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这公子职却并未加冕即立。这燕国臣民固守礼法,公子职是嫡不是长,公子平在一日,便轮不到他。可公子平那德行,燕国臣民容不下又舍不得废弃,也是,公子平通敌并无实证,别人奈他不何。这燕人也是彪悍,开始竟拦住了宫门不让公子职入内,公子职对臣民许诺,一日未得蓟城人首肯,一日不加冕称王,臣民这才放他进去安置下来处理国务。”

蒋泊宁低头想了想,道:“楚叔,你取笔墨绢布与铜管泥封来。”楚叔起身,搬了东西来放到蒋泊宁面前,见她提笔唰唰写下密密一纸燕文,提起绢布来抖了抖晾干,卷好塞进那铜管之中,取了泥封密密封好,双手捧到楚叔身前,道:“劳烦楚叔将这信交到燕王职手中,务必,亲手!”

楚叔接过铜管信,看了一眼蒋泊宁,将信放入衣襟之中,道:“好!”

管参不解,问道:“泊宁你这是为何?如今局势不明,你怎么……”

蒋泊宁摇摇头,道:“公子职入韩为质子多年,背后有韩赵两国在明面上拥立,自然比齐国暗中支持的公子平胜算要大。”

卫淇一直一言不发,此刻却开口点道:“公子平可还有燕易后呢,背后的秦国,怎容忽视?”

蒋泊宁握拳按住木案,朗声说:“自然不可,公子职亦心知肚明。我邀他前来,便是要助他一臂之力,先断了燕易后与秦国的关联,再折去这燕易后,彻底断了公子平的臂膀!”

卫淇皱眉,疑惑道:“如今公子职初入蓟城,如履薄冰,当真会应邀前来吗?”

蒋泊宁望向门外,轻轻点头,“会,他一定会来,只要他看了信,便一定会来。”

入夜,燕北平原上秋风冷冽堪比冬日,一辆青铜轺车火把亦不曾点,只披星戴月,徐徐过了蓟城城门,绕入城外阡陌。

蒋泊宁静坐在房中,身前案上已经沏好了热茶,用木盆盛着,徐徐散着热气。房外人影匆匆靠近,没有叩门,木门被推开。楚叔站在门边,伸手引向内,道:“公子请。”

墨蓝斗篷擦过门槛,男子抬起手来,掀开头上宽宽兜帽。皮冠束发,眉眼温和,身着布衣,所处陋室,也脱不开那身雍容气度。

蒋泊宁拱手朝前一躬,道:“墨家泊宁,见过燕王。身上不便,不能起身行礼,请燕王莫怪。”

公子职朝蒋泊宁拱手回礼,道:“我未即立,还不是燕王,只是公子。”公子职直起身来,走到木案前坐下。

蒋泊宁抬手执起茶勺,替公子职添了杯热茶,道:“蓟城风寒入骨,公子先喝杯姜茶,驱驱寒吧。”

公子职双手放在膝头,并未动面前茶盏,抬眼看向蒋泊宁,只想面前这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形容,生得袅娜而不失英气,面色苍白更添三分柔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写下那封书信的人,心中不免生疑。

公子职顿了许久,开口道:“姑娘信中所写,可属实?”

蒋泊宁抬眼,直直看向公子职,微微一笑,道:“不信,公子何必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起(摔剧本拔剑):你叫我来是为了让我看别的狗崽子来泡我的妞的!!!

导演(举盾下跪):白爸爸,有句话叫“对比产生美!”

第44章

水蓝纹绣广袖怒扫过,哗啦啦一声,木案上的灯盏器具尽数滚落下去,在木地板上四散。燕易后尤不解气,长长十指扳住木案,直直将那木案掀了开去。木案滑下台阶,压住地上那只薄薄绢书,上头秦文密布,左下角王玺印章殷红。

厅上婢女一声都不敢吭,一个个吓得扑跪在地上,只将额头抵着地面,皆是瑟瑟发抖。

燕易后双手广袖垂下,站在厅中台阶上,那一双细长高挑的凤目斜斜瞧着厅下那跪着黑衣使者,面上狞笑骇人,只听见她笑道:“好哇,好哇,秦王如今能耐了,攻了宜阳,夺了武遂,东出函谷关,叫天下畏惧!”

燕易后抖动广袖,一步步迈下台阶,踱到厅中那直直跪着的黑衣使者身前,弯下身躯来,咬紧银牙,一字字道:“却不敢出兵来燕国,帮一帮他的亲jiejie,啊?!”

黑衣使者面如黑铁,腰背挺直,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并未抬起眼来,回道:“燕易后息怒,秦攻打宜阳,足足用了半年才将宜阳攻下,已经是疲惫不堪,楚国景翠趁虚而入,率兵来逼迫秦国,还从秦国手中拿走了煮枣城,若是秦军在强盛之时,怎么会怕区区一个景翠。燕易后细想,宜阳与武遂是韩国重镇,攻下是攻下了,还需平复治理。如今东有宜阳武遂,北有刚刚臣服的义渠,南有巴蜀,秦国实在是无过多兵力来燕国了。”

“荒唐!”

燕易后震怒,抬脚便往那秦国的使者胸口踢过去,秦国使者不敢躲闪反抗,只闷哼一声扑在地上,咬咬牙直起身来,又跪得笔直,抬起头来看向燕易后,铮铮道:“如今秦国有势却乏力,我王有话,燕易后尽可借秦国这势头来做文章,只要燕易后用得妥当,当事半功倍。”

燕易后抬脚几步走向那剑架,劈手抽出一把青铜长剑来,骂道:“我让你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我!”话音未落,那长剑剑刃一亮,便朝秦国使者头上砍去。

“住手!”

秦国使者见机,当即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剑刃。燕易后看向厅外,只见公子平眉心紧拧,蓝衫如风,三两步跑进厅中,抬手便夺下燕易后手中长剑,收在身后。

“平儿,这人……”

公子平侧身挡在燕易后身前,朝秦国使者道:“今日易后身体不适,情绪不稳,吓着秦使了,我在此,代易后向赔个不是。”

燕易后双目瞪大,握住公子平的手腕,道:“平儿!你……”

“还不快来把易后扶下去,等着做什么,要本公子亲自动手吗?!”公子平话音刚落,厅中跪着的婢女齐齐上前,将燕易后团团围住,半扶半架,要将燕易后拖下去一般。

燕易后冷笑,甩开手臂上那一双双手,斜眼打量公子平两眼,一言不发,拂袖而去。公子平看燕易后那远去的背影,垂下眼来叹了口气,一瞧厅中那满地狼藉,厅中留下的婢女当即会意,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东西一一扶起。

公子平抬眼看了一眼秦国使者,颔首笑道:“此处不便,还请秦使随我到偏厅说话,可好?“

秦国使者面无表情,拱手道:“我王之意,外臣已尽数转达,半年前秦国正在攻打宜阳地紧要关头,都向齐国施压援手燕国,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望公子谅解。”

公子平嘴角抽动,往前又走了一步,陪笑道:“秦使这话说得……”

秦国使者往后退了一步,拱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