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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回来就已经是奇迹了。事实上叶惊澜看到俞墨这个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瘦成干柴了快,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但真的听到老陈说出来后,鼻尖一酸,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叶惊澜知道,俞墨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沉默良久,起身,在墓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小舅妈,我带他回去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说完就由老陈帮着搭把手把俞墨背在了身上,这么折腾下来,俞墨居然也没醒,可见睡的多沉。叶惊澜感受着背上的重量,有些恍惚,这和媳妇重量差不多了,回去得多给他补补。阿,这次好像没带多少药材,不知道歃血关的药材怎么样。叶惊澜眼眶渐红,东想西想的往山下走。老陈跟在一侧,他似有所觉的回头,就见那株梧桐树正在摇摆枝丫,似在送行,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对着那边长揖到底。俞墨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半,若非老陈拍着胸脯保证他没事,只是在睡觉,叶惊澜都想把人给摇醒了。好在叶惊澜蠢蠢欲动准备上手的时候,俞墨终于睁眼。初始还有些怔然,片刻后恢复清醒,冷冷的看着叶惊澜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道:“你刚才想做什么?”“吃粥。”叶惊澜把鸡汤粥放在床头。“喝药。”又把药也放在床头。然后就闭口不言,坐在椅子上,抱着胸苦大深仇的瞅着俞墨。理解归理解,但不代表不生气。他现在很生气,多的话一句都不想和俞墨说。俞墨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他半坐起身子,端着药碗,摸着是温热的,直接仰头一饮而尽,苦的人舌头发麻的药,他依然面无表情。“道别了吗?”俞墨放下药碗,端起一旁的粥。道别?叶惊澜诧异挑眉,片刻后才回神,是在问小舅妈?他以为俞墨这是怕没时间道别,“你这身子还且得养半个月才能上路呢,你随时都可以去见小舅妈,不着急走。”俞墨听完没有出声,垂着眸慢吞吞的拿着勺子喝粥,叶惊澜歪头看了他一会,“你不打算去看小舅妈了吗?”不然怎么会问道别的事。他觉得这不太可能,虽然多年来从没听他主动提过,但一回来就为了小舅妈拼命,显然没有放下。如今身子坏了,这次离开回京,怕是没有下次再来歃血关了,还不紧着多见见?谁知俞墨轻轻点了点头。“为什么?”叶惊澜真的不理解。俞墨垂眸看着眼前的鸡汤粥,眨了眨眼,薄唇微抿,隐约勾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浅笑。“徒增惘然而已,不如不见。”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卡到了现在,好在这算是个肥章。留言吧,给你们小红包安慰。第二百五十四章(一)今年京城的初雪来的格外早,这才刚入冬不久,雪絮就不知何时洋洋洒洒落了人满头,顾软软站在廊下伸手去接,眉清目朗,雪花飘入素白掌心,恍若无物。“阿娘,下雪了!”一道欢快的声音从月洞门后传来,顾软软抬眼看去,美目已然带了笑.叶星回穿着蓝白儒衫手提软竹小书箱炮仗似地的冲了过来,六岁大的小人儿,穿的厚实又矮墩墩像个圆球,顾软软蹲下笑着接了个满怀。叶星回手中书箱一丢,垫脚,格外熟练的在顾软软的脸上香了一个啵啵。"啾!"“阿娘,大将军呢?”他问的是骠骑大将军,而大将军已经去世了,是喜丧,活到寿终正寝的鹅.“不知道,可能在哪个炕上窝着呢吧。”顾软软摇头轻声道.大将军已经是条老狗狗了,没有以前的活泼,经常找个地方一睡就能睡一天。也就大儿子经常去烦它,大将军烦得不行了的时候还能和他闹一闹。顾软软碰了碰他的脸,热乎乎的,小孩子火气重,这就是个小暖炉,见他左顾右盼闲不下来的模样,顾软软直接放人,“去吧,别玩太久。”“好!”叶星回用力点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随即飞快的往外窜,两条小短腿抡出残影了快。“将军~”“将军我下学了,你在哪呀?”顾软软目送大儿子活力十足的跑远,也没起身,就蹲在地上,望着月洞门的方向,又等了片刻,那里再度出现一个小小身影。慢吞吞的,一小步一小步,让人真恨不得抱着他快点走。同样的蓝白儒衫小竹箱,一样的精致小脸,白团软糯,大眼清澈。他也看到了顾软软,抿起了一个小小的笑,格外秀气乖巧。“阿娘,我回来了。”也不等顾软软‘发作’,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握拳,提着书箱往顾软软那边小跑了过去,一鼓作气跑到了顾软软身边,小脸微红。仰头看着她,清澈大眼里一片了然,还有点儿无奈。你是我娘,我当然要宠着你了。正准备装腿软让他快点来扶自己的顾软软:“……”行吧,小儿子真的是□□静且太懒了,总是想法子逗他说话逗他动起来,但从来都只有第一次管用,第二次他就不会再上当了。顾软软站起来,牵着他往里走。“今天在书院怎么样,听得懂先生教的么,和同窗有没有好好相处,哥哥有没有惹事?”叶星炽迈着小短腿跟上顾软软的步伐,很专心的垂眸看着地面。“好,懂,有,没。”顾软软问了一大段,他回了四个字,精辟简洁,还每个都答到了重点上。顾软软:“……”对于小儿子,顾软软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他不是不能说话,他是不愿意说话,好在除了过于安静,倒没有其他问题。顾软软没有气馁,接着问他,“你们也入学挺长时间了,有没有交好的同窗?”叶星炽摇头。惊澜去歃血关找小舅舅了,虽有丫鬟婆子,但顾软软真的镇不住叶星回,这小子精力太充沛了,所以叶惊澜走之前把哥两打包一起丢童学了,让先生烦去吧。小哥两入学后都适应的挺好,叶星回有了更多可以发泄精力的渠道,叶星炽也松了口气,哥哥终于不缠着他了。“为什么呢?”顾软软看着他,神色认真,“他们不和你玩吗?”难道小儿子被欺负了?!叶星炽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罕见皱眉,想到哭得鼻涕泡直流的同窗,神情格外复杂的吐出一个字。“蠢。”顾软软: