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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沅对温玉纯的感情是一种莫名的特殊,不然当时也不会特意嘱托她去天恩寺立牌位。原本这件事自季沅回来大可交还给她,却听说季沅要与海明谦和离。如此一来,眼下她要是往季沅跟前再去说这件事便是尴尬,也不妥。“况且我眼下也不好同沅jiejie提及这事,反正多走这一趟也是无妨。”赵谨克却是不想允,“你不是要管释儿吗?这来来回回,不怕释儿找不到娘大哭大闹了?”这天气,雨就算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下,又湿又冷的天为得一个不相干的人出门去,还要上山路,他可不放心季柔去的。季柔道:“我尽量快去快回,一会儿我先去哄哄他,等他睡熟了我再走。”赵谨克默了默,听出来季柔这是一定要去了,略一思索,道:“你别去了,我替你去,下午衙门没什么事,我替你走一趟安排,快马来回,也不费多少功夫。”季柔盛粥的手一顿,“你替我去?”赵谨克无奈道:“我拦不住你,只好替你去了,怎么,还不放心我?”这倒是……好像有哪里不妥,可既然赵谨克都这么说了,却也行季柔摇了摇头,“哪里能不放心你,便只有麻烦你了。”雨后的山上湿冷地要命,赵谨克打马上山到了天恩寺,利落给温玉纯在另一座偏殿内坐了新的牌位,出了银子做法事,又捐了足足的香油钱,耐着性子与大和尚讲了两句佛法,正是敷衍寒暄着让人送着往外走时,一出那殿门,便瞧见了在檐下收伞的海明谦。京九瞧了眼外头那淅淅沥沥的雨点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惆怅,“公子,又下雨了呢。”“赵侍中。”海明谦也看见了赵谨克,规规矩矩拱手一礼。海明谦刚通了门路回京,官复原职也比赵谨克差了一大截,赵谨克是实实在在的上官。“海兄不必客气,你我怎么说也是连襟,兄弟相称极可。”赵谨克笑了笑,不拿着架子便平易近人许多,“就这天气,海兄怎么也来寺里了,可是有什么事?”海明谦低眉敛目,一身青衫几分落拓,道:“听说故人的牌位坐在这里,我过来看看。”赵谨克闻言,心中了然,径直道:“可是温姑娘?”海明谦眉眼一动,几分惊诧,赵谨克笑着解释道:“这些日子雨水多,寺中一座供奉牌位的殿宇塌了一角,带累了温姑娘的牌位,内子知道了原想亲自过来为温姑娘重新立一座牌位,我瞧着这天山路不好走,便代劳了这一趟。”海明谦的眉心微皱,似有疑惑难解,“这牌位……是尊夫人所立……”“哪里,”赵谨克故意道,“这牌位也是柔儿受她二jiejie所托来代为所立,海兄难道不知道吗?”海明谦的脸色茫然,“我……不知。”温玉纯的牌位立在天恩寺,还是季沅同他吵架时说的,当时她说她的牌位立在天恩寺,让他有生之年能回京城可以去看看,却没有说那牌位是她叫人立的。赵谨克瞧着海明谦的脸色,仿佛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继续道:“只怪当时元庸太过狠辣,尊夫人求徐因兰想法子将温姑娘的尸身带出来的时候已是让元庸挫骨扬灰了,所带出来的也不过生前一两样首饰罢了,要避元庸的耳目也不好里衣冠冢,只能暗中立个牌位也不敢声张,都无人知晓来祭拜。”赵谨克这么说着,就看着海明谦的脸色愈发苍白难看,便转开了话锋,道:“这外头雨大,我也不好下山,天寒地冻的,海兄不如与我一道喝一盏热茶?”海明谦整个人都有些神思恍惚,听着赵谨克这么说也没转过弯来找什么理由推拒,更没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点了点头便应了。赵谨克给京九使了一个眼色,叫大和尚带路,开了一件禅房进去。☆、第96章茗香袅袅,红泥小炉烹着一壶茶水,禅房里的东西简陋,茶叶都是寺里自己种的并非什么名贵品种,只是倒出来茶汤的色泽当时清亮。赵谨克举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微苦带着涩,比之寻常日子在外头喝的差得远了,却也能说是别有一番风味。赵谨克随口与海明谦闲扯了两句朝廷里的公事,又说了几句流放的日子。海明谦当时流放其实是去服的徭役,修桥铺路清理河渠,挖矿采石什么苦做什么,还有了上顿没下顿,动辄打骂,似海明谦这种流放去的更是看官甚严,何况他当时得罪的还是元庸。就算海家和季家都出手打点过了,却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能保证不被押送的兵卒弄死已是不易,季沅跟着去那一路怕是也打点了一路,就算到了地方,这银钱打点的事情怕是也停不下来。“还是要多谢赵兄出手相助,在下先以茶代酒敬赵兄一杯,来日若有机会,定涌泉相报。”海明谦郑重举起杯盏与赵谨克敬了一个。赵谨克也没推拒,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比起尊夫人千里迢迢随你去这一份情义,我这些根本不足挂齿。”虽然嘴上同季柔说着海明谦之事他不会出手相助去扭转什么,可想到海明谦将来也是尚书台的顶梁柱,也曾与他有那十几年的同朝为官的情谊,他多少得小施恩惠来提前结一结交情,叫海明谦提前回来了几个月,却是不想他不过这心念一动,倒是换了个海明谦季沅和离的结果来。前世他可记得清楚,海明谦与季沅之间可是没有这一出的,虽不记得听说过他与季沅如何琴瑟和鸣如何好,但当年海家夫人治家有方的贤名他可是听过的。他就起了那么一点点私心,难不成又要改天换地?“她……的确与旁的女子不同。”听着赵谨克又提及季沅,海明谦的眉眼不由就黯了黯,“只可惜她嫁错了人。”“哦?”赵谨克装作不知,“此话怎讲?”海明谦将杯盏中的苦茶一口咽下,嘴里浓重的苦涩不由叫他皱了皱眉,“温家倾覆一事想必赵兄也清楚,何必明知故问呢。”“海兄是说当年温秉玄进谏一事?”赵谨克道。“温伯父一生忠义,却叫季氏党羽坑害地抄家流放,温伯父更是自尽狱中……季家害得温家家破人亡,玉纯被充为官妓……赵兄可知我有多恨季家?”赵谨克低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盏,淡淡道:“倘若说恨,海兄可有我们靖平侯府与季家来的更加恩怨深重?”海明谦的眸光微动,抬眸便见着赵谨克的唇角带着轻笑,微垂的眸中点点柔光如水,他道:“可柔儿嫁入府中之后,我却依旧待她如珠如玉,敬她是我的妻子,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