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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毅也就不勉强,道:“天降大雪,刚好狩猎,臣就带着人马出来了,不成想在山里发现杂乱的脚印,想着这样的天气除了臣这种怪癖之人,谁会出来呢,更别提进山,所以好奇,一路找了过来发现竟然是宫中侍卫,就知道是皇上来了,臣接驾来迟,还请皇上宽宥。”刻意说成巧合,康熙似信非信,又似笑非笑道:“朕是成心不想给你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既然你来了,朕问件事,周孔孟方才去前面的什么庄子买酒菜,说是遇到了你的兵,还是个女子,还说那女子精通药材,朕很是好奇,将军身边何时添了这么个人物?”听康熙说到周孔孟遇到了自己的兵,巴毅已然明白定是玉醐,因为自己的人马里唯有玉醐跑丢了,但李伍说已经告诉玉醐要她去林家庄等自己,所以巴毅才没怎么担心,他心里喟叹,不想让玉醐同康熙见面,这到底是什么渊源,她还是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只能如实回答:“非是臣招收女兵,而是那天臣去当时的协领孙禄山家里……”简单叙述了玉醐如何来到他身边的过程,更说明因其懂药材,在查孙禄山一案时,玉醐还出了不少力,只是告诉不告诉康熙玉醐其实乃为玉耕儒之女,巴毅一时间还没个主意,只好将话在这里停顿。此时,康熙应景的咳嗽几声。这几声咳嗽像发号令似的,周于黄盖四大臣齐齐过来问候,康熙淡淡一笑:“朕是个大男人,咳嗽几声不碍事。”巴毅也道:“皇上还是移驾军营吧,若是夏日里露宿在外或许还可以,可这是初春,关外的初春与冬日没什么区别,这雪又是没完没了的,一旦封住下山的路,明早必然寸步难行。”康熙是原打算在山中宿营的,想着巴毅身边那个奇女子,他改了主意,也就听从了巴毅的建议:“好吧,朕再坚持宿在山里,恐要累及各位,吃了这顿饭,就下山。”烤rou的气味弥漫开来,萦绕在营帐四周,似乎连那风雪都渲染得浓香四溢了,乡野人家自酿的米酒,还有甸果酒,还有高粱酒,周于黄盖四臣同侍卫们有说有笑大吃大嚼,巴毅陪着康熙,既然是为了赏景才留在山里,康熙就绝口不提南边北边头痛的麻烦事,更多的说起有关蒙江镇的过去和今天,巴毅就知无不言的给他讲了很多。用过午饭,康熙又吃了些汤药,少做休息,便由巴毅引着来到了蒙江镇住进了军营。他倒也没急着见玉醐,而是急着问一问孙禄山的案子。巴毅斟酌着:“回皇上,孙禄山一案臣在奏折里已经写明,臣有罪,所以不宜来给孙禄山定罪,既然皇上来,臣请圣裁。”康熙心里想,你不是有罪无法给孙禄山定罪,而是因为孙禄山是你的属下,你不忍给他定罪,略微想了想,淡淡道:“孙禄山罪大恶极,斩。”巴毅僵了须臾,复问:“是押解上京?”康熙摇头:“不必,就在这里吧,也好做到杀一儆百。”孙禄山在蒙江是大家族,在这里杀他,不知到底会杀一儆百,还是会激起孙家人的怨怼,巴毅颇有些担忧,既然皇上下令,他只能服从:“是。”复又问起协领一职该由谁来接替,不知朝廷可有合适的人选。康熙客气道:“孙禄山是你提拔的,不如你再举荐一个给朕听听。”巴毅怎么都觉着皇上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他道:“正因为臣举荐孙禄山不利,致使蒙江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所以臣无能再举荐人才。”康熙安慰他一番:“将军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天下还是朕的呢,天下犯案的人海了去,难不成朕也要为此负罪么。”说完,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周孔孟给朕提过一个人,那就是刑部尚书上官盾的长子上官彧,他是去年的状元郎,因为没有合适的地儿,一直候补在家,不如就让他来蒙江历练下,到时还得你来帮帮他。”甫一听说上官彧,巴毅忽然想起玉醐的那个剑坠子,暗自问天,不知上官彧的到来是不是玉醐的另一番劫难,皇上开口,他只好道:“臣,遵旨。”康熙是坐在炕上说话的,炕烧的guntang,可是他仍旧有些冷,吃过了药丝毫没见效,咳嗽加剧,巴毅迟疑着,想着玉醐就在军营,是逃不掉见到康熙这件事的,于是道:“皇上这病没起色,不如让玉醐给皇上瞧瞧吧,她很有些手段。”康熙按了按臌胀的额头:“是那个懂药材的奇女子吗?”巴毅躬身:“是她。”康熙点头:“好啊,朕只知道蒙江盛产药材,但不知道蒙江人还如此懂药材,朕很想见一见这个奇女子。”巴毅打了个千告退:“臣这就让她过来。”出了康熙的营帐,巴毅回到自己的营帐,让达春把玉醐喊了过来,直言要她给康熙治病,然后观玉醐神色。这姑娘倒是如常的表情:“是。”正文056章仇人见面是黄昏时分,风住雪止,太阳甫一从乌云中探出头,便随即滑落而下,天就要黑了。玉醐站在康熙的营房门口,听着那寒鸦绕树哀哀而啼,这鬼东西都欺负自己心情不好,她没好气道:“叫的好心烦。”初七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道:“小姐,这是慈乌不是鸦乌,慈乌反哺,鸦乌贪婪,小姐不必伤怀。”玉醐仰头,一壁看一壁轻声道:“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昼夜不飞去,经年守故林。”这是白居易的诗,她低吟这前四句,凄然一笑:“慈乌失母,慈乌失母,慈乌失母……”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眼角有泪光点点,忙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努力自持,而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紧到指甲快抠破自己的手心。进去禀报的人还未出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突然从身边掠过一个侍卫,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侍卫差点破门而入,急急的唤了声:“皇上!”听里面的人嗯了声,那声音很轻,颇有些漫不经心。侍卫推门而入,不多时又撞门而出,接着哗啦啦出来好几个,穿戴不一,年龄各异,擦着她和初七的身边而过,纷纷上了营房前拴着的马,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已经策马飞奔而去,扬起的雪如白雾,遮蔽了她的目光。看着营房的门敞开着,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