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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第91章天冷得让人难以忍受,入夜的时候飘飘扬扬零零洒洒又落了一些雪,平房里简陋得厉害,赵谨克施完了针原是要走,却叫孟子方威胁了留下,只好耐着性子在外头等结果,孟子方陪在暗室里等姜伊醒来,抬眼看着那墙上昏黄的灯影摇晃,高大的身子像是一座泥塑。赵谨克说姜伊今夜就能醒来,虽然后脑的淤血没有完全化去,剩下的却也不大,他的人也验过了,姜伊应当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能不能如赵谨克说的醒来却是不敢保证,是以他强硬地拖了赵谨克留下。交手这么多年,怎么能想到他与他还能有今日。孟子方转眸望向床上昏迷的人,他跟着她前后跳下的江,所以他其实很快便在水里拉住了她,只是她挣开了。女人呐,狠起来也是都是真的狠,那指尖从小臂一直拉到手背,那么长那么深三条血痕到今日都犹在,滔滔江水那样湍急,她顺着江水被带走,他跟着她追,这样的时节,这般急流,一个浪头打下来几乎能将人拍晕,多少年他都没尝过这般真正豁出性命的滋味。可即便他追得紧,还是眼睁睁看着她撞上了江中漂浮的木箱……等他终于将失去知觉的她带上岸的时候,她脸上已经青紫,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窒息,他抱着她的手上鲜血混着江水。伤痕累累性命垂危,那一瞬的悔恨,比他当年看着季柔嫁入靖平侯府还要深刻,毕竟当年他是真的无能为力拗不过形势,而今日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即便是这样……孟子方望着姜伊苍白的面容,她还要送她走的。只要让他看到她醒来,只要让他亲眼看到她能无恙……只要看过这一眼,他便可继续去做那些事,只要看过这一眼,他死得时候便也可以瞑目了……只要看过这一眼。孟子方的唇角轻勾,桃花眸中似是浸染了一层薄薄水雾,垂落的时候,似是看见姜伊的指尖动了动。姜伊。孟子方的眸光一动,却不能确认相信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主子,夫人好像要醒了。”身旁的侍从道。孟子方站起身看去,便见那紧和气的眼睫似也好像颤了颤,就像那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孟子方忍不住屏息而待,看着那眼睫挣扎颤动,而后一点一点,缓缓睁开。悬起的心终于落下,可眼中的光亦缓缓冷却,孟子方转过身睨了侍从一眼,兀自转身离去。外头,赵谨克负手而立,掌心一支梅花漫不经心。“醒了?”赵谨克听到动静缓缓转身。孟子方没说话,很浅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既然人醒了,”赵谨克立在夜色里,一声雪色锦缎大氅似月色皎洁。:“之前说好的条件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了?也不枉我等到现在。”孟子方面上的神色无波无澜,“你想要的,我明日会叫人送到府上。”“那便好。”赵谨克点头,“这样,我也不多留了,告辞。”赵谨克转过身,夜里的寒风更甚白日,一阵风铺面而来,带起刚刚落在屋檐上的雪子,冰冷地刺骨。“主子!”有侍从从暗室里出来,慌忙在孟子方耳边耳语一句。孟子方的面色一变,扬声喊:“赵谨克,你给我站住。”暗室里的灯火昏暗,却比外头暖和许多。赵谨克的指尖搭在姜伊的脉上许久,一面望着姜伊那双茫然无知,又惊恐怯懦的眼睛,忽然觉得好笑,问道:“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姜伊看着她,茫然眼中划过思索,好像没有听懂。赵谨克又换了一种问法:“你几岁了?”姜伊闻言,眼中的神色好像是懂了,看看赵谨克,又怯怯看了看屋中其他人,嗫喏道:“六……六岁了……”“你这又是什么把戏?”孟子方的身子僵硬,却似能冒出寒气,道:“你不要以为装成这样我就不会把你送走,姜伊我警告趁早省省!”姜伊看着孟子方那仿佛要吃人的神色,身子下意识缩了缩,怯怯的眼中隐隐有泪花,“你是谁……我要娘……”厌恶,恐惧,陌生。孟子方的眸底一颤,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姜伊!”却看到她吓得紧闭的眼眸时蓦地在半空中停下,紧紧握成了拳。“怎么回事?”孟子方扭头看赵谨克,眼底猩红,“你是不是故意的!”赵谨克半分不吃他这套,道:“人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头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成活死人能醒来已是不易,你还想奢求什么?别忘了她脑后还剩一块淤血呢。”孟子方深吸一口气,“那你……”“治不了。”赵谨克站起身,“能醒来已是极限,那一块淤血在位置极险动不了针,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我与你当初的约定,也不过是救醒她。”孟子方默然,南方水战那么多年,他自然知道人在水里淹得救了,便是侥幸救活也有可能是个活死人或是痴儿,可是……那是姜伊。“那难道她便一辈子如此了?”“这我可说不准,说不准哪一天她就自己好了。”倘若精心救治照顾,几年后或有几分希望,可那是孟子方的女人,就凭她对季柔做的那些事,救她醒来已是极限。孟子方久久无言,转眸忘了一眼还瑟缩着的姜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蓦地转过头离开。……上元节过,朝中百官复职,衙门里忙忙碌碌,又是一年伊始。季柔是在正月底的时候生的,那时赵谨克已经三日未去过衙门,防着季柔这边忽然早产便真的早产了。那一天的阳光极好,季柔原是想到庭中走走,肚子疼得猝不及防,赵谨克一搭脉便知她要临盆,抱着她便进了早已布置好的产室。三个稳婆是早就请好的,季柔原以为该是叫她们接生赵谨克守着在危急关头帮忙,可到了时候季柔才知道,那三个稳婆不过是赵谨克请着以备不时之需的,接生的他自己。“别怕,这是第一阵,很快就过去了,放松,按我之前叫你的吸气。”外头丫头婆子奔忙来去忙着烧水忙着喊人,屋中赵谨克坐在季柔的床边柔声说着,三个稳婆却并排立在屏风边上,只是叫看着,却不让上收,大概她们也是第一回见这样的套路,都摸不清赵谨克的章法,具是满面的疑惑。“疼……”季柔抓着赵谨克的手,额角的碎发已经汗湿,其实现在这疼也不是不可以忍受,那浑身冒出的冷汗,一多半也是因为惧怕和紧张。赵谨克明明一直说她要到二月里生的,怎么现在就要生了呢。“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