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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会无端恸哭。明明对姜小满恶语相向,却又每□□着她喝些难以入口的药。有几次深夜醒来,瞧见床头坐着人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却发现那是陶姒。这种事发生过许多次,陶姒偶尔会用手指轻抚过她手腕的伤痕,动作轻柔怜惜,却又将五指放在她的脖颈处,那个时候陶姒可能真的是想杀了她,却又没真正下手。“你留在这里吧,等我回来。”陶姒下定决心,忽然站起来。姜小满听她不再赶自己走,脸上都是喜悦,乖乖应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陶姒去了很久,足足快一个时辰。走的时候像是一朵高傲娇艳的花,回来时这朵花就枯萎了,如同被人连根拔起丢在烈日下曝晒。看到小满饱含期待的眼神时,她的心就像被淬了毒的匕首一刀刀划过。姜恒知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每回响一次,就多一份心碎。“我今日给你过一次生辰吧。”陶姒说出这话的时候,姜小满笑得眉眼弯起,如同得到奖赏的孩子。*陶姒说是给小满过生辰,却也只是喝酒而已,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到脸上都有了红晕,喝到眼眶泛起泪花。下人都知道陶姒是个不能用常理去猜测的主,偏偏又不敢怠慢她,于是只要不做的太过,下人都随她怎么闹,毕竟这样一个女人也实在令人唏嘘。因此她酒喝多了,拉着小满出去赏雨,几个下人也都是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去拿了伞跟上。直到雪柳来接小满,听到有个婢女提了一句:“大晚上的去湖心亭赏雨,真是有病。”雪柳心道不妙,喊道:“赶紧去找人,陶姨娘喝醉掉湖里就糟了!”之前还不急不忙的人,登时就反应过来,拔腿往湖心亭跑。还没赶到湖边,在哗啦雨声中,传来突兀的一声闷响。扑通一声,黑黢黢的湖面泛起巨大的水花。本来夜色中湖水就幽暗地难以看清,加上淅沥的雨,只能凭借水花来救人。眼看着水花小了,会凫水的婆子这才赶来。冰凉的湖水灌进口鼻,胸腔都疼得厉害,一张口就是水。小满被窒息感压得快撑不住,身子不断朝下落,挣扎也渐渐弱了。而脑海里里还在想陶姒抱着她跳下去之前,一边哭着一边说:“是娘亲对不起你,很快就解脱了,就要解脱了。小满别怕,娘亲在呢。”说完后,她就被推进了冰冷的湖水。姜小满回想,陶姒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说话。像是用尽了所有的爱意与珍重,如同一个母亲一般。她的眼神在夜里发亮,似乎有过愧疚和挣扎,最后那一刻,却满是无望与决绝。沉在水里,仆人的惊呼声隔得很远,姜小满耳朵里进了水,什么也听不见。往下沉的时候,她的手还被陶姒紧紧拉住,即便挣扎也没能使这力道松上一分。陶姒想要她死。姜小满隐约听见了落水声,可她撑不住了,也就放弃了挣扎。最后一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陶姒反而松开她的手,奋力将她推回水面。那么一个纤瘦的女人,此时的力气竟大得吓人。姜小满募得露出水面,猛喘一口气,很快被赶来的仆妇抓住。等她反应过来时手心空空如也,没有一只紧拉着她不放的手。湖面除了大雨浇灌的哗啦声,再无更多动静。*陶姒是自尽身亡,死得时候还要拉着自己女儿一起,说出去难听,对外便称作是醉酒落了水。反正也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死因更是不会有人深究。除了一个姜小满,的确是没人在意她的死活。而小满被救起来后大病一场,烧了整整三日,转醒的时候陶姒的尸体都下葬了。姜恒知在这三日里表现得无比关怀,时不时就要问她可有好转,就连程汀兰都热切了起来。即便小满知道,他们不是怕她会死,是怕姜月芙的药没了。陶姒死得蹊跷,也没人敢乱嚼舌根。似乎有无数的事瞒着小满,她实在想不明白,往日牙尖嘴利怼得人不敢吭声的陶姒,为何在她生辰那一日就跳湖了。就算是因为痛恨姜恒知,也忍了十六年,本来还好好的,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变了个模样,甚至疯癫到拉着她跳湖。小满病了几日,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在不远处,正小声交谈着什么。是姜恒知和一个陌生苍老的声音。隐约听到,那人长叹了一口气,说:“挺不过去......日子也快到了。”小满的父亲从不关心她这个便宜女儿,如今破天荒来看她一眼,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再听清二人说些什么,却又是模糊不清了。挺不过去......她不过是风寒,怎么会挺不过去?真是个庸医,在丞相面前还敢胡说八道。*姜恒知是二皇子周攻玉的老师,周攻玉时常来拜访他。几日后,听人说姜府的小姐病了,他以为是姜月芙,便命人备了上好的药材准备一起带去,临走前想到什么,又加了许多补血益气的药材。等到了相府,他才知道那位病了的小姐,居然是姜小满。姜恒知对他有恩,从小教导,这种事也不瞒他,看得出来周攻玉心中有惑,便实话实说了。送完药,照例关心了几句姜月芙,周攻玉便要走了,如往常一般从长满紫藤的长廊离开。只是现如今入秋,本来郁郁葱葱的藤蔓显得枯黄寥落。和以往一样,长廊的木栏边坐了一个人,等着他从此经过。斗篷上一圈柔软的兔毛将本就小巧的脸蛋包裹着,像是个缩在蛋壳里的幼鸟。听到脚步声,姜小满立刻抬起头,本来灰暗的眸子顷刻就明亮了,有着熠熠的光。“攻玉哥哥!”周攻玉看见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让人把盒子里的糖葫芦拿出来。“我给你带来了。”小满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极为突兀的,甚至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直直地扑到他怀里。周攻玉的手还抬起,僵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呼吸都慢了半拍,连一向沉稳从容的面色都微微发生了变化。女儿家娇小的身躯撞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处。即便隔着厚厚的衣物,依旧能感受到独属于女子的馨香柔软。周攻玉眉头微皱,先是看了眼四周,这才面色缓和,轻轻拍了她两下,语气温和:“怎么了?”以往小满即便再怎么和他亲近,也不会大胆到这种地步,将他都吓了一跳。“我娘亲没了,她不要我。”以后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小满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