪卿的才学,来书院越来越频繁,偶尔还会拿着自己诗文去请教。小满不懂这些,也只是偶尔和程夫人闲聊几句。有那么几日,像是听说了什么,程夫人看小满的眼神变得复杂,甚至言语间也多有试探。久而久之互相熟悉,又渐渐如常了。只是每次程夫人说起她那位脾气暴躁,古板迂腐的丈夫,都是遮遮掩掩不愿多谈的样子。毕竟是旁人的私事,虽然从多次谈论中,小满对程夫人的夫君多有不满,在未知事情全貌的时候,也容不得她一个外人来置喙。“姑娘要是这样想,以后可怎么嫁人,你父亲必定是不许的。”在听了小满的打算后,程夫人惊疑地瞪大眼。“这样决定,是否太过儿戏了。”小满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父亲,不必管他是否应允。嫁人也要看缘分,兴许我命中没什么姻缘呢。”那句“我没有父亲”出口后,程夫人的神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欲言又止了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也不能这么说……不嫁人可怎么过呢?”她说着,视线移到自己的诗文上,突然就沉默了。“也不全是,时先生虽未成婚,也过得潇洒自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若能求得有心人,与他结为夫妻,那是缘分,遇不到也不能强求。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也许我去游历山水,行到途中改主意了,又想换个活法。”小满随口说了几句,也没往心里去。却不曾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程夫人神情低落,沉思不语的模样。徐燕坐在一旁习字,字迹歪歪扭扭,她却得意地拿起来给小满看:“先生你看。”小满笑道:“写得不错,只是要再工整些。”徐燕正高兴着,余光却扫到程夫人脸上的那抹轻蔑,笑意顿时凝结了。她说不好官话,腔调奇怪,又不如这些贵人会琴棋书画的,难免要被人看不起,说不准连夫子背地里也是在奚落她。徐燕转身,将写好的字揉成一团。小满看她重新落笔,力道这么重,不由地挑了挑眉。张口正欲说点什么,书院的门却被人用力拍打,最后那几下像极在踹门。哐哐的声响震得学生都没法好好上课了,纷纷探着脑袋往院子看。程郢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滚出来!”小满脸色沉下去,微微一蹙眉后,才缓慢地扭头看向程夫人。正好程郢又是粗暴的一踢门,吓得程夫人身子都在抖。“你说的那位夫君,是他?”程夫人知道自己对小满隐瞒,实在是做得不够磊落,诚恳道:“我这也无奈之举,还望姑娘见谅,要算起来,其实我还是你的舅母。”“舅母还是算了,程大人知道了还要觉得我高攀。”“小满……”程夫人想解释,门又被重重地砸了几下。小满淡淡道:“夫人再不去,他怕是会拆了书院。”程夫人无奈,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将自己的诗集带走。徐燕对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满轻斥一声。“不可无礼。”“哦……”程郢粗暴地将妻子拖上马车,对着书院门口恨恨地啐了一口。碍于太子和他姐夫的威慑警告,也不敢再轻易招惹姜小满,现在倒好。连她妻子都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看到她尽力遮掩的诗集,程郢一肚子的火气再难压住,将她的诗集一把扯出来捏在手上。举到她面前,怒道:“我说你近日频繁外出,还说和王夫人游湖,烈日炎炎,谁脑子不好陪你游湖?你安安分分待在家中不好,非要去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雪卿这种人和娼妓又有何区别,你还仰慕她,难不成也是想效仿?还有那姜小满,害得我侄女生不如死,你还上赶着凑到她眼前,是何居心!”程郢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程夫人只能涨红脸瞪着他,手指紧握成拳抖了半晌,还是没能说出反抗的话来。“不知廉耻!”程郢说着便去撕她的诗集,这一举动总算将她惹怒,一耳光打在程郢的脸上。“你住口!”清脆的一巴掌,打得他整个人都愣了,反应过来才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程夫人身子抖得厉害,抹着眼泪哭诉:“你根本就不懂我,就知道整日忙自己的事,连个五品官都升不上去。如今姜月芙都不行了,你还要得罪姜小满,日后她要是做了太子妃,你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程郢气红了眼,反手打了回去。“闭嘴!月芙嫡出的小姐,哪里不如她一个贱种,无知妇人,休要胡言乱语,等回了府我再好好收拾你!”程夫人捂着红肿的额脸颊,缩在马车角落哭得一抽一抽的,手中仍紧攥被撕裂的诗集不放。*从程郢来过后,程夫人就不再到书院来了。时雪卿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事,加上小满身体越来越差,这些事也都被抛之脑后。江若若来书院劝小满回威远侯府养病,连周定衡都跟着来了。小满笑着打趣,丝毫不当回事,江若若气得落泪,哽咽道:“让你回京城就是为了治病,如今不见好转就算了,反而越治越差,到时候回了益州,母亲该要多难过。你总是不听劝,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为你担忧的人。”小满被她一番哭诉后,终于生了愧疚之意,同意随她回威远侯府养病,书院事宜交给时雪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