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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怕给这些蒙古人带走。而那几个蒙古汉子,一心在那少女身上,并非为了银子,狮子大开口无非是想逼得那少女无退路,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不答应,却见穿着簇新暗蓝银丝袍子的玉醐,腰间玉带上系着一枚令牌,这是将军府的标志,那些蒙古汉子忌惮吉林将军,所以交汇下目光,一个道:“拿银子。”这些银子是用来救父亲的,唯恐丢失,玉醐不嫌累赘的时时带在身上,此时剜rou般的痛,也还是拿了出来,没好气的抛过去。几个蒙古汉子接了,哈哈一笑,扬长而去。玉醐摸了摸空荡荡的荷包,一声长叹。那少女绕至她前头,噗通跪下,朝冰面叩了下去:“谢少爷救命!”玉醐把少女拉了起来,好事做到底,问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那少女茫然了,抹了下眼泪道:“我只能继续乞讨。”一个姑娘家,沿街乞讨总不是个事,玉醐想了想:“要不你跟我走吧,我是吉林将军属下的马官,我带你去见将军,求她赏你一碗饭吃。”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少女自然开心,可是坚持道:“将军那么大的官我不敢见,我想给少爷做奴仆,少爷吃剩下的饭赏我就成了。”玉醐拉着她走离捕鱼的庄民,在河边一簇杨柳后头摘下帽子道:“我同你一样,都是女儿家。”那少女吃惊的望着她光洁的额头浓密的额发慧黠的大眼,欢喜道:“如此,我更跟定……小姐了,请小姐是收了我。”玉醐有些为难,若是在昔日,收下一百个丫头她都能养活起,然而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刚想拒绝,那少女又跪了下去,仰着脸看向玉醐,那渴求的目光像极了一个人,那便是玉醐昔日在京城家里的贴身丫鬟璎珞,父亲出事后,母亲撒手人寰,康熙下令抄了她的家,当时连一支银簪子都给那些兵搜走了,玉醐是独女,家里并无兄弟姊妹,而叔伯和叔伯兄弟姊妹们都对她闭门谢客,无奈,她遣散了家里的仆役,变卖了官兵不屑要的物事,东凑西凑,凑足了盘缠来寻父亲。方才她之所以肯帮这少女,一方面是仗义,另方面也是因为这少女像极了璎珞,玉醐还记得送走璎珞的时候,那丫头就是死死抱住她的腿哀求:“小姐你别赶我走。”玉醐狠心的掰开她的手,因为,她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没有多余的米粮来多养个璎珞。垂目看这少女,玉醐心一横,权当是璎珞幻化而来了,拉起少女道:“好吧,实在不行一个馒头咱俩各分一半吃。”那少女欢天喜地的唤了声:“小姐!”这称呼久违了,玉醐心里有点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道:“初七。”玉醐摇头:“我没问你生日,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郑重道:“小姐,我就叫初七。”玉醐哦了声,尴尬的摸了摸面颊,再问:“你多大了?”初七答:“回小姐,我十七了。”玉醐惊喜道:“这么有缘,我也十七,不知咱俩谁大,你生日是哪天?”初七道:“初七。”玉醐摇头:“我没问你叫什么,我问你哪天生日。”初七道:“我生日就是初七。”玉醐抬头看天,得以遮掩自己难堪的表情。初七那里继续道:“只是在哪个月份我不知道,我从小便是孤儿,没人告诉我这些个事,之所以知道生日,是因为感觉自己不会无端叫初七这么个名字。”玉醐很想说,你叫初七,也或许是你娘的生日是初七,也或许是爹的生日是初七,也或许是你爹你娘成亲在初七,也或许是你爹你娘定情在初七,也或许是……想来想去,再没有比生日让容易让人产生快慰的理由了,于是道:“如此,每逢初七你就过生日,一年之中,我岂不是要给你过十二个生日。”她是含笑说的,初七就知道她的用意,也哈哈一笑,圆圆的脸蛋更圆了,彼此素昧平生,乍见即已非常投缘。收了初七,玉醐还得去找巴毅,吆喝着自己的马,拔腿在前,初七倒是非常机灵,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缰绳道:“小姐我来。”玉醐淡淡一笑,伺候惯了别人,冷不丁给人伺候,这样的时刻总是容易回忆,而回忆是有毒的。她举目去看风景,得以忽略心底的悲愤,同初七两个人往庄子里走,比之李家庄的巍峨,林家庄不输大小,只在气势上输了,李家庄又是吊桥又是庄丁把守,林家庄却如最普通的村落,但也有货栈药房杂货铺等。既然来过,找到庄主林修远的府邸就非常容易,只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巴毅等人根本没来,白音也已经回了科尔沁,而林修远也不在家,玉醐饿得前胸贴后背,初七也饿得肚子咕咕叫。玉醐摸了摸荷包,还有几个铜钱,一挥手:“走,吃饭去。”这架势,仿佛腰缠万贯似的。初七就以为她腰缠万贯呢,乐颠颠的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乡野村庄算不上繁华,但饭铺还是有的,更多的是沿街叫卖的小摊贩,饭口上,不时有吆喝声传来——“葱花烙饼!”“高粱米饭!”“饽饽!”“粘豆包!”“卤猪蹄!”“熏鸡!”“血肠炖白菜!”听见身后的初七直咽口水,玉醐东张西望,终于发现卖馒头的了,用手画了个弧形,初七的目光随着她的手从卤猪蹄到熏鸡到血肠炖白菜,最后落在一堆馒头上,初七已然是欢天喜地。馒头三个铜钱一个,二人边走边吃吗,突然发现前面吵吵嚷嚷……正文053章虎骨划脸蒙江之地,这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日头朗朗,此时却下起了冒烟雪,铺天盖地,大有吞没一切之势。玉醐压低了帽子,见初七穿的寒酸,连帽子都没有,她顺手拽下自己马背上的坐毯塞给初七:“围上。”初七就依她之言把毯子将脑袋一包,只露出一双滴溜溜圆的眼睛,嘻嘻一笑道:“少爷,真暖和。”玉醐心头一震,随即哑然失笑,这小叫花子倒是个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