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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欢喜的谢过,再道:“兰香小姐同田家少爷的婚事近了,府里上下忙得很,且圣驾在此,大多数粗使都去照应前头了,我多干点不打紧的。”银杏点了下头:“也对,等皇上回銮之后,咱们才能轻松起来。”梧桐连忙嘘了声:“将军交代,不要说东道西,当心祸从口出。”银杏吐了下舌头,悄声道:“再不敢乱讲了,宫里来的那位娘娘听说都让皇上给关了起来,挨着天家的事可不能轻易出口。”梧桐又嘘了声:“你又忘了忌讳了。”银杏慌忙摆手告辞,刚一转身,差点撞到初七身上,见初七神秘兮兮的贴着她道:“你说的可是齐妃?”银杏摇头连说不是,落荒而逃。初七狡黠的一笑,回到玉醐跟前道:“小姐,那个齐妃让皇上给关起来了,您说,会不会是因为马褂的事?”玉醐神情恍惚:“或许罢。”因老夫人相请,她就喊了两个丫头陪伴,同往上房而来,至二门处,恰巧遇到给老夫人请安出来的巴毅,两个丫头施礼过去,玉醐也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待想擦身而过,巴毅喊住她:“漱玉格格的案子……”玉醐道:“我已经原原本本的禀给皇上了,皇上点了头,这案子结了。”结了?巴毅有些奇怪,问:“你怎么禀给皇上的?”“我说……”玉醐迟疑下,这事也瞒不住,只能如实告诉他,“我说漱玉格格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自知罪孽深重,是以自刎而亡。”巴毅抬腿就走。玉醐晓得他想怎样,冲过来截住他:“将军是去见皇上么?”巴毅凛然道:“我说过,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他想绕过玉醐而去。玉醐死死抓住他的手臂:“那案子我已经禀给皇上了,将军再给皇上另外一种说法,势必将我置于欺君罔上之罪,将军是想皇上砍了我的脑袋么。”巴毅一怔。玉醐发现自己抓他太紧,松开手道:“将军想去就去吧,横竖我娘没了,我爹又身陷大牢,我命途多舛,这辈子不得安生了。”巴毅长长的出口气,万般无奈,也只能认了这件事,道:“小小年纪竟然说这辈子,行了快进去吧,老太太叫你有事。”玉醐终于松了口气,匆匆一礼,欢快的同巴毅作别,然后喜滋滋的进了上房。上房永远是烟气缭绕,老夫人由孙姑姑陪着一边抽烟一边检点着田家送来的聘礼,田家碍于巴毅的面子,出手相当阔绰,礼单写了足有三页纸,当时唱礼单的阿克敦都说他念的舌头都快发麻了,老夫人非常高兴,眉开眼笑的看看这件再看看那件,田家夫妇说,这些聘礼都是送给她的礼物,另有礼物送给兰香。玉醐第一次感觉上房的气氛如此的好,受了感染,就施礼过去道:“老太太叫我有何事?”老夫人转回身来,用烟袋指着小丫头:“还不赶紧给玉姑娘看座。”小丫头应声搬了椅子过来。老夫人用手挥赶着房中的烟气,难得还将手中的烟掐灭了,然后对孙姑姑道:“你还得往田家跑一趟,田家定下的婚期撞了咱们家老爷的祭日,你去告诉田家一声,再择日吧。”孙姑姑气呼呼的:“田家凭什么做主定婚期呢。”老夫人不以为意的道:“当初是我答应的。”孙姑姑就恍然大悟的:“行,我这就去。”待孙姑姑离开之后,老夫人又屏退了房中的其他丫头,然后看看门窗。玉醐突然感觉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静心等着。果然,老夫人神色肃然道:“按你的意思,烟草也是能害人的,那么蓝靰鞡花呢?”她终于警醒了,玉醐斟酌下,考量兰香已经快嫁人,该不该将她所做的事捅给老夫人,想着一味的隐瞒,恐铸成大错,便直言:“适量,救命,过量,致命。”老夫人呆住了,半晌方木然的去抽烟,忽然发现烟已经熄灭,默默的将烟袋放下,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来,一片腿下了炕,来到玉醐面前。玉醐忙站起。老夫人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她道:“若我有个一差二错,这个家你帮毅儿管着,等他娶了亲有了夫人,你再把这钥匙交过去。”玉醐茫然:“老太太何出此言?”老夫人凄苦一笑:“甭跟我装糊涂,将军府的事你比我清楚,孙姑姑用烟草泡水制成毒物害了漱玉格格,当然,是个假的,但也说明孙姑姑别有用心,而兰香一直在给我服食过量的蓝靰鞡花,虽然我已经不再服用,家门不幸,怎知这两个贱人会不会想出其他法子害我呢,一旦我暴毙,这家可就成了她们的了,所以,我今个找你来,是托付你这件事。”正文135章当街邂逅孙姑姑,玉醐知道是老夫人的陪嫁,在将军府任劳任怨,实乃老夫人的心腹,错过了花样年华至今未嫁,全心全意的服侍老夫人,她为何投毒给新娘子,此事玉醐实实摸不着头脑。兰香,玉醐仅仅听说她是多年前巴毅从街头捡回来的,身份不明,因为认了巴毅为哥哥,也就顺理成章的唤老夫人为母亲,人美嘴甜,善解人意心灵手巧,颇得老夫人心意,她为何害老夫人,玉醐猜出八九,大抵,是因为老夫人不肯让巴毅娶了她吧。可是玉醐想,此身是客,感念老夫人对她终于转变了态度,但不能接受老夫人的托付,理由是:“您老健在呢,再说我只是个外人,假如您有所担心,用心提防也就是了,实在不放心,您可以将这钥匙交给将军他。”上房的门窗都关着,这样的节气虽然不至于热,但烟气放不出去,也就让人觉着闷,更兼老人家畏寒,至今那厚厚的刷着桐油的窗户纸还没替换呢,光线就差,老夫人本就生的眉目清淡,逆着光,玉醐看不真切她的神情,但感觉出她有些力不从心的疲乏感,见她拿着钥匙的手已经生出些许的老年斑,其实她也不老,如此状态只能说明她曾经服用了太多的毒物,正在加速衰老。老夫人掂着那手中的钥匙,这钥匙便是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她心情沉重道:“毅儿戎马倥偬军务繁忙,自从孙禄山出了事,蒙江那一块民政够他头痛的,这些个事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