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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在京中给我惹出什么祸事来。”韩拾抗拒:“我不去!什么国子监,都是一群小屁孩,能学出个什么?你让我去军营挨打也比去听什么之乎者也的好。”“胡说八道!你懂个什么,连当今太子都在国子监受过教导,你还敢不从?”“那我表哥他怎么不去?”他不忿道。“你也配跟他比?今年春闱江所思若能高中,去给你授学都是绰绰有余。”被一通训斥打击得彻底后,韩拾再想离开,连府门都没能跨出去。而威远侯府中,江所思料到周攻玉会来,带着江若若避开了。小满的院子里正在煎药,苦涩的药香弥漫到了每个角落,丝丝缕缕的飘散过了院墙。在距离她的院门还有几步时,周攻玉停下了。阿肆疑问:“殿下?”“无事,走吧。”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来之前几乎是急切地想要见到小满,等到了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却无端心生怯意。药渣被倒在海棠树下当做肥料,小满拧着鼻子愁眉苦脸:“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煎药,花都被熏苦了。”垂丝海棠在枝头盛放,坠在女子头顶,娇妍艳丽如同一簇粉云。一时分不清花和人,究竟哪个更要引人目光。小满上身穿了一件杏粉短衫,藕荷色的百迭裙有着璎珞纹样的刺绣。仍是旧时模样,眼神却比在姜府时生动明亮。周攻玉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直到有婢女出声才让她反应过来。小满转身时,习惯性地抬臂遮住光线。这一动作却像是刺痛了周攻玉的眼,他瞳孔骤然一缩,几步走到小满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将光线遮了个彻底。突然靠得这么近,小满无措地退后一步。“殿下?”“小满……”不知道是不是这日光晃人,她竟觉得周攻玉的眼中尽是沉痛。“殿下怎么来了?”周攻玉的话没能说下去,他想问她愿不愿随自己回东宫,可话到嘴边又被压了回去。她定是不愿,不用问。“公务处理完,来看看你。”周攻玉说完,小满又是一阵沉默。面对周攻玉的时候,也是在面对过去那段苍凉无望的日子,她不想这样。她本可以只记得他的好,不带一丝怨恨的记着。缭绕的药香极苦,一直苦到了心里。她直视着周攻玉的眼,平静地说:“我现在很好,离开京城后也没有什么。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认识了更多的人,韩二哥他们都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当上太子了,在益州也经常听到有人说起你的名字,他们都在夸赞你是个很厉害的太子。”周攻玉的笑意不减,眸光却黯淡下来,犹如烟花盛放后冷却的灰烬。离开了京城,她遇到了更多的人,也过得很开心,她不需要他了。其实从来都不是小满需要他,是他离不开小满。“小满,留在我身边可好,我可以让你做……”“太子殿下!”小满打断他的话,目光是他未曾见过的坚定。“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了?”周攻玉呆呆的望着她,周遭分明是春光和煦,他却觉得如置寒冬。此刻再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干涩,如鲠在喉。“这是你想要的吗?”小满撇开头不看他,低声道:“你就当作我已经死掉了好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出口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然这么说周攻玉肯能不会答应,但还是要试试的。万一他同意了呢……他不是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就肯定会做到吧。“若是我不愿呢?”周攻玉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来。“我若不愿,你会伤心吗?”小满摇头,诚恳道:“那也没关系,不怪你,我不该这样强求你的。反正过些日子我也是要回去的。你在京城好好的,我也很放心。”“你不想看见我?”他缓缓开口,又似自言自语一般。小满半晌没说话。阿肆快看不下去了,小声叫了句:“殿下,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周攻玉身材颀长,离开时刮到了低垂的海棠枝,花瓣如雨般簌簌落下,贴在她乌发,飘落在她脚尖。*花朝节的这日,小满本来和韩拾约好一起凑热闹,但韩拾在国子监和太尉的儿子打了一架,被姑父关在府中不许他出来。江所思本想留在府中研习自己的新书,得知江若若和小满要出行,便不放心地跟了出来。街头繁花似锦,男女皆在发髻簪花。富商出了银两,夺得花王头筹能得到五百两赏钱。百姓争着将最娇艳的花搬上去评比,都盼着夺得花王名号,下半辈子能衣食无忧。江若若穿了柳青暗纹的交领上衫,珍珠白的裙子上坠了碧绿香囊,在一片嫣红中格外显眼。小满穿得素淡,淡鹅黄的两层长褙子,鱼肚白的百迭裙。若是混在人群里,很快就融进去找不到了。江若若折了一枝海棠簪入她发中:“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你竟也不好好妆饰,可千万要跟紧,不能走丢了。”“知道了。”江所思斜睨了江若若一眼,淡淡道:“女为悦己者容,在外妆饰得娇俏艳丽又有何用?”“我看着好看就成!”江若若气愤地回他一句,拉着小满加快脚步。这一日的上京,人声嘈杂,灯影憧憧。一瞬间,她好似回到了一年前。明明只过去了不久,她却觉得十分遥远,甚至想不起当时周攻玉拉着她的手都说过什么,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有那句冰凉的“听话”记忆深刻。四溢的花香伴着浓郁的脂粉气,飘然散开笼了满街。江若若从巴郡来,不了解街上的年轻女子为何都要手持花枝。“她们都拿着花,我们不拿是不是有些怪异?”江所思回答:“京城的花朝节和巴郡有所不同,他们不仅要祭祀花神。这一日,只要是未曾许配人家的小姐,在街上看到了喜欢的男子,都可将自己的花枝赠予他。”江若若惊讶:“这……这怎么行,会不会太过轻浮了?”他一本正经:“这是京城的传统,你大可不必理会,要是父亲知道你在街上向人示爱,可能会让你跪半月的祠堂。”小满笑出声,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细缝。没走多久,二人都注意到四周的目光,江所思生得也俊朗,自然能招来不少女子青睐。有几个姑娘眉目含情,频频朝他看过来。向来不近女色,正直刻板的江所思遇到这种场面,紧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装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